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忘川河上，忘川水

忘川河，一望無際，仿佛一處黑暗中的沼澤，沒有人進入，沒有人出來，忘川河上，濃雲陰鬱，像是一張陰霾不定的臉，刻著歲月悠悠的滄桑。

幾陣寒風吹過，濃濃的雲霧被吹淡了幾分，河麵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隻樸實無華的小船，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在這裏出現，也許一直在，也許剛剛…

湖麵泛不起一絲的漣漪，像是久經風雨一樣，很難再升起波瀾。

船中，一位帶著鬥笠的人走了出來，他的麵容被遮掩，無法被看見。

河麵上，襲襲寒風入骨，將他的衣服撐滿，抖動起來，可是他絲毫不畏懼，他淡然的麵對這一切，一雙眸子仿佛已經看破紅塵過往，追憶似水蒼蒼。

“春有花月秋有霜，夏有喬木冬眠蒼。”

他的這句話還沒有講完，一隻滔天巨龍從忘川河下，飛騰出來，它的全身仿佛來自水神的軀體一樣，水流滾滾，身上散發著遠古的味道，一片片灰藍色的鱗片，一雙野性激**的眸子。

“擺渡神，好久不見。”

“是啊，我們已經有三百年沒有見過了吧，想當初，水漫琪江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這麽大的小水龍，整天噴水柱玩，經常被你父王責備…”

戴鬥笠的人就是巨龍中的擺渡神，在他這巨龍躍出水麵之後，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還是關懷與懷舊。

“是啊，三百年過去了，你也不是琪江岸上，那個貧窮潦倒，天真無邪的農家小子了…”水龍的言語中充滿著煙雨蒙蒙的惆悵，它微微轉動了一下軀體，望著船上的擺渡神，黏黏道：“三百年，滄海桑田，三百年，滄歌一笑，我們也應該見見當初的人吧。”

“這是自然。”擺渡神的嘴角仿佛微微上揚，他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期待。

巨龍的眼眸看了一眼那艘樸實無華的小船，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是當初我們一起做的輪回之船吧，他如今居然還在。”

“輪回之船？”擺渡神笑出了聲音，他從長袖中，露出來自己有些病態白的纖纖細手，不斷撫摸著小船，聲音不起波瀾道：“隻是當初年少，一場荒唐的夢吧。”

輪回之船，仿佛通了靈性，淡淡閃過一道光輝，恍恍惚惚間，他和他仿佛都回到了過去，過去那個琪江岸上，童叟無欺的年紀。

擺渡神收回自己的眼眸，抬起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忘川河，自言自語道：“世人都說，忘川河上，忘川水，有一座奈何橋可以通向未知之地，可是至今，我也沒有見過，這就是命嗎？”

巨龍有些心急，他看著滿河忘川水道：“我們該走了，該來的人都來了，沒有結束的宿命，也該了解了，畢竟…三百年，太久了。”

“有些事情，終究會在歲月中淡然逝去，而且它一旦消失，將不會再來。”

“是啊，三百年，畢竟太久了，癡情的人忘了情，等待的人會迷了路…”

小船開始行駛，悠悠河麵上，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