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火影火劍火鳳凰

風已止,隻有多情而溫柔的光。

青色的光暈,正如三月的楊柳,卻輕輕**漾在這無邊的蕭殺裏。

是不合諧,還是溫柔與鬱悶的融合?

杜輝不去管它,他隻是靜靜的,用心的去感受這久別相逢的溫柔與多情,淒涼與蕭索。

何微茫的寂寞,齊騷人的孤獨,哀如雨的哀怨,悲問秋的悲傷,甚至是圓光的淒涼,金日的淪,深目的劫,於這一刻,從離刀之上,都紛至遝來,輕柔的撞擊著自己的心門。

心門雖然是仍未打開,但識海中金色的光卷已緩緩展開,金色的光暈悄悄彌漫。

杜輝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感受一時間全向他襲來,為什麽這麽多負麵的情緒包繞了他,正如河水泛濫,陰雨連綿,他隱隱想抓住什麽,卻又絲毫沒有頭緒。

神色平靜,不代表他內心不波濤翻滾。

離刀在手,不代表他即刻就能出刀。

這豈非正是火影嶽楠最佳的出手機會?

嶽楠的劍仍在胸前,淒涼的意境愈發的濃鬱,濃的幾乎已經化不開。

她本可以出手的,隻要出手,一擊必殺,但她沒有,她的高傲不允許她對一個沒有絲豪準備的對手出手。

她在等,等到杜輝完全準備好,放手一搏的那一刻,殺了他,殺了這個連鬼先生都特別看重的對手,隻要那樣,她覺得才真正的負合她的身份。

一個高傲的人,往往很自負,自負到某一種程度,便是目空一切。

嶽楠確實有自負的實力,杜輝在她眼裏,實在是無足輕重,正如蒼天對螻蟻,螻蟻一般的存在,她實在是沒有必要去認真的對待。

她的劍之所以舉起,並不是耍寶刻出手,而是她養成的一種習慣,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久而久之的習慣,她甚至是連劍都懶得舉起。

能被天涯的開創者看重的年青人,實力絕非凡凡。

不屑,輕蔑,無視,麵對著杜輝,此刻在嶽楠的眼神與神情中,暴露無遺。

隻要自己的劍,劍上的意境,鎖住了杜輝,任他有萬般變化,也終究無法逃出生天。

貓捉老鼠的遊戲,嶽楠已經很久沒有玩過了,這一次,她實在想好好的嚐試一把。

杜輝豈非正是一隻這樣的老鼠?

她實在很想知道,杜輝這隻老鼠,在自己氣機鎖住的情況下,他會作出怎樣的反應。

青色的光暈並沒有使嶽楠有過多的反應,忽然而至忽然而去的旋風也沒有使嶽楠產生過多的驚異,在她看來,這隻是老鼠臨死前的掙紮,不起任何作用的反抗。

真的是這樣嗎?

杜輝忽然笑了,笑的很神秘,很耐人尋味。

嶽楠的神經又一次受到了刺激,她忽然覺得杜輝的笑分明是在譏諷她,看不起她。

這個一向很敏感的女孩一下子跳了起來,甚至連胸前的劍都被她扔了出去。

一向隻有她看不起別人,哪會有今天的被人嘲笑。

“你為什麽笑?”

她的聲音雖然是好聽,但她的臉色卻極為難看。

杜輝仍在笑,聲音卻很平靜:“笑你。”

笑我?

嶽楠的一張俏臉立刻因為憤怒而扭曲,聲嘶力竭的道:“笑我什麽?

難道我很好笑嗎?”

杜輝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平靜:“笑你太過自負,自負到了目空一切,視在下於無物。”

原來是因為這個。

嶽楠籲了囗氣,忍不住輕笑出聲,卻又豪不客氣的道:“難道不可以嗎?

對於像你這樣的弱者,當你是空氣,視你為無物,不是很正常嗎?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把你當成對手?”

杜輝笑了,笑的卻很不以為然:“一個真正的修者,即使麵對最弱小的對手,他也會認真的去對待。

更何況是像你這樣,還不是真正修者的人?

自大成狂,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會為此付出代價?”

這一番話,聽在嶽楠耳朵裏,簡直是**裸的打臉,不要說這些有沒有道理,單從嶽楠認為杜輝哪裏有資格配對自己說這些的角度,嶽楠已經無法忍受。

她雖然還沒有跳起來,但她的人卻已經不見。

一眨眼,血劍已經乍起。

她的人更是如電如影,人劍合一,浮光一般撲向了杜輝。

你不是說我自大嗎?

你不是說我沒有認真對待嗎?

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實力。

火影的憤怒,嶽摘的高傲,從她的身子消逝,血劍乍起的那一刻,展露無遺。

秋意蕭殺,但在這蕭殺的無邊裏,有火一樣的雲彩騰起。

淒淒如風,但在這風裏,有一隻血色的鳳凰怒火重重。

巨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杜輝。

杜輝神色平靜,手心的光暈愈發的溫柔與多情。

刀還在。

人已從淒涼中走出來。

從何微茫到圓光,從永合到天涯,從範暄到陶潛,從淒涼到多情,杜輝終於從思想的泥濘中走出,走出一條幹淨明亮的路來。

這路雖然還小,但它幹淨,整潔,明亮。

是什麽樣的路呢?

杜輝又一次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的那一份蒼茫,這蒼茫,有淒涼,也有溫暖,有憂傷,也有快樂,有黑暗,更有光明。

這正如人生,自然萬物,大地蒼穹,仿佛是整個世界,陰陽循環,生生不息。

這才是自在。

杜輝終於從這一刻,徹底的明悟了自在境的真髓,達到了天人合一,自在境的最高處。

麵對著嶽楠無邊的咆哮與憤怒,他隻看到了江河奔流,波濤洶湧。

腳步微錯,輕輕的一步,嶽楠洪水一樣的威脅便**,與其擦肩而過。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嶽楠不可思議的盯著杜輝從容的應對了自己山洪暴發一樣的一擊。

這怎麽可能?

劍光亂舞,嶽楠疾光如電的回身,誓要一劍滅了杜輝。

血一樣的劍,火一樣的怒,但在杜輝眼裏,仿佛隻是輕風拂來。

手心微動,刀未出,但青色的光暈乍泄。

一泄如柱,空氣中有“叮”的一聲,輕脫,悅耳,美麗動聽。

嶽楠隻感覺從劍身上忽然傳來一股輕柔的力量,仿佛是三月的春風,正不以為意,但那份輕柔卻不止歇,從身體一直到心裏,從心裏又一直到靈魂。

疾行如風的嶽楠忽然停了下來,而且神色間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