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意念金光

電光匹煉,匹煉如火。

白色雲氣中,杜輝一次又一次遭受著火光的洗禮。

全身已經是焦黑,青色的長衫早已寸綹不剩,疼痛也已麻木,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執念。

安雅。

安雅不在,但她時刻在杜輝的心裏。

靈魂深處的愛,執著於骨子裏的情,又豈是匹煉的電光能熄滅?

杜輝已經分明感應到,這無窮的電光裏,有一道強烈的意念勢要裝入他的腦子裏,他的靈魂深處。

絕不允許。

虛幻已經開啟,但在急雨一般的電光中,杜輝根本無處遁形。

地獄天火已足夠凶猛,但和天書異界裏匹煉般的電光相比,實在是熒火之於日月。

強烈的擊打,無孔不入的竟念,靈魂深處的顫栗,杜輝一次又一次行走在崩潰的邊緣。

但他的執念,對於愛情的執念,縱然一次又一次風雨飄搖,依舊屹立不倒,初心不變。

安雅,你在哪裏?

綠色的雲氣中忽然一陣翻動。

翻動的綠雲中有金色的光暈悄悄彌漫。

安雅驚訝的看到,彌漫的金色光暈中,有一個金色的人影慢慢凝聚。

杜輝?

那金色的人影不是杜輝又是誰?

安雅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愛意,從金色的人影中,從人影凝望自己的那一刻。

她的心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從來沒有的歡喜和甜蜜。

淚已模糊了雙眼,縱身撲過去,她此刻隻想一頭紮進金色人影的懷裏,給他安慰,給他歡喜。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她竟有了這一生隻願隨他跟他做他一輩子女人的衝動。

她撲入了金色人影的懷裏。

空氣中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震**,綠色的雲氣掀起巨烈的震**。

“轟!”

綠雲掀開,白色茫茫。

更有金色的光暈炸開,轟然炸碎了驟雨一般匹煉的電光。

電光破碎,安雅忽然感受到了胸前的溫暖。

溫暖不變,她的身體卻忽然觸電一般向後彈去。

這是誰?

這全身烏黑,已分不出相貌的人是誰?

為什麽自己會樸入他的懷裏?

杜輝呢?

杜輝依然清醒,雙目依舊明亮,但他隻有苦笑。

他當然看的見自己,自己全身焦黑,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原來的樣子。

安雅會因此驚愕懷疑一點也不奇怪。

望著通身烏黑,完全陌生的男人,安雅忽然淚流滿麵,痛哭出聲。

她已經分明感應到了麵前這個一身烏黑的男人正是杜輝,正是她心心念念極力尋找的男人。

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樣的擊打才會變成這樣子?

掩麵啜泣,已經是梨花帶雨,她又一次撲入了他的懷裏,感受著那一份熟悉的呼喚,熱烈的胸膛。

杜輝輕輕拍著她的肩,輕輕的道:“不要哭。

我沒有事。”

安雅的哭聲卻更響。

她知道杜輝如今這個樣子一定是因為自己,她分明能感應到。

感應到他強烈的愛意,對自己牽腸掛肚的思念和守護。

粗如大樹的電光,匹煉般的急風驟雨,此刻已杳然無蹤。

隻有白色的雲,微微的寒,天高雲淡,舒服暢快而新鮮。

杜輝竟憑一己之念,破了天書異界這無窮而強大的電光。

古有渡劫曆電之說,但那目的不過是為了長生修仙,杜輝為的,隻是心中的本願。

本願從愛開始,也從愛結束。

愛是偉大的,是不朽的,更是高於一切的長生。

天空中忽然金色光暈彌漫,彌漫中漸漸凝聚出六個大字。

情圓滿道圓滿。

這六個大字不但杜輝與安雅清晰的看到,遠處高空中分散的當世六大強者也已清晰的看到。

六人竟同是一個想法。

杜輝終於破出陰陵,獲得了天書的鍛燒。

庸迅遙忽然朗聲大笑。

多少年了,又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折戟沉沙於陰陵之中?

縱是自己兄弟三人,又何嚐敢去觸碰地獄天火?

這小小少年,竟憑微末修為,不但獲得天書認可,而且衝破陰陵,獲得了道法圓滿。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那個一,難道真是為這少年而存?

念及自己一生孤苦,縱是如今修為通天,但長生之夢,又何其渺茫?

笑聲遠去,遠**天涯。

天涯卻隻有淒涼。

阪上陰沉醜陋的麵孔上有一抹邪笑。

這小子能破開陰陵,天書的奧迷豈非已成功了一半?

他的目光望向東方,神色更多的是感動。

天書若能獲得,東庭豈非有了希望?

東庭的援手也該到了吧?

摩可羅幽深的眸子裏閃出奪目的殺機。

西教又何嚐不知道東庭的野心?

對於天書,西教又何嚐不是誌在必得?

望著阪上東去的目光,摩可羅的心裏一陣冷笑。

玉羅刹早已隱入了魔雲,她的身側是魁偉的天絕和一身黑衣的朱十八。

二人恭手靜立,麵上一片肅然,但二人又何嚐不明白,教主和師傅玉羅刹早已暗中遣出了魔教最神秘的四位長老?

對於天書,魔教更是誌在必得。

趙修天空中負手相立,麵沉似水,一雙鷹眼精光閃爍。

事關洪天興衰,天書又豈可落於他手?

他準備了三十年的後手,帝國的精英傾巢而出,縱是六峰山也被他強行拉出,難道煮熟的鴨子還能叫他飛了不成?

我的女兒,你可千萬不要讓為父的失望。

那一顆輪回丸也是時候發揮它的威力了。

安雅,不要怪為父的心恨,天書的作用實在是太大。

犧牲你一個人,足可以拯救整個洪天,難道這不是值得的麽?

安雅不知道輪回丸,他此刻隻知道杜輝是真心真意的愛她。

為了她,杜輝甚至願意付出他的生命。

這難道不是已經足夠了麽?

一個女人的一生能有一個為自己牽腸掛肚,為自己甘願付出一切的男人,豈非已經足以自豪足以幸福?

杜輝感受著懷裏的嬌軀,聽著她低低的輕泣,笑著道:“傻姑娘,你這樣在我懷裏,你難道不知道我一件衣服也沒有穿?”

“我不管。

我就要在你懷裏。”

安雅把自己的頭埋的更深,深深的埋在杜輝的懷裏。

但她的眸子,為什麽偏要不爭氣的張開?

忽然閉上,秀麗的容顏已經爬滿了紅霞,安雅的身子立刻急烈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