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玉角野豬

風雪無情,人又豈能無情?

杜輝知道,這一場極漠之旅,望生塔之行,兄弟幾個不知還要經曆多少凶險與艱難,多一份自保之力,便多一份生命的希望。

天書,豈非是更好的自保之法?

這是杜輝的心思。

朱十八三人,卻是從內心深處感到杜輝的豁達與心胸開闊。

天書與人共享,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

四人步行在漫天的風雪中,竟是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寒意。

大步前行,談笑風生。

遠處風雪深處,忽地傳來幾聲低沉的嗔叫。

這聲音聽來極為奇怪,既不似虎嘯,亦不是狼喡,既不給人陰森可怕之感,又不給人膽戰心驚之虞。

是什麽東西發出這樣的聲音?

四人相互猜測,固然奇怪,但依舊是談笑風生。

朱十八道:“傳聞天地之間有四大聖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這天地玄黃四門,是不是對應了這四大聖獸?”

歐陽青雲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照你這麽說,那李天末豈非是朱雀了?

但你看他枯瘦如柴的樣子,真的很像朱雀?”

李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望了朱十八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朱大哥隻是猜測,這世上之事,尤其是這極漠詭異。

四大聖獸在這裏守護,亦未可知。”

朱十八這一回也不著惱,反而有些自嘲的道:“但我聽這聲音,說什麽也不覺得是玄武。”

玄武到底長什麽樣子,會發出什麽樣的叫聲,朱十八卻又說不上來。

杜輝卻道:“我倒是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但又覺得不可能。”

杜輝搖了搖頭,不由自嘲的一笑。

朱十八三人同時把目光看向他,齊聲問道:“是什麽?”

李彤道:“杜大哥為什麽說聽這聲音很熟悉,難道杜大哥經常聽這樣的聲音?”

杜輝點了點頭,但又有些不肯定的道:“我也不敢確定。

在我的家鄉永和縣,老百姓每家每戶每年都要養上一頭。

養到年尾,才會屠宰了吃肉。

但這東西如此平凡,又怎會在這裏出現?”

歐陽青雲和李彤尚未反應過來,朱十八已經跳起來道:“難道杜兄弟說的是豬?”

杜輝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並不敢確定是它,但這聲音又極像。

李彤第一次聽人說這是豬叫,有些茫然。

她是大家閨秀,生活條件又極其優越,從小到大,又哪裏見過鄉下老百姓圏裏養的豬,更不會聽到豬的叫聲。

豬肉她倒是吃過,豬叫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歐陽青雲究竟是經曆見聞的多些,此刻經杜輝與朱十八一提醒,很是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並且道:“你還別說,真是這家夥的叫聲。”

四人正自議論,風雪深處又是一聲低沉卻又有些“吭哧吭哧”的叫聲。

怎從會有豬叫?

難道這極漠深處,望生搭外圍,有人養了一頭豬?

三人正自疑惑,忽見空中旋起一團黑煙。

黑眼滾滾,又卷起鵝毛大雪,白中有黑,黑裏有白,在空中兀自旋轉,卻又煞是好看。

四人被空中奇異景色瞬間驚住,卻不知這團黑霧到底因何而起,又從何而來。

正自感歎極漠詭異,忽見空中黑霧與鵝毛大雪卷在一處,瘋狂揉和。

約模一盞茶的功夫,黑霧與大雪竟漸漸揉和成一頭黑白相見的豬來。

隻見這頭黑白相間的豬樣怪物,體型由小到大,終於幻化成一頭奇大無比的肥豬,但這頭又奇又大的豬又與鄉間喂養的不同,豬頭之上,竟還長著兩支又長又尖的角。

這角呈白玉顏色,通體晶瑩,十分好看。

四人簡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特麽也太神奇了。

天空之中居然幻化出了一頭奇而大的有角花豬,但這又是在給四人提示了什麽?

正自猜想,那頭花角豬又居然動了起來。

它本是低著豬頭閉著豬眼,此刻竟然慢慢抬起頭來,緩緩睜開眼睛。

雙眼血紅,卻是緊緊盯著下方的四人。

四人這才這才看,這頭豬不但長著白玉一樣的角,而且口中獠牙特長,如金似鐵,灼灼生光。

凶猛至極。

四人後退一步,杜輝卻靜靜的道:“這是傳說中的玉角野豬。

此物凶猛異常,而且隻吃活人,但在傳說中這玉角野豬早已不複存在。

怎麽會忽然在這裏幻化而出?”

李彤道:“莫非這玉角野豬和玄門有關?”

朱十八道:“玄門?

若真是如此,玄門的這個家夥的確有些玄乎,居然養了頭已經滅絕的豬。”

杜輝正欲接話,卻聽空中一聲低低的夲叫,玉角野豬忽地揚起四蹄,怒睜雙眼,對著四人便欲攻擊。

“嗆啷”一聲。

歐陽青雲長劍已出鞘。

此時他的長劍已是金光四射,發射淩厲孤傲的氣息,與之前相比,境界又何止高出一倍有餘。

李彤的手中卻是一支金光閃閃的笛子,笛未奏,卻已自動發出柔和的笛聲。

笛聲固然柔和,卻給人一種不自覺的陶醉感。

朱十八收斂心性,雙掌微錯,金色的光暈已自掌間流淌。

麵對這從未見過的絕世凶獸,三人各自亮出武器凝神以待。

杜輝很平靜,隻是一雙眸子之中射出淡淡的金光。

四人身上此刻都有天書的力量加持,全身散發出的氣勢一時之間竟全是金色的。

四人一豬,空中地下,相互之間,都是劍拔弩張。

風雪夜,極漠中,氣氛忽然之間變的極為緊張。

忽聽遠夜遙遙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小豬豬,你又野到哪裏去了?

天寒地凍的,瞎跑胡走,也不怕迷路麽?”

這聲音充滿了溫柔,寵愛,又有一點點的瞞怨,仿佛是慣愛孩子的母親,對於孩子的小任性,又是喜歡,又是擔憂。

這聲音聽的四人又是一呆。

怎麽又來了個女人?

這女人又是誰?

空中的玉角野豬一聽到這聲音,便立刻高聲呠叫,對著地下的杜輝四人呲牙咧嘴,極為凶惡。

仿佛是有了靠山,氣勢更加洶湧。

朱十八冷冷的道:“狗仗人勢,這豬也不是個東西。

這豬的主人更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