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防禦軍團競指揮
新來的奇肱國人驚得目瞪口呆。
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問：“你是在呼喚生肖仙君嗎？”
“草帽”鼓起勇力，大叫“是的！”
新來的奇肱國人同時轉動腦袋四處搜索，並沒有發現誰頂盔貫甲、神威凜凜。他們感覺自己被耍弄了，更加氣憤，不但繼續扯拽“草帽”，還連踢帶打，驅趕“草帽”快點兒上飛車。
申猴仙君火冒三丈，大喊一聲：“住手。”
新來的奇肱國人看了一眼申猴仙君，好氣又好笑地相互說：“放心，沒有生肖仙君，即使有，他也不會管我們的閑事。”
申猴仙君用最大的音量說：“生肖仙君在此，我是申猴仙君！”
新來的奇肱國人充耳不聞。
巨人姐姐說：“他確實是申猴仙君啊，本領很大哦！”
新來的奇肱國人自言自語地說：“兩個傻大個，一定是被那隻猴子騙了。”
長得像猴子的厭火國人正好在他們附近，氣不打一處來，圍住他們的飛車吐出火焰。
“快停下。”申猴仙君衝出石屋阻止，不過稍慢了一點兒，兩架飛車燃起熊熊大火。
厭火國人嚇得瑟瑟發抖，不敢直視申猴仙君。
申猴仙君對厭火國人輕聲地說：“你們沒有錯，不用害怕，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哈哈……”厭火國人高興得連蹦帶跳，遠離了奇肱國人。
這下，奇肱國人不得不承認其貌不揚的猴子就是生肖仙君了。
“仙君，你……”新來的奇肱國人連連後退，越來越向下屈身。
“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想找你們幫忙呢。”申猴仙君心平氣和地說，結果一下子就消除了奇肱國人心中的不安。
新來的奇肱國人立刻把“草帽”推到最前麵，由他代表奇肱國人和申猴仙君交流。
“草帽”滿麵賠笑地說：“我們都是小小的生靈，能幫仙君什麽忙啊？”
“我先問你們，你們願意背井離鄉，在地下峽穀之中永不停息地流浪嗎？”
“草帽”和新來的奇肱國人都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你們是願意恢複之前的生活，擁有曾經的家，還是希望繼續通過為遷移生靈帶路而獲得羬羊尾和視肉？”
這次，“草帽”可不敢代表所有的奇肱國人給予答複了，所以扭頭看向其他奇肱國人。
幾個奇肱國人愁眉苦臉地說：“帶路太辛苦了！生靈們意見也多，和他們不好打交道……”
“也太危險了，我們已經損失好多架飛車了。”
“雖然賺了很多羬羊尾和視肉，可我卻瘦了很多。”
“草帽”這才說：“而且交易得來的羬羊尾和視肉，說失去就失去了。”說著的同時，他還惋惜地看了又看摻雜著羬羊尾和視肉的泥土。
“那就加入我們的防禦軍團，為阻止甚至擊退巨旋龜而出力。”
“好啊，太好了！仙君快說讓我們幹什麽。”
“防禦戰的第一步將由你們來執行，而且隻有你們才能執行。”
奇肱國人受寵若驚，更受鼓勵，一個個挺直腰板，洗耳恭聽。
申猴仙君抬起手，指著石屋正門朝向的地下峽穀深處，說：“駕駛飛車，告訴所有遇到的生靈聚居群，巨旋龜即將摧毀他們的家，趕快過來和申猴仙君組成防禦軍團，阻止並擊退巨旋龜。”
“放心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奇肱國人扭身登上剩餘的幾架飛車，熟練駕駛，飛車一輛接著一輛地駛向地下峽穀深處。
接到奇肱國人的通知後，特別是聽說申猴仙君也是防禦軍團中的一員，連同之前遷移過去的聚居群，不計其數的生靈攜帶著食物和照明用具趕奔石屋，占滿了穀底，好似一條蜿蜒巨龍，而石屋恰巧位於龍眼。
防禦軍團雖然規模龐大，但生靈自由散漫，形如一盤散沙，讓申猴仙君焦頭爛額。
當當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成語，提議把防禦軍團分成異人部隊、異魚部隊、異獸部隊、異蟲部隊、異鳥部隊等；為了更好地指揮這些部隊，每止部隊再選出一位指揮，申猴仙君則作為總指揮號令所有的部隊指揮。
奇肱國人駕駛飛車，把當當的提議告訴給了所有的聚居群。
生靈們群情激昂，都想當部隊指揮，叫嚷聲震耳欲聾，比起越來越近的摩擦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當隻好讓奇肱國人通知每個聚居群請出群主，聚集到石屋周圍，公開競選部隊指揮。
地下峽穀這才恢複寧靜。
申猴仙君對聚居群的群主們說：“想當部隊指揮，首先必須得有戰勝巨旋龜的獨特本領。”
形狀像螽斯、腹部大如水壺的大蠭群主一邊盤旋在申猴仙君的眼前，一邊大聲地說，“我可以當異蟲部隊指揮。”
當當問：“你戰勝巨旋龜的獨特本領是什麽啊？”
“當然是毒了。巨人姐妹使用狼牙棒、肅慎國人射箭，都因巨旋龜覆蓋甲殼而無法傷到巨旋龜的筋骨肌肉，當然也就無法阻止巨旋龜了。而毒則可以攻擊巨旋龜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從內部傷害巨旋龜，甚至將他置於死地。”
猴哥猴弟和生靈們一聽，不由得眼前一亮，相互點頭表示讚同，說：“毒確實算得上是特別有效的武器啊！”
大蠭群主更加得意了，拍了拍腹部說：“告訴你們，這裏麵裝著滿滿的毒液，毒死巨旋龜不在話下，所以異蟲部隊指揮必須由我擔當。”
申猴仙君微笑著說：“擔當部隊指揮，還得衝鋒陷陣，永遠衝在部隊的最前麵，你有這個勇氣嗎？”
不知是因為獲得了認可而暈了頭，還是確有勇氣，大蠭群主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有了。”
“同意大蠭群主擔當異蟲部隊指揮……”其他蟲類聚居群群主都很支持大蠭群主，齊聲呼喊。
申猴仙君也很認可大蠭群主，剛要宣布任命，一個異議聲傳進了大家的耳朵：“仙君，我覺得任命大蠭群主為異蟲部隊指揮有些不合適。”
大家順著聲音望去，發現說話的是外形和牛相似、全身覆蓋黑色毛皮的犀牛群主。
“是……是你！”大蠭群主先是恐慌，之後笑臉相迎地飛了過去，說：“犀牛群主，你說得太對了，我……我確實不適合當異蟲部隊指揮。那麽，請你看看誰最適合當異蟲部隊指揮。”
其他蟲類聚居群群主紛紛把頭扭向一旁，不看犀牛群主，有的還躲到了其他生靈的後麵。
犀牛群主討了個沒趣，歎著氣說：“唉，總會有比大蠭群主更合適的，大蠭群主不合適……”
生靈們都不再發聲了，穀底的震動顯得更加強烈。
申猴仙君隻好說：“我們暫時先任命大蠭群主為異蟲部隊指揮，後期找到更合適的，我們再替換好不好？”
“這個……”大蠭群主卻最先露出為難的表情，一個勁地看犀牛群主，但是誰都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溢出無法掩飾的喜悅。
“仙君是總指揮，那就聽仙君的。”犀牛群主說完，緩步走到一叢茅草近前，不緊不慢地啃食起來，不時地瞟向會場。
申猴仙君說：“我們現在選舉異鳥部隊指揮。誰有克敵製勝的本領和衝鋒陷陣的勇氣，請告訴大家。”
“我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鴆鳥。”一雌一雄的兩隻鴆鳥群主飛過來落到猴哥猴弟對麵的大石頭上。
“不行！”犀牛群主立刻奔過來嚴肅地說。
“你……你怎麽又來搗亂啊？”雌鴆鳥陰諧雖然很氣憤，但還是露出了怯意。
“因為你們的名字太壞了，如飲鴆止渴、鴆殺等！”
雄鴆鳥運日得意洋洋地說：“這正說明我們本領大啊！”
“鳳凰的名聲好，可是她來嗎？”陰諧氣呼呼地說。
犀牛群主說：“你們的這些本事都是暗中下毒，不是直接攻擊，所以你們不會衝鋒陷陣。”
犀牛群主和鴆鳥群主的爭論提醒了申猴仙君。申猴仙君知道鴆鳥確實毒性極大，他們接觸過的東西也會有劇毒，而犀牛角是精華靈氣所聚，能夠解毒和煞毒，所以犀牛可以算是有毒生靈的克星，於是說：“好了，我有個主意，那就是任命犀牛群主做副總指揮，任命鴆鳥群主為異鳥部隊指揮。”
“好，太好了……”其他鳥類聚居群群主齊聲歡叫，表示讚同。
“我代表異蟲部隊，支持鴆鳥群主擔任異鳥部隊指揮。”大蠭指揮率領其他異蟲聚居群群主高聲附和地說。
“下麵，我們選舉其他部隊指揮！”申猴仙君朗聲說。
周圍立刻鴉雀無聲，可是緊接著陰諧的聲音響了起來：“運日，我們兩個都是部隊指揮，那可不行啊，一支部隊怎麽會有兩個指揮呢？”
運日說：“確實不行。那我們來當大指揮，你來當小指揮。”
“憑什麽啊？”
……
雌雄鴆鳥爭論不休，犀牛群主厲聲嗬斥：“既然異鳥部隊已經選出了指揮，那麽鴆鳥群主可以帶領其他異鳥聚居群群主去整編部隊了。”
“我也有這個意思。”申猴仙君緊接著說。
“好。我們聽總指揮的。”雌雄鴆鳥說著，狠狠地瞪了犀牛群主一眼，邊離開邊繼續爭執：“我們要不要比試一下，看看誰的毒更厲害。”
“好辦法啊。從古到今，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比過呢。”
……
猴哥猴弟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選拔其他部隊指揮。
鮫魚群主任異魚部隊指揮、蜮群主任異鱉部隊指揮……原因在於他們都有克敵製勝的武器：毒！另外，這些群主都信誓旦旦地表示在抵禦巨旋龜時能衝鋒陷陣。
見到最後的結果，猴哥猴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犀牛群主身上，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製約住這些有毒的群主。
最後，輪到選拔異人部隊指揮了。
爭論再起，許久不得停息，原因在於沒有擅長施毒的人，並且異人們都表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
當當建議異人群主們介紹各自的其他特殊本領，以供大家參考。
皮膚黝黑的不死國人群主說：“在人間，我們曾經居住的地方有一座員丘山，山上長有不死樹，經常吃不死樹的枝葉和果實就可以長生不老。山下還有一眼名叫赤泉的泉水，喝了赤泉，也可以長生不死。我們既吃不死樹的枝葉和果實，還飲赤泉泉水，所以長生不死。”
有生靈問：“那巨旋龜要是碾壓你們，你們還會不死嗎？”
“你們的長生不死，在攻擊巨旋龜時能起到什麽樣的製勝作用？”
“這個——我們不死，存活的時間長，所以積累了豐富經驗。這些經驗可以對付巨旋龜。”
“經驗是否豐富，和存活時間的長短沒有必然關聯。假如你總是做一件事情，做了一千、一萬年，那也隻是在一件事情上有經驗。”
“為什麽在巨旋龜摧毀你們家的時候，你們的經驗沒有為你們提供阻止巨旋龜的方法啊？”
……
在其他異人群主的反駁之下，以不死國人為代表的軒轅國人、無啟國人等長壽異人群主們都無話可說了。
膝蓋以下的腿部都長著毛、腳的樣子酷似馬蹄的釘靈國人群主說：“我們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腳，就可以像馬一樣奔跑，並且比馬跑得還快，一天甚至可以跑出三百裏。”
“哈哈……”釘靈國人群主的話音一落，奇肱國人“草帽”就笑了起來。
申猴仙君奇怪地問：“有什麽可笑的啊？”
“草帽”止住笑說：“釘靈國人確實跑得非常快，所以跑到了所有遷移生靈的最前頭，我們花費了好長時間才趕上他們。”
長壽異人群主們緊接著說：“我們隻相信釘靈國人逃跑第一，不相信在攻擊巨旋龜時他們能跑在所有部隊的最前麵。”
釘靈國人群主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繼續爭辯。
“草帽”好不得意，說：“組建防禦軍團的第一步是我們執行的，大家都是我們召喚回來的，所以異人部隊指揮應該由我們奇肱國人的群主擔當。”
其他異人群主馬上提出異議：“我們是因為聽到申猴仙君在組織防禦軍團，所以才趕過來的。”
“可仙君為什麽不直接去通知你們呢？這是因為我們有你們誰都製作不出來的飛車。要是沒有飛車，防禦軍團一定無法組建，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比仙君還要——”
“草帽”的話還沒有說完，厭火國人群主聽不下去了，跑到一輛飛車近前吐出一團火焰，燒掉了飛車，嚇得“草帽”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異人種類非常多，大家都有各自獨特的長處，也有遮蔽不了的短處。申猴仙君知道持續地爭執下去，永遠都無法選出異人部隊指揮，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當當。
當當一直在努力回憶人間的所見所聞，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尺和寸隻有加起來，才能形成一把尺子。我們選擇部隊指揮的目的，雖然是為了對付巨旋龜，但前提是組建成防禦軍團，所以誰為組建防禦軍團貢獻最大，誰就最有資格成為異人部隊指揮。”
異人聚居群群主紛紛把目光投向其他已經選出來的部隊指揮，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其他部隊指揮有的扭頭，毫不理會；有的耐心則地把異人聚居群群主逐一地細瞧了一通，忍不住連連搖頭。
最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申猴仙君。
眾目睽睽之下，申猴仙君不好意思再向當當求援。
異人聚居群群主忍耐不住了，紛紛說：“不選了，不當部隊指揮了。”
其他部隊指揮問：“那誰當啊？”
“異人部隊規模龐大，實力強，不能失去啊！”
“總指揮，你快點兒拿出主意來啊，不能因為異人這支部隊而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要去休息了。”
……
漸漸地，其他部隊指揮也失去了耐心。
這下，申猴仙君不得不把目光投向當當。
當當看了看申猴仙君，又看了看異人聚居群群主，驚喜地說：“哥哥雖然是猴子，但是人型啊，完全可以兼任異人部隊指揮!”
“好，同意！”異人聚居群群主和其他生靈部隊指揮紛紛表示讚同，以為完成了任務，爭先恐後地返回各自的聚居群，露出了幾個坐在一塊石頭上、長不過一寸、身穿紅衣頭戴圓帽的菌人。
“我可不可以說幾句話啊？”在銀鈴裏麵沉默了好久的霧霾團，用怪裏怪氣的聲音問。
群主和指揮們驚訝得鴉雀無聲，止步轉身，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當當。
當當指著銀鈴說：“大家別奇怪，說話的是我和申猴仙君的家長——霧霾團。”
得知說話的竟是生肖仙君的家長，群主和指揮們都變得畢恭畢敬，同時充滿了好奇。
申猴仙君微笑著說：“家長，你想說什麽就請說吧。”
霧霾團說：“現在麵臨強敵，我們要集合所有能用到的力量，並且不能被無用的同伴拖累。”
大蠭指揮說：“當然了，我們都很辛苦，才不要累贅呢。”
“我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樣的‘小個頭’能在防禦戰中起到作用。”霧霾團“嗖”地躥出銀鈴，懸在菌人對麵，瞪圓了大大的眼睛。
菌人被嚇得要麽藏到石頭後麵，要麽縮成一團，要麽滾下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