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售賣給中國女孩
少年兒童特別喜歡的暑假到了。
這天，天氣炎熱，根本無法午睡。
一個在亞馬孫河流域旅遊的中國女孩，撐著遮陽傘路過這家寵物店，瞧見裏麵的動物連喊帶叫，上躥下跳，不得消停；而在一個寵物箱裏，虛弱的火猴靜靜地蜷著身體，把眼睛閉得緊緊。
臨近傍晚，天氣稍微涼快了一些。
中國女孩再次來到寵物店，隔著櫥窗向裏麵觀望。
這時，動物們已經安靜下來，火猴也進入了夢鄉。
“哈哈……媽媽，我在這裏呢，您快進來啊！”中國女孩一邊推開店門，一邊把歡快的聲音送進動物們的耳朵。
她的聲音太好聽了，尤其是喊出“媽媽”這兩個字，飽含信任、依賴和撒嬌。
火猴忍不住好奇地睜開眼睛，見到中國女孩身穿青花瓷旗袍，旗袍上繡著兩隻蝴蝶和幾朵大小不一的牡丹，清新素雅；她快速地朝著身後招手，另一隻手攥著一根大雪糕。
不一會兒，一個拖著行李箱、背著雙肩包的成年女性跟進寵物店，說：“鈴鈴，可千萬要小心啊，別離寵物太近了，避免被它們抓傷咬傷。”
“呼呼……”火猴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哎呀！火猴真的好可憐啊！”鈴鈴沒被其他動物超萌的樣子吸引過去，而是直奔火猴而來。
一股奶油味最先鑽進火猴的鼻子。
火猴想起了媽媽的甜美乳汁，騰地抬起頭，瞪圓眼睛，緊盯著鈴鈴聞了又聞，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雪糕上。
“你想吃這個嗎？”鈴鈴順著火猴的目光望去，心領神會，把冰糕塞進寵物箱。
火猴也沒客氣，眯縫起眼睛，加著些微的小心和戒備，舔食冰糕。
冰糕又甜又涼爽，似乎還擔心冰糕被隨時拿走，所以他又大口地啃起來。
“別急啊，慢慢吃，冰糕都給你還不行嗎？”鈴鈴看著火猴嶙峋的瘦骨，不由情緒低落。
火猴對鈴鈴的話充耳不聞，當然更是聽不懂，所以看都不看她一眼，繼續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冰糕被吃得精光，鈴鈴柔聲地說：“你這麽喜歡吃冰糕，我下次還買給你吃。”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移了過來。
鈴鈴扭頭一看，服務生輕盈地打開寵物箱蓋，抱出火猴，裝進另外一個小巧的籠子。
鈴鈴猜想火猴被出售了，感到鼻子陣陣發酸，很擔憂火猴的未來。
她高高地撅起嘴巴，目光隨著籠子移動，不過讓她驚喜不已的是，服務生把籠子交到了媽媽手中。
媽媽蹲下身，愛撫鈴鈴的頭發，飽含歉意地說：“鈴鈴辛辛苦苦地學習了一年，媽媽不忍心在暑假再把你送到培訓班或特長班，所以帶你出來旅遊。
“可就在剛才，爸爸給我打來電話，催促我明天務必趕回去幫他工作，所以，今天是旅遊的最後一天了。
“你沒有兄弟姐妹，一個人在家孤單，我和爸爸更是放心不下，所以把火猴買給你當寵物。”
鈴鈴用一根手指勾著籠子的掛鉤，埋怨地說：“本來，爸爸說好了的陪我旅遊，可臨出發時又被叫去工作了。他不陪就不陪唄，卻又在我們玩得高興的時候，把媽媽叫回去，實在是有點兒過分了。”
媽媽苦笑一下，轉而露出興奮的表情，說：“爸爸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們的古建築研究團隊在‘T·W’隕石山有了重大突破，挖出一塊刻有篆體‘除魔寶塔’字跡的石板，初步推測是門楣。
“現在，他們要加速挖掘，如果再能出土門框、門扇等物件，就可以解答三個‘W’中的一個——”
“隕石山的隕石，為什麽呈現幾何圖形和有奇怪紋飾！”突然有人插言說。
鈴鈴和媽媽順著聲音望去，見寵物店主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媽媽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的啊？”
“大約20年前，我曾到過‘T·W’隕石山外圍的OK家園，銷售高端寵物，所以對‘T·W’有所了解。‘W’是‘為什麽’英文‘Why’的縮寫，‘T’是‘三’英文‘Three’的縮寫。
“之所以用‘T·W’命名隕石山，是因為隕石山有三個不解之謎，其中之一是我剛才說的，另外兩個分別是:為什麽全人類的衛星，不管是軍事用途的，還是商業用途的，都沒能事先發現流星群來自太空哪裏；為什麽全人類的軍事力量，無法擊毀或者攔截流星群——幸虧流星群最終落到了廣袤的無人區。”
鈴鈴驚喜地說：“我們就住在OK家園，或許那裏現在還有您帶過去的寵物，或者它們的後代。”
寵物店主更加得意，說：“你媽媽剛才說你爸爸是研究‘T·W’的，我就已經猜到你們住在OK家園了。”
鈴鈴有些不服氣，問：“那你知道‘OK家園’名字的由來嗎？”
“當然知道了。流星群降落地表，形成隕石山。神學者突發奇想：該不會是如來佛祖再次智鬥齊天大聖，把孫猴子壓在了五行山下？
“還沒有對地球生命研究透徹的生命科學家，擔心流星群攜帶外星生命，影響人類安危。
“隕石成分都有什麽？除了鐵、銅、鎂等地球主要構成元素，還有人類未知的嗎？新元素能否用到軍事等領域？地質學家和軍事家得到了所在國前所未有的支持。
“藝術家發現隕石表麵刻有奇怪紋飾，造型迥異的隕石還能嚴絲合縫地拚接，大膽推測流星群最初是一座整體建築，因為神秘莫測的原因，碎成現在的模樣……
“全球頂尖科研工作者，或是受所在國政府派遣，或是被資本大鱷資助，陸陸續續地趕來研究。久而久之，他們分散的房舍建築相互連接，形成了一個以隕石山為中心的環形城鎮。
“城鎮裏的科研工作者，不但具有很強的專業技能，更有深厚背景，對於別人所求，都會做出一個OK手勢，表示能夠圓滿完成，所以小城鎮被命名為了‘OK家園’。”
媽媽帶著傷感地說：“可惜，OK家園今非昔比。我是古典裝修設計師，我的丈夫是古建築工程師。十年前，我們兩個離開故鄉，來到OK家園，計劃建造屬於自己的舒適房屋，全身心地研究‘T·W’隕石山。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我們的四合院剛一建好，席卷全球的經濟危機就爆發了，外界對於科研工作者的投資幾乎斷絕。
“很多科研工作者選擇了離開，而我們因為已把所有的積蓄都用於建造四合院了，特別是還生下了鈴鈴，所以堅守下來，繼續研究隕石山，期待用研究成果，複興OK家園的往日輝煌。”
鈴鈴高高地撅起嘴巴，說：“是呀，為了研究隕石山，我爸爸忙得不分白天黑夜，我很少能見到他的人影。真希望複興之日早些到來，否則爸爸可以陪我玩時，我都長大成人了。”
寵物店主說：“你們要複興OK家園，得知道它曾經的樣子。20年前，還沒有發生經濟危機，我躬逢盛事。所以，我可以給你們講一講當時的‘OK家園’，讓你們滿懷憧憬，增添信心。”
鈴鈴和媽媽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朝向寵物店主用力地點了下頭。
“那時的‘OK家園’，絕對可以稱作是一座絕無僅有的特色城鎮。
“喜歡美食的人來此，隻需歩行，就能品嚐到全世界最價廉物美的食物，因為科研工作者對口舌之福無比挑剔；
“喜歡藝術的人來此，隻要睜開眼睛，豎起耳朵，就能享受夢寐以求的精神大餐，因為科研工作者，要通過聽覺和視覺來刺激和鼓舞野心，以保證自己能夠持續探索……”
鈴鈴和媽媽聽得身臨其境，不知不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啪！”寵物店主用力地拍了一下手掌，說：“我講完了。”
媽媽撫摸鈴鈴的頭，說：“都聽到了吧？我們現在的狀況雖不理想，但我們有夢想——複興‘OK家園’曾經的美好，我們沒有停滯——我和爸爸一直在研究‘T·W’隕石山……如今，我們又發現了‘除魔寶塔’門楣，應該更有動力和信心了！”
“嗯！”鈴鈴用力地點了下頭，摟住媽媽的脖子，在她的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
火猴第一次看到人類做出如此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
媽媽說：“我們在外麵玩了一整天，快回賓館吧，好好休息一下，準備明早返程。”
“好啊！好啊！回到家後，我要……”鈴鈴兩隻手分別牽著媽媽和拎著籠子，一邊走，一邊念叨著如何款待和安頓火猴。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時，火猴和鈴鈴、媽媽乘坐高科技飛行器，離開亞馬孫河流域，臨近傍晚時，回到位於“OK家園”的家中。
四合院，也叫四合房，是中國漢族傳統合院式建築。格局特點是庭院被建在四麵的房屋合圍起來，所以叫做四合院。
媽媽和爸爸集思廣益，將自己的家布置成唐代四合院。
兩進的院落由前堂、後寢和廊房構成，前院正中有涼亭，後院有八角亭和假山水池；呈長方形，有明顯的中軸線，左右房間對稱分布，體現出封閉、方正和對稱的民族特征！
“噔噔……”距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鈴鈴就按捺不住了，拎著籠子跑到門口。
“爸爸又不在家，應該還在‘T·W’隕石山做研究呢。”有些失落的鈴鈴自我安慰了一下，熟練地打開院門鎖頭，用力地把門推開。
鈴鈴跑進自己的房間——東廊房，把火猴放到桌上。
按照之前的想法，她扭身跑到院外的超市，買回樣式和口味眾多的冰糕，統統放到火猴麵前，眉開眼笑地說：“哈哈……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從今往後，你就是這座四合院中的一員了。”
“這可不行啊，”媽媽跟進來，說，“寶貝，小猴子可吃不了這麽多的冰糕。另外，剛從冰櫃裏麵拿出來的冰糕特別涼，小猴子吃了會拉肚子。”
“那——我和他先到院子裏麵乘涼吧。”鈴鈴拎起籠子，蹦蹦跳跳地來到八角亭中。
媽媽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容，收拾好冰糕，放進廚房的冰箱。
此時，盛夏的熱浪依然洶湧，但置身八角亭中，不但照不到陽光，還能享受水池播灑出的絲絲涼意。
火猴感覺很舒服，所以眨動眼睛的速度降低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
看到火猴越發可愛，鈴鈴忍不住把右手食指塞進籠子縫隙。
火猴警惕地倒退了一下。
“別怕，我們是一家人了。從今天起，就由我照顧你了。”鈴鈴笑眯眯地說。
火猴當然聽不懂鈴鈴所說的話了，不過，見她越來越溫柔可愛，而且還有一股好聞的奶油香味，所以壯著膽子湊近她的食指，伸出舌頭舔了又舔。
鈴鈴趁機把中指伸進籠子，觸了觸他的毛發，感覺很光滑，但同時也觸到了他的瘦骨，一股強烈的關懷油然而生。
特別是看到火猴偶爾抬頭，警惕地掃視周圍，眼中滿是單純、依賴、恐懼和戒備……鈴鈴的眼睛濕潤了。
旅途勞累，所以吃完晚飯，鈴鈴就上床睡覺了。
爸爸是否當天晚上回來過，以及是否起大早出去工作了，沉睡中的鈴鈴一無所知。
“寶貝，我做完早餐了，去工作了。好好在家待著，媽媽中午回來給你做好吃的。”早上，媽媽站在鈴鈴房間門口，一邊敲門一邊說，走出院子，從外麵鎖上院門。
三下五除二，鈴鈴梳洗完畢，倒背著胳膊，把兩根中指勾在一起，笑嘻嘻地走近掛在八角亭裏的火猴，說：“好啦，現在家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吱吱……”火猴還有恐懼，忍不住叫了起來。
“給你香蕉，這可是猴子最喜歡的美食了。”鈴鈴把自己的早餐水果塞進了籠子。
火猴接過香蕉，幾口就吞進了肚，又“吱吱……”地叫個不停。
“你還想要什麽啊？”鈴鈴歪著腦袋，眨動著大大的眼睛問。
隨著太陽的爬升，八角亭的影子在地麵上緩緩移動。
鈴鈴略有所悟地挺直腰板，把手探出亭外，感覺陽光毒辣辣的，更加確定氣溫正在迅速上升。
“你待在籠子裏一定不舒服，那就把你放出來，讓你恢複自由吧。”鈴鈴天真地說著，拉開寵物籠子的門。
“嗖！”火猴一下子就躥了出來，手腳並用，爬到八角亭頂，環顧遠眺。
觸目都是陌生的景致，不絕於耳的噪音洶湧而至，它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鈴鈴跑出八角亭，手搭涼棚，仰著頭說：“別怕，我們已經是一家人。等我去給你拿好吃的。”
鈴鈴跑進廚房，從冰箱裏麵拿出一根冰糕，邊返回，邊故意衝著火猴慢條斯理地剝開包裝，扭身坐到水池邊，晃悠冰糕，美滋滋地看著火猴。
奶油香氣飄進鼻子，讓火猴再次想起母親的乳汁。
他直直地盯著冰糕，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被媽媽抱在懷中的畫麵。
“放心吧，我會給你的，過來啊！”鈴鈴走進八角亭，朝向火猴伸出冰糕。
奶油味更濃了，火猴受不了了，爬到鈴鈴近前。
鈴鈴記得昨天媽媽說過的話，所以沒有立刻給火猴吃冰糕。
“別急，等冰糕暖和了一些再給你吃。”她一隻手拿著冰糕往自己嘴裏送，另隻手輕輕地撫摸火猴，給予安慰。
不一會兒，鈴鈴吃掉了半根冰糕，同時感覺冰糕也暖和了，這才把剩下的半根冰糕給了火猴。
一眨眼的工夫，火猴就吃掉了半根冰糕，之後也不再害怕了，還圍著鈴鈴轉圈。
“你沒有吃飽嗎？”鈴鈴問，“暖和的冰糕吃多了，也會拉肚子的，不過別急，我去給你拿其他好吃的，讓你吃個飽。”
鈴鈴又從廚房拿出火腿腸、餅幹、蛋糕和牛奶等飲食，一股腦地放在了八角亭中的石桌上。
在寵物店時，火猴總是吃寵物食品，難免單調和膩煩。
如今，麵前有這麽多的新鮮口味，他來者不拒，把肚子吃得鼓鼓的，走起路來，肚皮幾乎貼到桌麵。
鈴鈴覺得火猴更滑稽了，在“哈哈……”大笑的同時，把火猴拋上拋下，卻突然半路停下。
她把雙手叉在火猴的腋窩下麵，仔細端詳了好長時間，說：“我得把你裝飾一下，讓你更加標新立異。”
她轉動眼珠想了想，調皮一笑，跑回房間，把火猴往桌上一放，翻箱倒櫃，最後從床底拖出一個收納箱。
箱蓋上有很多灰塵，顯然長時間沒人動過箱子。
火猴倍感好奇，抓耳撓腮，還蹦到鈴鈴的肩上，“吱吱……”地叫個不停，似乎在催促鈴鈴快點兒打開箱蓋，讓他看看裏麵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