26 第二十六集:血染銀須

Δ 獅藝大賽終於結束了,

眾人:“這次大賽一甲一等應是鴻勝武館無疑了。”

有人道:“可惜呀!劉教頭要是不失足,泰一堂應該拿第一。”

粗豪漢子:“我說呀,這鴻勝武館應該得第一名才是。”

Δ 隻見三個評判在台上低聲地商榷起來。

Δ 三個人又好象在爭論些什麽,那位啞巴評判區耀南指手劃腳的,臉色漲得通紅,好象有不同的意見。

Δ 其餘兩人又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些什麽,又是輕輕地扯他的衣服,又是不太明顯地搖晃他的手臂。

過了一會,陳大田拿著一張紙出來念道:“經過我們三個評判的裁定,在此次決賽中,鴻勝武館得分一甲二等,泰一堂得分為一甲一等,冠軍由泰一堂奪得。”

Δ 陳大田一念完,趕快拉著其他兩人進入台後。

Δ 而台下卻是一片嘩然,群情激憤,叫罵聲聲。

丁振邦:“這叫什麽公平競賽,分明是有人在作梗。”

梁桂:“我們不要這亞軍,這冠軍是屬於我們的。”

李蘇:“媽的!我要跟那評判們算帳。”

王寒燼:“這事明擺著是有人在幫泰一堂,但我們又沒有證據,咱們還是忍一忍吧,我們這次來主要是聯絡十八鄉武館,免得誤了大事。”

Δ 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衣的漢子攏著雙手,正在默默看著事態發展。

Δ 他發覺人們已經逐漸散去,還有人邊走邊說去看搶花炮。

Δ 於是他低聲地向路邊的行人問道。

黑衣漢子:“老鄉,請問在那裏舉行搶炮?”

路人說:“你看,往這邊走,不遠就是關帝廟,搶炮就在那裏舉行。”

黑衣漢子:“謝謝了。”

路人:“你往最多人去的地方就是了。”

黑衣漢子:“搶炮什麽時間開始?”

路人:“這我不太清楚,反正你從那邊走,到關帝廟再看看吧。”

黑衣漢子:“謝謝,謝謝了。”

那黑衣人聽到這消息後,便隱然而去。

Δ 在一棵大榕樹下,任龍章、鄭湛和泰一堂的人聚集在一起。

任龍章:“各位兄弟們,我們這次一定要把‘頭炮’搶到手,今次我們全部穿的是黃衣服,紮黃布條,跟鴻勝武館的一樣,隻是我們的手掌心都有朱沙染紅為號,大家記住了嗎?”

泰一堂館眾:“知道了。”

鄭湛:“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頭炮搶到手,如果成功的話,每人獎勵二十塊銀元。”

Δ 泰一堂眾人一聽之下,全都喜形於色。

Δ 劉教頭立即振臂高呼。

劉教頭:“我們一定要勝利,一定能搶到‘頭炮’!”

泰一堂館眾:“嗬嗬!”

Δ 一班人嗷嗷地叫起來。

Δ在一間祠堂裏,陳盛、李蘇、錢維方、王寒燼、丁振邦、梁桂人也在商議著搶炮之事。

陳盛:“我們剛才在獅藝比賽中輸了,大家別放在心上。”

矮仔郭:“我就不服,不是我們的獅藝不行,是他們收買了評判。”

陳盛:“這話也隻能在這裏講,因為評判的準則是什麽,我們無法知道,我們也不想去知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振奮精神,把花炮搶回來。”

錢維方:“對,我們現在先分配好‘搶炮’的隊伍,臨場千萬別亂。”

梁桂:“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丁振邦:“我們鴻勝館吐氣揚眉的時候到了!”

Δ 北村關帝廟門前的廣場上早已人海如潮,旗幟飄飄。

Δ 廣場中央搭起一個台子,

Δ 上麵架著一尊老炮,炮身纏繞著一條大紅綢,炮口向天。

Δ 拜神的善男信女,瞧熱鬧的看客、做生意的小販、摩肩接踵,十八鄉各武館全聚集在這裏,

Δ 還有其他有意在新一年裏爭搶花炮的隊伍,也早就各就各位,掄占有利地形,

Δ 滿眼望去,隻見有人高踞屋頂。

Δ 有人搶占湧邊。

Δ 在離鴻勝武館人馬不遠處的草坡上,蹲著一群頭上戴著竹帽子、身披灰色衣服,腳穿黑褲子的漢子。

Δ 他們的帽子都壓得很低,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蹲著。

Δ 偶然間,從某個竹帽子下麵,透出一雙警覺的眼睛。

Δ 掄炮快開始了,一位負責此次活動的人走上前來。

老者:“本次北村‘生菜會’在廿七燒神炮六枚,順次是頭炮、二炮、三炮、潤三炮、四炮和尾炮。”

Δ 那老者可能說話太用力,連氣都喘不過來,停了好一會才說

老者:“在搶炮過程中,如發生任何事故,與本會無關,生死均是自理。”

觀眾:“嗬……嗬……嗬……嗬……”

Δ 場上觀眾早已等得不耐煩,嗬嗬地叫了起來。

老者:“大家注意嘍,‘搶炮’現在開始——,燃—放—禮—炮。”

Δ 老者的話音剛落,隻聽得當頭串禮炮燃放之後,燒炮就正式開始了。

Δ 禮炮聲剛落,老炮連續轟然響起,隻見炮響圈飛,半空中跳出一個‘炮環’,

Δ 呼呼地直衝雲霄,炮環圈上麵係著一根紅布條,也隨著炮環飛了上去。

Δ 瞬時間,場上人頭攢動,各路人馬為爭得這炮環而蜂擁上前,

Δ 一時間,各搶炮者高聲呼喝,爭相搶奪,

Δ 有些精壯的隊伍,雙方碰到一起,更是掄得激烈,

Δ 有些人已經展開了激烈的徒手格鬥。

Δ 當鴻勝武館人馬向前衝的時候。

Δ 在不遠處蹲著的那班人忽然摔掉頭上的竹帽子,拋開身上的灰衣服,那班人竟然是泰一堂的。

Δ 他們的服裝穿得和鴻勝武館掄炮的人所穿的一模一樣,也是身穿白色圓領短袖衫、腳穿黑色燈籠褲,左邊手臂上紮一條黃色的布條。

劉教頭:“大家撿查一下自己的暗記,凡是沒有暗記的,都不是自己人,明白嗎?”

Δ 泰一堂眾人悄悄地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Δ 隻見所有人員都把左手的手掌用顏色塗紅。

劉教頭:“我再說一遍,等會在搶炮爭奪中,或者互相傳遞炮環時,隻要揚開手掌,見到掌心塗有紅色,就是自己人。”

眾人:“知道了!”

Δ 鴻勝武館的人馬往往已經奪得炮環,怎知在傳遞中,因為服裝一模一樣,一下子就被泰一堂奪了去,

Δ 而泰一堂的門徒則采用圍攻,攔截、穿插等手段,相繼打退了各路人馬。

Δ 泰一堂搶得了頭炮、二炮和三炮。

Δ 在爭奪中,鴻勝武館連連失利。

Δ 眾人都看著陳盛。

錢維方:“師傅,泰一堂那幫人穿的和我們一個樣,怎辦?”

陳盛:“我剛才也發覺了,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專門針對我們鴻勝武館,這樣,你也通知我們的人,如果見了麵,發覺左手手掌有紅色的,就是泰一堂的人。”

錢維方:“我明白了!”

Δ 錢維方一說完,轉身就跑入人群中。

Δ 搶炮已經進行了好一會。

Δ 泰一堂連接搶得頭炮和二炮。

Δ 鴻勝館眾人早就摩拳擦掌。

Δ 但陳盛還是未作出相應的指示。

錢維方:“師傅,為什麽我們還不出擊?”

陳盛:“別急,我們的重點放在潤三炮上,搶得這一炮,我們就取得了最重大的勝利,其他各炮就不重要了。”

錢維方:“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盛:“你和李蘇師叔現在去搶泰一堂在手上的三炮,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和亞桂、振邦去搶‘丁財炮’。”

錢維方:“好!我找師叔一起去。”

Δ 李蘇和錢維方帶著一彪人馬直向泰一堂撲去。

Δ 看著一群人湧來,鄭湛對任龍章點了點頭。

鄭湛:“我們真正的對手來了,任館主,你來對付李蘇和錢維方,我待會兒去把‘丁財炮’也奪回來。”

任龍章:“放心,我會在這裏盯死他們的。”

鄭湛:“我叫你盛興而來,敗興而歸。”

Δ 老炮再次響起,這‘丁財炮’為全場最大的一炮,

Δ 當炮環還在空中的時候,梁桂和丁振邦從人群中飛身躍起,但見前麵人如潮湧,攔在梁桂和丁振邦身前。

Δ 兩人一看,馬上舒展‘貓型獅步’武功,直往‘炮環’而去。

Δ 陳盛在下麵努力堵住蜂擁而上的人群。

Δ 丁振邦在旁邊緊緊護著梁桂。

Δ 有幾個人曾想貼近梁桂,都被丁振邦打了下去。

Δ 眼看‘丁財炮’就要被梁桂搶到手,忽見任龍章騰空而起,和梁桂展開格鬥。

Δ 雙方你來我往,從關帝廟廣場一直打到野外稻田上,‘丁財炮’在他們兩人手上輪流執掌,

Δ 兩人打得異常激烈。

Δ 梁桂漸漸體力不支,

Δ 被任龍章一掌打在肩膀上。

Δ 梁桂腳一軟,向前衝了幾步,眼看‘丁財炮’就要被任龍章搶去。

Δ 梁桂忍痛把丁財炮拋到空中。

Δ 一直跟在後頭的丁振邦連忙撲到空中,把‘丁財炮’穩穩地接住。

Δ 任龍章回頭一看,見丁振邦得了炮環,放過梁桂,徑向丁振邦奔去。

Δ 梁桂緩過氣來,緊追不舍。

Δ 任龍章追趕丁振邦到了一片樹林。

Δ 緊跟在後頭的梁桂也來到樹林。

Δ 丁振邦一見喜出望外,又將‘丁財炮’拋給梁桂。

Δ 任龍章氣得兩眼冒火,一時間不知進攻誰好。

Δ 誰知這兩人好象約好似的,一同出手,直攻任龍章。

Δ 三人你來我往又再打成一團。

Δ 梁桂手持“丁財炮”趁著任龍章打得興起,轉身就走。

Δ 誰知任龍章粗中有細,發覺梁桂要溜,將拳往丁振邦麵門一晃,回身就向梁桂追來。

Δ 梁桂不再理他,拚命地跑。

Δ 任龍章也狂了,狠命往前追。

Δ 丁振邦見兩人跑得飛快,自然不甘落後,也飛步追趕。

Δ 忽然丁振邦覺得身旁不遠,有一個穿黑衣的人,也往亞桂他們追去。

Δ 丁振邦不同得心中一動,難道又是一個搶炮之人?

Δ 丁振邦斜斜地插了過去,又象剛才掩護梁桂一樣,將身體擋住那人。

Δ 那黑衣人被丁振邦這麽一擋,腳步當然慢了許多,惟有從側邊搶路。

Δ 丁振邦早知那人心意,又是往那人的前進方向壓近。

Δ 那人連續搶路多次,忽然從後麵用手往丁振邦左邊的臉上一摸。

Δ 丁振邦發覺那人竟敢摸他,不禁心中有氣,步子一慢,身也不回就是一肘。

Δ 誰知那人用手一擋。

岑學呂:“振邦!是我!”

Δ 丁振邦一聽,知道打錯人了,回頭一望,那人卻是在高基監獄裏一起坐過牢的岑學呂,隻是臉上沒有了那些絡腮胡子。

丁振邦:“咦!這不是岑大哥?你的胡子呢?”

岑學呂:“我一出來就剃掉啦,想不到你還記著我過去的樣子。”

丁振邦:“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岑學呂:“不要問了,快追!去保護梁桂!”

丁振邦:“啊!明白了。”

Δ 岑學呂腳步不停地往前跑。

Δ 丁振邦才知他也和自己一樣,是為了保護梁桂而來的,於是也拔腿就跑。

Δ 任龍章的功夫果然老到,眼看亞桂離他不遠,忽然飛身而起,雙腿往前一鏟。

Δ 那腿正鏟在狂跑不已的梁桂腿前。

Δ 隻見梁桂一個前撲,整個人眼看就要仆倒在地,誰知近日練習獅形貓步多時,忽然間成個人象個圓球,就地一滾,輕輕就越過任龍章的鏟腿。

Δ 那知任龍章除此之外。

Δ 又是一個‘旋風腿’將梁桂打落地下。

Δ 那個‘丁財炮’從梁桂的手中脫出。

Δ 任龍章搶過‘丁財炮’正欲離去。

Δ 忽然從旁邊衝出一人,直奔任龍章而去。

任龍章:“何方英雄好漢?難道也對‘丁財炮’感興趣?”

岑學呂:“開玩笑,‘丁財炮’又不是你的,當然誰都對它感興趣嘍。”

任龍章:“夠膽就來呀!”

岑學呂:“好,我就陪你玩玩。”

Δ 說罷,兩人格殺起來。

Δ 曾芷瑩在桌子前很認真地在備課。

Δ 亞彩手端茶杯,緩緩地走了進來。

亞彩:“喲!當上教書先生才兩個月,小姐已經象模象樣了。”

曾芷瑩:“亞彩,來,你看我給學生的批語行不行?”

亞彩:“小姐就別難為亞彩了,我那懂這麽高深的文章,我現在倒是要恭喜小姐,不日將要當上管帶夫人了。”

曾芷瑩:“你胡扯什麽?誰是管帶夫人啦?”

Δ 岑學呂的功夫果然了得,拋、吸、掛、掃、插,長橋大馬,梁桂一看,這不是蔡李佛拳術嗎?

Δ 隻是這功夫到了他的手上,卻是靈巧無比。

Δ 無論任龍章使用什麽樣的招式,到了他的跟前就顯得縛手縛腳。

Δ 隻見岑學呂一個圈手,將任龍章雙手一伏,‘丁財炮’輕巧地就回到岑學呂的手上。

Δ 岑學呂接著又借任龍章的反擊力,雙手一抖‘啪’的一下,任龍章脖頸受了重重一擊。

Δ 任龍章隻覺天旋地轉,差點就昏倒在地。

Δ 那人又是一掌,任龍章胸口再受一擊,一口鮮血湧出,‘哇’的一聲噴了出來。

Δ 任龍章再也不敢呈強,回身落荒而逃。

Δ 那人來到梁桂麵前,正想扶起他。

Δ 梁桂已是湧身躍起。

Δ 梁桂以為這人也是搶炮的,正想從那人的手中將花炮搶回。

黑衣人:“亞桂,你可記得我?”

Δ 梁桂一愣,細看之後,亞桂大喜過望。

梁桂:“這不是岑學呂岑大哥麽?你怎麽也來了?”

岑學呂:“那家夥剛才傷到你沒有?”

梁桂:“沒事,隻是打的時間長了,有些累,才讓他占了便宜。”

丁振邦:“哎!岑大哥!你怎麽也來這裏?”

岑學呂:“我奉了廣東同盟會總指揮之命,來協助佛山一起謀事。”

梁桂:“同盟會總指揮?那不是黃興黃先生嗎?”

岑學呂:“對,是他。”

丁振邦:“太好了,自從在高基街分別後,一直沒有你的信息,你是怎麽出來的?”

梁桂:“我們先別說這事,我們先把這炮送回關帝廟,回頭再敘吧。”

岑學呂:“好!這炮就是送給我們小兄弟的見麵禮了。”

Δ 岑學呂說完,把‘丁財炮’遞與梁桂。

梁桂:“不,這炮是你搶得的,這功也應該歸你。”

岑學呂:“我們還分什麽彼此,你們趕快走吧!”。

梁桂:“那你去哪?”

岑學呂:“我在後邊護送,一會我還要見見陳師傅。”

梁桂:“師傅就在前麵,送完炮我和你一起去見他。”

岑學呂:“好,快走吧。”

Δ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往白衣觀音廟奔去。

Δ 王寒燼、陳盛正站在關帝廟後麵。

陳盛:“這炮終於被我們搶到了,也算是不負眾望了吧。”

王寒燼:“看你高興得暈了。”

陳盛:“哈哈。”

丁振邦:“陳師傅,你看誰來了?”

Δ 陳盛和王寒燼一回頭,隻見梁桂的後麵,跟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

陳盛:“岑學呂?這不是岑學呂嗎?”

Δ 岑學呂見了陳盛,也是喜形於色,於是搶前幾步,單膝跪下。

岑學呂:“師傅!弟子叩見師傅。”

陳盛:“好好好,快起來。”

Δ 陳盛笑嗬嗬地雙手扶起岑學呂,又雙手扶著岑學呂的雙肩,用力地搖晃了幾下。

陳盛:“好,我早知你出來了,還到了黃總指揮手下,不錯,不錯,你可要給我好好地做一番大事啊!”

岑學呂:“弟子知道了。”

陳盛:“你這次來,是黃總指揮有任務給我們嗎?”

岑學呂:“是,王先生,師傅,請過那邊說話。”

王寒燼:“好,我們一齊過去。”

亞彩:“你還不知道啊?老爺和太太已將你許配給馬管帶了。”

曾芷瑩:“什麽!誰許配給馬管帶?”

亞彩:“你呀,現在全府上下誰不知道這件事。”

Δ 曾芷瑩呆了。

曾芷瑩:“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亞彩:“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Δ 曾芷瑩忽地站起來,兩眼直瞪著亞彩。

曾芷瑩:“不行!簡直胡來!”

Δ 曾芷瑩將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那茶水濺得學生的作業本全濕了。

岑學呂:“黃總指揮的指示,就是這些了。”

陳盛:“看來任務不輕呀,要將上次從安南運回的槍械,要想辦法送到起義隊伍手中,這得想點辦法才行,王先生,看你的了。”

王寒燼:“我有個想法,但須要回去找幾個人碰一下頭才行。”

陳盛:“好,反正這裏的獅子賽和搶炮已經結束,我們就回佛山再說。亞桂!亞桂!”

梁桂:“哎!叫我嗎?”

陳盛:“你過來一下。”

Δ 梁桂急忙跑過來。

梁桂:“師傅,有什麽事?”

陳盛:“你組織好我們的人,現在就回佛山。”

梁桂:“好的。”

岑學呂:“亞桂,上次在荔枝灣玩得高興吧?”

梁桂:“你怎麽知道我到過荔枝灣?”

岑學呂:“我不光知道你到過荔枝灣,還幫你打了那兩條偷襲你的船哩。”

梁桂:“啊,原來那次打跑偷襲我的人就是岑大哥,哎,那是些什麽人?”

岑學呂:“他們是兩廣總督張鳴岐的手下,那次得知你們運了一批武器回來,但卻搜查不到物證,氣得不得了,有心想教訓你一頓。”

梁桂:“你是怎麽知道他們的意圖?”

岑學呂:“在廣州,我們有很多弟兄,他們分布很廣,那天發覺了清兵跟蹤你,立即就告訴我知,我當然要盡力保護我的師弟嘍。”

梁桂:“謝謝師兄。”

岑學呂:“同門師兄弟,就不用客氣了。”

Δ 鴻勝武館內,王寒燼和李蘇、錢維方、霍百源在一起議事。

Δ 馮師傅和梁桂從門外匆匆地趕來。

馮師傅:“怎麽回事,連我這老頭子也要叫來,啊唷!霍先生也來了。”

陳盛:“來,馮師傅,今天叫亞桂請你過來,主要是有件大事要商量,你先坐下。”

Δ 眾人寒暄了一會,終於都坐下來。

王寒燼:“上麵通知,起義的日期快要到了,上次從南洋運回來的那批槍械,要想辦法取回來,可是目前通往和順的幾條路都查得很緊,看大家有什麽好辦法?”

李蘇:“我帶人扮成挑夫,將它們挑回來。”

王寒燼:“不行,沿途的汛卡,盤查得緊,要是發現是槍械,連挑夫都要殺頭。”

霍百源:“這樣好不好,我有一批礦石,要從三水運回來,我將船駛往和順,並掌握好時間,讓船在半夜到達,你派人在那時候裝船。”

王寒燼:“不行,水運雖然比較安全,但河道與汾江河不連接,要經北村、過獅山,再經羅村,十分曲折,路途過遠,容易出事。”

霍百源:“不怕,我的船長期裝載鐵礦石,跟所有的汛卡都熟悉,途中隻要花點錢,沒事的。”

王寒燼:“唔,這辦法值得考慮。”

李蘇:“是不是派幾個兄弟在船上押運?”

王寒燼:“當然要!就讓協助裝船的那班兄弟隨船回來,順便也負責沿途保護。”

馮師傅:“不錯!這樣可以掩人耳目。”

李蘇:“那就由我押運吧。”

陳盛:“不行,馬致忠整天都盯著你,要是由你押運,豈不是引狼入室?”

Δ 曾芷瑩急匆匆地走來見父親。

曾芷瑩:“為什麽要將我嫁給那個馬致忠?”

曾閬:“馬管帶這人不錯啊,忠心耿耿,雖則他文墨欠缺,你還可幫他作一個賢內助嘛”

曾芷瑩:“我不要,我現在不嫁人。”

曾閬:“你都二十三歲了,歲月不僥人,總得有個歸屬才是正道嘛。”

曾芷瑩:“我才剛出來做事,總得讓我經曆一翻社會吧?”

曾閬:“你經曆的東西還少麽?書也讀過了,洋也出過了,有誰能象你經曆過這麽多東西呀?”

曾芷瑩:“我現在還不想嫁人。”

曾閬:“胡說,都這麽大了,難道你要當個老姑婆不成?人家會說我沒有家教的嘛。”

王寒燼:“哈哈,陳館主說得對,你還是留在這裏,把馬致忠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住就行了。”

霍百源:“這樣吧,這次就由我負責押運,你看怎樣?”

王寒燼:“霍兄,這次的行動不是那麽安全,你就不要去了。”

霍百源:“放心,我走慣省港佛陳,沿途有不少的汛卡都認識我,如果見是我在押運,誰也會給兩分薄麵的。”

王寒燼:“我當然清楚霍兄在佛山商界的地位和影響,沿途汛卡也會給麵子你的,不過霍兄的身份如此顯著,你去了,反而讓人懷疑,還是另外派人吧。”

錢維方:“我去吧,上次埋藏槍械的地方我也知道。”

陳盛:“不!你要協助李蘇訓練民軍,這兩天沒什麽安排,就由我去得了。”

王寒燼:“陳館主也去不得,你一走開,這館務誰來管?”

梁桂:“我去吧,這時正是要我出力的時候了。”

王寒燼:“這事不單是出力的問題,而是要有勇有謀才行。”

馮師傅:“你們不要爭了,行船走馬,還是我經驗豐富,還是讓我挑這擔子吧。”

梁桂:“我也一起去,好讓我在路上照顧外公。”

馮師傅:“又不是去逛街,你分明是對我不放心,去什麽去!”

梁桂:“那能讓你去承擔重任,而我卻留家的道理?”

李蘇:“你別去了,如果你一去,我怕又要惹起對手的注意,我看,亞桂還是不去的好。”

曾芷瑩:“就算嫁人,也得我喜歡才行吧?”

曾閬:“那好,你說,你看中了那一個?”

曾芷瑩:“我我我……”

Δ 曾芷瑩呐呐無言,確是無法回答。

曾閬:“我告訴你,在我家族,絕不允許有洋人女婿。”

曾芷瑩:“誰找洋人啦?我早就和母親說過,我是絕對不嫁洋人的。”

曾閬:“這不就行了,沒錯,馬管帶雖然年紀大點,可男人到了三十多歲才是建功立業的嘛。”

曾芷瑩:“我不是說年紀,我是覺得這個人……”

曾閬:“這個人怎麽啦?你不妨說出他的缺點來。”

曾芷瑩:“他是個粗人,跟我不配。”

曾閬:“我以為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放眼當今,那一個封彊大臣不是軍伍出身,你的表叔公曾國藩曾大人,還不是從長沙幫辦湖南團練,直至授兩江總督,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封“一等毅勇候” 賞戴雙眼花翎,加太子太保,他還不是軍伍出身的?”

曾芷瑩:“表叔公是表叔公,他怎麽能比?”

曾閬:“他現在當然不能和表叔公比,可人不可相貌嘛,難保有朝一日,他也會飛黃騰達的嘛。”

曾芷瑩:“你喜歡你去要,我不稀罕。”

梁桂:“沒事的,這次行動基本上都在船上,對手那能尋找到我的蹤影?而且多個人關照,對安全運回這批槍械還是有幫助的嘛。”

陳盛:“那就馮師傅帶著亞桂和丁振邦,再帶上幾個人去吧。”

王寒燼:“馮師傅去我當然放心,關鍵是你的年紀大了,路途重重,能不能吃得消?”

馮師傅:“王先生放心吧,我的‘洪拳佛掌’功夫,天天都練上幾個時辰,有起事來,還不至於丟人。”

王寒燼:“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馮師傅了。”

馮師傅:“都是為起義大業出力,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

王寒燼:“好!就這樣定了,霍兄,一切有勞了。”

霍百源:“兩位何必客氣,既然王先生授以如此重任,霍某定當盡力。”

陳盛:“霍兄大義,陳某在這裏先謝了。”

霍百源:“這樣吧,我現在就帶馮師傅跟船老大見個麵,大家認識一下,你們看好不好?”

王寒燼:“一切全憑霍兄作主。”

馮師傅:“有勞霍先生,不知現在船老大在那裏?”

霍百源:“就在平政橋碼頭。”

馮師傅:“好,我們去碰個頭。”

梁桂:“外公,我現在是否跟你一起去?”

霍百源:“去吧,就算人家看見了,也以為你們三爺孫去喝茶哩。”

王寒燼:“照顧好馮師傅!”

梁桂:“行。”

丁振邦:“這個當然啦。”

錢維方:“亞桂、振邦,你們小心點,朝廷在這段時間也好象嗅出了什麽氣味,四處抓人拉人,出發前千萬別張揚。”

梁桂:“我明白了。”

丁振邦:“我會照顧好外公的。”

馮師傅:“我用得著你們照顧?”

Δ 眾笑。

Δ 梁桂將王寒燼拉開一邊。

梁桂:“怎麽不見岑大哥?”

王寒燼:“他另外有事,今天的會就不參加了。”

梁桂:“啊,是這樣。”

曾閬:“你可以不稀罕,但我卻不能不考慮,近日塘報說,馬管帶有可能因軍功將升任都司,到時你則可以稱作朝廷命婦了,這也不負我和你媽對你的養育啊。”

曾芷瑩:“爸,我從懂事始,就沒求過你,這件事,你可不能逼我。”

曾閬:“我怎麽逼你啦?我不是為你好嗎?整天和那姓梁的小子在一起,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曾芷瑩:“我隻是和他探討舞獅的學問罷了,那又怎麽啦?”

曾閬:“還怎麽啦?人家都告上去了,說你和革命黨混在一起,這是殺頭的事,你明不明白?”

曾芷瑩:“爸,你也該清醒了,這大清皇朝再這樣下去,這國家還有希望嗎?爸,你別再抓革命黨了!”

曾閬:“放肆!人家說你在課堂上宣傳革命黨的言論,我還不相信,你現在竟敢在這裏說這些混賬話?”

曾芷瑩:“咱中國再不推翻滿清,這國家就要亡了。”

Δ‘啪’的一聲,曾閬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曾芷瑩的臉上

曾閬:“你反了你!來人呀!”

仆人:“大人!”

曾閬:“把她關到房裏去,沒我的話,不得放出來!”

Δ 一間鄉間茶寮,裏麵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人,頭上戴一頂船民常用的竹笠,臉上滿是粗糙的皺紋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Δ 那人蹲在一張長條凳上,麵前擺著幾隻粗瓷茶碗,一碟鹽水花生,一碟五香牛肉,一瓶太吉陳釀。

Δ 霍百源和馮師傅幾人進來。

Δ 那人連忙將腿放下,畢恭畢敬地向霍百源行禮。

船老大:“霍先生好,這幾位是……”

霍百源:“這位就是船老大。”

馮師傅:“船老大好。”

梁桂:“船老大好。”

丁振邦:“船老大好。”

船老大:“老先生好,兩位小哥好,來來來,請上坐,請上坐。”

Δ 幾人各自尋找地方坐好。

霍百源:“船老大,這位叫馮師傅,是我的好朋友,他有批貨在和順,你今天傍晚起錨,先到三水大塘繼續裝礦石,裝完礦石後,將船駛往和順,然後再運回佛山,路上要是沒有什麽事,你就讓他們好好休息,路上一切聽從馮師傅安排,明白嗎?”

船老大:“小人明白,不知馮師傅什麽時候上船?”

馮師傅:“下午我們就過來。”

船老大:“那好,那好,船就泊在平政橋邊,你一來就能找到我了,來!馮師傅,初次見麵,我敬你三杯,權當接風。”

馮師傅:“我酒量一般,既然船老大如此興致,我就陪三杯好了。”

船老大:“來來來!霍先生也來一杯?”

霍百源:“不了,既然你們大家都見過麵,接下來就是同舟共濟了,我有點小事要先回去,你們聊吧。”

馮師傅:“你也來一杯吧。”

霍百源:“不了,我還要見客,喝了酒就不方便了,你們聊吧,亞桂、振邦,好好地照顧馮師傅。”

梁桂:“知道了,你慢走。”

船老大:“霍先生慢走。”

Δ 曾閬在房內批寫文件。

Δ 馬致忠匆匆進來。

馬致忠:“大人,‘荷花仙子’又有密件送來。”

Δ 馬致忠說著,從衣袋拿出一封函件遞給曾閬。

Δ 曾閬狐疑地拆開密函,細致地看完。

曾閬:“好!我看這批槍枝還不是我的!”

馬致忠:“有好消息啦?”

曾閬:“太好了,馬管帶!”

馬致忠:“卑職在!”

曾閬:“你馬上找幾個安穩的人,我有事要他們辦。”

馬致忠:“是!”

Δ 月夜,萬籟無聲。

Δ 河上,波光粼粼。

Δ 一艘貨船泊在平靜的水麵。

Δ 貨船邊,兩個黑影彎著腰,悄悄地摸近貨船。

Δ 黑色的船蓬裏,隱約透出一線燈光。

Δ 不一會,貨船尾響起一陣輕微的**,但很快就又平靜下來。

馬致忠:“大人,我已安排了人,這次保證連人帶槍,一件不漏。

曾閬:“好,如果截獲了這批武器,‘荷花仙子’應算頭功。”

馬致忠:“到底這位‘荷花仙子’是什麽人?”

曾閬:“我也不知道,隻是每次有要事,他總會給我來封密涵,而且事情還挺準的。”

馬致忠:“她了解的事倒是不少啊。”

曾閬:“是呀,在佛山,好象還沒有那一個有如此神通廣大的力量,既了解鴻勝館,又通曉廣佛一帶地形的人,你給合計合計,看看會是誰?”

馬致忠:“難道是‘吉祥庵’或是‘蓮子庵’的尼姑?”

曾閬:“尼姑?她們能辦這樣的事?”

馬致忠:“不好說,這些道姑每日四處化緣,串街走巷的,特別喜歡和一些老大爺、老太太聊天,什麽鄉間秘事、家庭隱秘,她們全知道。”

曾閬:“這倒不假,她們的行為我也略知一二,但說到同盟會,說到革命黨,應該不是一個道姑所能知道的事吧?更何況這一次連人家啟航時間、裝運槍械地點、派出人員,都寫得如此清楚,不要說那些道姑,就算是鴻勝館的大刀隊員,也不可能知道得這麽詳細。”

馬致忠:“大人說的是。”

曾閬:“那麽這‘荷花仙子’又是誰?”

馬致忠:“我想到了一個人。”

曾閬:“唔?”

馬致忠:“你看會不會是白馬灘紫洞艇上那個叫蘇燕妮的歌妓?”

Δ 突然,曾閬用手在桌子上一拍“啪“的一聲,倒把馬致忠嚇了一跳,連忙望著曾閬。

Δ 曾閬將臉抬起,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馬致忠,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曾閬:“蘇燕妮?”

馬致忠:“我……”

曾閬:“說下去。”

馬致忠:“我想會不會是蘇燕妮這婊子?”

曾閬:“你怎麽會認為是她?”

馬致忠:“你看,這‘荷花仙子’明明是個女人,而蘇燕妮一直以來都是賣藝不賣身,常對人說什麽‘出汙泥而不染’這不是她還有誰?”

Δ 一燈如豆,隨著船行左右搖晃。

Δ 船倉內,馮師傅和梁桂、丁振邦都在蓋著被子睡覺。

Δ 馮師傅突然間從被子裏撐起身來。

Δ 張著鼻子四處吸氣。

Δ 忽然,他好象嗅到什麽東西,連忙伸手去推睡在旁邊的梁桂。

馮師傅:“亞桂!亞桂!你醒醒!”

Δ 梁桂翻了個身。

馮師傅:“亞桂!亞桂!你醒醒!”

梁桂:“外公,什麽事?”

馮師傅:“你聞嗅到什麽味道沒有?”

梁桂:“有股難聞的味道,好象在燒什麽東西。”

馮師傅:“這是鴉片煙味。”

Δ 丁振邦也醒了,悄悄地爬起身,又從被窩裏抽出一把刀來。

曾閬:“你到底有沒有長腦袋的?這是搞情報!不是風花雪月場所,起個外號好招攬客人呀?荷花仙子,荷花仙子,有這麽笨蛋的線報人員嗎?”

馬致忠:“我看佛山街,除了她,誰能接觸到那麽多不同階層的人?”

Δ 曾閬沒有說話,隻是直起腰,兩眼盯著他。

馬致忠:“大人,我……”

曾閬:“說吧。”

馬致忠:“這婊子跟鴻勝館那性簡的小子經常來往,前些時又跟平政橋的李才幹去了一趟金山古寺。”

曾閬:“金山古寺?那不是智明和尚運木頭回來的地方嗎?”

馬致忠:“沒錯,上次智明和尚從安南運來的軍火,也是‘荷花仙子’送來的情報,說過那批木頭有可能藏有槍械。可惜的是被亂黨快了一步,我看這次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曾閬:“這事也太巧合了。”

馬致忠:“用不用問問千總衙門或者大灣都司這兩個衙門,可能他們知道這人是誰?”

曾閬:“他們怎麽會知道,我認為這人是誰不重要,關健是他的情報準確,我們現在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報,要不,我們以後就不好過了。”

馬致忠:“是,大人,我明白了。”

Δ 曾閬把函件遞給馬致忠。

曾閬:“你就照著去辦吧。”

馮師傅:“不好,這船上不應該有人會抽鴉片煙的。”

梁桂:“我去瞧瞧。”

馮師傅:“小心,千萬別讓人發覺。”

梁桂:“放心,我的獅形貓步走起路來沒有聲的。”

丁振邦:“我也去。”

梁桂:“不!你留在這裏,注意那些船工。”

丁振邦:“好吧。”

Δ 丁振邦說完,將手中的刀遞給梁桂。

Δ 梁桂接過刀,彎著腰溜出船倉。

馮師傅:“小心啊。”

Δ 梁桂攝手攝腳地爬出船倉。

Δ 他一麵走一麵用鼻子四處吸氣。

Δ 又從船倉爬到倉底。

Δ 忽然,他看到了底倉有一線光亮。

Δ 那難聞的味道就從那縫裏透出來。

Δ 梁桂用眼湊近一看。

Δ 隻見一個瘦高個兒象隻蝦公似地卷曲著身體躺在倉底。

Δ 他的麵前是一支鴉片煙槍,正對著一團火苗吞雲吐霧。

Δ 又見一個全身被繩子綁著的人,背對著縫隙,躺在他的身旁。

Δ 梁桂覺得奇怪,坐了這麽些天的船,這人從來沒露過麵。而那被綁著的人卻一聲不響,到底是什麽回事?

Δ 梁桂看了一會,又靜悄悄地爬回船倉。

Δ 梁桂從船倉一爬進來,就想對馮師傅說話。

Δ 馮師傅連忙用手指在嘴唇邊做了個不要作聲的手勢。

Δ 梁桂伏在馮師傅的耳朵邊悄悄地說了一會。

Δ 馮師傅邊聽邊點頭。

梁桂:“看來有人躲藏在船上,想跟蹤這批槍械。”

丁振邦:“有壞人?”

馮師傅:“不錯,這船上危機重重,我們還是先下手為強。”

丁振邦:“怎樣先下手為強?”

馮師傅:“將槍械立即轉移。”

丁振邦:“這船在河裏行進中,怎麽轉移?”

馮師傅:“你們看這樣好不好,現在快五更天了,前麵就是上沙竹木碼頭,我想將船先停泊在上沙,在那裏將槍械卸下來,然後我們將這批槍械帶回佛山,你們看怎麽樣?”

梁桂:“行。”

丁振邦:“那這船呢?”

馮師傅:“槍械轉移了,這船讓他回霍先生那裏就是了。”

丁振邦:“那個家夥怎樣處置?”

馮師傅:“他隻是秘密跟蹤,隻要看管好那底倉,不讓他出來,我們就可以將槍械卸下。”

丁振邦:“好,我現在就去叫醒他們,做好卸貨準備,”

馮師傅:“行,我到船尾叫船老大將船駛往上沙碼頭停靠,你可要小心嘍。”

梁桂:“我去監視倉底那個家夥。”

馮師傅:“動手吧。”

Δ 馮師傅來到船尾。

Δ 那個船老大還是戴著那頂船家帽子,低頭坐在船尾的舵位上。

馮師傅:“老大,前麵就是上沙碼頭,你讓這船先往碼頭靠靠。”

Δ 那船老大沒有抬頭。

馮師傅:“老大,麻煩你,前麵就是上沙碼頭,你讓這船先往碼頭上靠靠。”

船老大:“前麵不遠就是正埠碼頭了,靠什麽靠。”

Δ 馮師傅一聽,這船老大的口音粗豪,不象前天喝茶時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動。

馮師傅:“麻煩你們,這船現在還得往碼頭靠了。”

船老大:“不行,這船現在不能停,看你一把年紀的,回倉裏好好睡覺吧,別在這裏囉囉嗦嗦的。”

馮師傅:“船老大,我還是請你將船往碼頭上靠。”

船老大:“我不靠又怎麽樣?”

馮師傅:“你不往碼頭靠,我隻有請你下來休息了。”

船老大:“老東西,是想跟我動手?”

Δ 那船老大話一出口,忽然雙掌直向馮師傅擊來,原來這一招竟是洪家的破排掌。

Δ 馮師傅站的地方離船弦隻有一尺左右,如果讓他擊中,肯定跌下江中。

船老大:“下去吧!”

Δ 馮師傅忽然將身一扭。

Δ 那船老大的雙掌“呼”地從身旁擦過。

Δ 馮師傅趁機一記橫肘打在那人的頜上。

Δ 隻聽得一聲“哎呀”,那人就躺在船尾。

Δ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從背後傳來。

高瘦漢子:“老東西,在這裏學人動手動腳,你是嫌命長了?”

Δ 高瘦漢子一動手,竟然是一根鐵鏈。

Δ 那鐵鏈帶著風聲,劈頭蓋臉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