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朝野左大夫命案14

次日,白夜絕和鄒忌又來到了郭明上卿的房間。

“一定有出口的。”鄒忌一邊堅定的念道,一邊左翻右倒。

隻是這是這諾大的房間,都被侍衛翻遍了,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出口。

鄒忌盯著書架上的書,他回想起上次處理朝野左大夫案件時,夢夢用分類的方式打開了機關,也打開了藏有秘密的空間。

他望著書架,嚐試給他們分類,盡管幾十種方法都試遍了都沒有用,但依舊鍥而不舍。

白夜絕看不下去了,他曾早已看過這些書,根本沒有規律可言。

他徑直走到書架旁,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

書中的詞藻讓白夜絕覺得熟悉起來,這不是蕭大白伴說書人的時候,在台上選用的素材嗎。

他翻到首頁,突然驚了。

作者竟是常山應虎。

他托著腮,靠著書架,順勢將頭低了下來,思考著第一樁案件。

蕭大白入獄後,白夜絕從未看望過。

白夜絕不是不想去看望,隻是怕被別人察覺到真相。他隱瞞著齊王,隱瞞著官吏,隱瞞著所有人,包括鄒忌和韓雪兒,他的目的,是了了蕭大白的心願。

這一切原本應當讓殺人凶手去承擔,但蕭大白為應虎擋罪,寧願入獄。

盡管他們都是英雄豪傑,可長情共在。

白夜絕早就想到去問問嚴莉莉這個房子的構造,可是很怕碰見蕭大白,因為他為蕭大白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也在配合他演戲。

鄒忌被困在這間房間裏,思索良久,突然想到這裏是郭明上卿的家,那麽嚴莉莉必然了解這間房子的構造,於是他提議去牢獄問問嚴莉莉。

“好。”

白夜絕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讓鄒忌懵了。鄒忌有眼色的望著他,隻見他眉頭緊縮,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糾結。

“怎麽了?”鄒忌疑惑不解。

“我想去看看蕭大白。”白夜絕說道。

鄒忌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三年前白夜絕和蕭大白,應虎一起闖**江湖,那時候白夜絕破的案件少有耳聞,也遭到了很多人的暗殺,還好有蕭大白,應虎的保護。後來白夜絕回歸,和鄒忌一起探案,也多了幾分安全,漸漸的出類拔萃。

蕭大白入獄那麽多天,白夜絕怎麽可能沒有思念,這種兄弟情義,卻無法表達的感覺,鄒忌當然明白。可能就和三年前白夜絕不辭而別,年輕的鄒忌獨自一人在這官場裏探尋一樣,每夜所思的都是和白夜絕在一起破案的場景,“近日可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這句話響在鄒忌的腦海裏,因為那是白夜絕最常說的一句。

“嗯,而且我們的混沌,也該壯大了。”

鄒忌說這句話的時候,風也刮了起來,窗外吹滿黃沙的朦朧。

鄒忌心想:蕭大白是完全有能力加入混沌的,哪怕他有再多的人格,他都是有用的人。

白夜絕點點頭,對蕭大白加入混沌這件事十分認同。

白夜絕決定和鄒忌分開行動,畢竟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傳入官吏們的耳朵裏,所以鄒忌率先去審問嚴莉莉,而後白夜絕再悄悄潛入進去。

待到白夜絕進牢獄的時候,卻沒有進去,他望向牢獄旁邊那個又強又壯的身影,追隨了過去。

他們來到牢獄後麵一片空曠的空地上,這裏寸草不生,土壤幹燥,空氣中彌漫著腐蝕屍體的臭味。

“應虎。”白夜絕望著那身影開口。

“沒錯,是我。”應虎轉過身來,他望向白夜絕的眼神都溫柔了些許。

“告訴我,為什麽。”

白夜絕的語氣帶有一些憤恨,他似乎急於尋求一個答案,隻見應虎搖搖頭,好似沒有聽懂似的。

白夜絕補充道:“你知道的,我在說什麽。”

突然有吹洞簫的人,站在對麵的橋上,周圍有人唱著歌附和之。

餘音嫋嫋,不絕如縷,有一種浮生若夢的感覺。

應虎對白夜絕說:“此聲便是我的答案吧。”

白夜絕聽著這聲音,其聲嗚嗚然,像怨恨又像憤怒,如哭泣如冤訴。

想必應虎定是有隱秘之言不可告人吧。

白夜絕看向彈奏的人,一個從未見過的樂師。

“他是?”

應虎轉過身,直勾勾的望著白夜絕,眼神堅定極了。“我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可以揮霍的資本,也沒人喜歡我三五年,我就是想漫無目的得走走,努力發筆小財,然後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學點技藝,像那名琴師一樣。”

白夜絕明白應虎向往的生活似乎是凡人的生活,但又並非凡人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當他踏入陰暗麵的時候,就再也不能挽回天使的一麵了。

“可是,我該像個男人一樣,去承擔我該負的責任了。”應虎的聲音微微發怵。

白夜絕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切一開始並不是一場賭局,也不是一場遊戲,而是一個秘密,直到後來白夜絕知道了真相,也隻能把這場戲演完。

白夜絕眼神透著一句“該結束了”,問道:“你才是真凶。”

應虎笑,他沒有一點反抗意識,隻是有一點疑問:“你是如何發現的呢?”

白夜絕步步緊逼,他將自己的思路說了出來:

“第一,在青樓,那道調虎離山的黑影,是你應虎扮成蕭大白的身形所為。

第二,溫有良的陰屍,蕭大白才是第一個發現的人。第三,知道了你的殺人動機,蕭大白便開始賄賂花樓的姑娘,讓他們告知鄒忌,他是愛慕花顏的。

第四,蕭大白故意在書上蓋章留下封印,並扮演了書生的角色,為了給你打掩護,也為了故意讓我們發現線索。

第五,蕭大黑這個人格故意做出了應激反應,傷害了白夜絕和鄒忌,成功的騙了我。”

連白夜絕,也是在蕭大白被關入大牢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和鄒忌的判定一直是錯誤的。

這明明是一場完美的凶殺,將罪名戴到蕭大白頭上,應虎就可以浪跡天涯,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卻站在這裏,就說明他一直在等白夜絕,想要白夜絕帶自己進去看望蕭大白,亦或是,將實情說與齊王,讓齊王釋放蕭大白,釋死應虎。

應虎想問白夜絕怎樣看待他,他便問道:“活著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白夜絕冷冷的回應:“這是你的選擇。”

畢竟沒有人擁有可以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