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止兩萬兩,其實十萬兩

林從筠聳了聳肩,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他這般毫不關心的樣子氣的安樂公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要不是章樂清勸說,安樂公根本不會給林從筠批這麽一大筆銀子,本來還打算雙休後收回來,現在不僅毛都沒剩,反倒搭上了一萬兩。

“我問你,怎麽就欠一萬兩了?”安樂公生氣的問,連那一圈短而平整的胡子也無時無刻不在宣示著憤怒。

林從筠抬頭一看,安樂公瘦長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儒和之色,眉宇間怒氣縱橫,他心裏一想,隻欠了一萬兩就已經這副模樣,要是我說要贖醉嫣然需要十萬兩銀子,這老頭還不得拿刀劈死我,不行,絕對不能說。

林從筠善於察言觀色,也能想象到如果說出還需要十萬兩銀子,那麽勢必他吃不了兜著走,他喉結上下一動,笑道:“占了個飛花室,借了醉嫣然一萬兩。”

“就為了一個破房間你花了一萬兩!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一萬兩可以進上好蜀錦十馬匹,除過陸運人工費,運往京都可以得純利三千六百二十五兩六分五厘。”

臥槽,這些話從安樂公嘴裏說出來林從筠還是吃驚不少,要知道沒有進行過運輸貿易絕對不能說得如此詳細。林從筠看著越說越激動的安樂公,眼神裏也有些敬佩,看來世人口中的守財奴對於理財方麵絕對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如果你在我們那個年代,絕對是王牌理財師。”

林從筠脫口而出一句稍顯突兀的話。

安樂公算賬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臉茫然的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從筠,有些不解的問:“王牌…理財師?這是什麽東西?”

“沒事,”林從筠笑著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對算賬方麵有自己獨到的天賦。”

“那是自然,”聽到兒子這樣誇讚自己,安樂公脊背也稍稍挺直一些,整個人覺得倍有麵子,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總得有點自己的看家本領吧!

“這一萬兩誰還?”安樂公說得有些口渴,拿起茶杯輕輕一吹,喝了口茶。

“當然您還了,你是我老子嘛!”

安樂公放下了茶杯,吹胡子瞪眼道:“現在想起你是我老子了,呸,你是我兒子了,我告訴你這一萬兩我不替你還,你既然能借,你就能把他給還上,侯府一分錢都不會出。”

“知道了,”林從筠揉了揉跪的早已經發麻的膝蓋,也沒多少失望,這個結果他是早就預料到的,隻是這一萬兩從哪裏搞,這是個問題。

“您二老先坐著,我還得去抄寫《肅嚴規》,沒時間陪你們了,父親大人,兒子告辭了,”林從筠做了個鬼臉,和小虎一起向自己房間走去。

“府裏賬麵上還有三萬倆,連同我身上的十八個銅板,你先拿出一萬兩備著,萬一這臭小子還不上,我們就去把錢還了,”安樂公對一旁的章樂清說著。

章樂清道:“你不是讓兒子自己還嗎?”

安樂公歎了口氣道:“終究是我兒子,總不至於把他逼死吧!我隻是讓他吃個教訓,從現在開始要訓練他肩負責任,不能再像以前那麽輕薄不堪,不然這座侯府我也不放心交到他的手裏。”

章樂清笑道:“你這是刀子嘴豆腐心,到頭來受苦的不還是你,還不討兒子好。”

“哪又有什麽關係,不好就不好吧!我總覺得兒子變化挺大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你看看他寫的詩。”

安樂公從袖子裏掏出幾張白紙,上麵寫著工整秀麗的字,“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好詩,可這是咋們那個兒子寫的嗎?”

安樂公總覺得這詩不是林從筠寫的,他的兒子窩囊了二十年,這樣的詩句怎會是他寫的,你讓他調戲妓女,說些吟風頌月的粉句還行,真讓他好好做詩,那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整個琅琊城都傳遍了,我聽朝臣說,就連玄國、笙國的京都都開始注意到兒子了。”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嘛!”

“可是這也太大了,能讓三國京都注意,這超出了我的認知,自從上次陛下接見兒子,我就感覺一天天戰戰兢兢,不踏實。”

“行了,你也別亂想了,兒子總歸是走上正道了,其他的我們就不管了,”章樂清寬慰著,便要去指揮小廚房給林從筠加灶。

安樂公的眼神開始複雜起來,臉上也是愁緒萬千,喃喃道:“山雨欲來,怕是風雲再起,不太平了。”

此刻俯身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林從筠真的要罵娘了,他抄的手臂酸痛,已經抄了快兩個時辰卻連一遍都還沒抄完。《肅嚴規》是華橫溢以立人、做人、成事、為事、嚴規為基本思想而寫的三萬字著作。

“原本以為隻是幾百字的院規院紀,最多一千字吧!這倒好一下給小爺來三萬字,抄十遍那可就是三十萬字啊”!林從筠丟下筆,實在是不想寫了。

恰好章樂清拿了一碗燕窩走了進來,看到林從筠哀愁滿麵便走了過去,看見他在抄《肅嚴規》便笑道:“你怎麽想起抄這本書了。”

林從筠癱軟在椅子上,隨口罵了句:“還不是那個變態院長,事真多,好好給個處分就完了,還變相體罰我。”

“媽,體罰在這受不受法律保護?老師是不能體罰學生的吧!”

“你說的什麽啊!快把燕窩喝了!”章樂清已經聽習慣了林從筠時不時冒出來讓人聽不懂的話,她也沒去問隨口道:“在這裏夫子是可以體罰學生的,正所謂嚴師出高徒,夫子不懲戒,你如何成才,夫子越打才證明你是個可造之材。”

“艸,一點人權都沒有,”林從筠小聲嘟囔了一句,拿起燕窩喝了起來。

章樂清慈愛的看著林從筠問道:“你要抄多少?”

“十遍。”

章樂清嚇了一大跳,“十遍!那可是三十萬字,抄下來不得累斷手啊!”

“這事你應該和華橫溢講。”

“不可無禮,怎麽能叫華院長的名諱呢?”章樂清翻了個白眼,說實在的翻白眼還能翻得那麽有氣質,屬實可以。

“我早年也抄過這本書,不知道你用得上嗎?”

話音剛落,林從筠就飛撲過來,在章樂清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的媽啊!我愛死你了!”

章樂清笑道:“你這孩子,沒正經的,我去給你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