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會連的試探
聚寶樓外，站著一幫人。
會連也在裏麵。他是聚寶樓的大管家。
齊霄一見到他，就知道這個人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會連似乎也對這個年輕人有同樣的看法。他的眼睛正盯著齊霄。
薛浩然走到會連麵前，笑著道：“會大管家可知衙內去了哪裏？這一批貨是他托我運來的。”
“衙內今早有事出去了，他讓我負責驗貨。”會連說完，命令手下把鏢車檢查了一遍。很快，他的手下便回複道：“大管家，裏麵的硝石粉一分不少。”
“嗯。”會連點了點頭，他看著齊霄，道：“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齊霄笑著道：“我叫齊霄。”
會連又道：“你是哪裏人？”
齊霄道：“我是慶元府人。”
薛浩然見會連突然問起齊霄，暗想此人有些不對勁，便開口道：“會大管家，這位小兄弟是隨行的鏢客，雖然不算是我的人，但靠得住。”
會連並沒有理會薛浩然，他接著道：“我去過慶元府，但聽小兄弟的口音，卻不像是當地的，倒像是河南一帶過來的。跟我說說，你的父親叫什麽名字？”
齊霄怔了怔，這才淡淡地道：“家父名叫齊思遠，我們確實是從河南逃到慶元府的。”
“齊思遠。”會連重複地念著這個名字，忽然拍手叫好。“你父親是齊思遠，那你就是那個在臨安府一戰成名的齊霄，對嗎？”齊霄道：“沒錯，我就是那個齊霄。”
“能一刀斬下源義真的頭顱，看來你的實力不容小覷。”會連大笑道，“我就喜歡跟強者打交道，高興的時候我也會賞給他一些東西。”薛浩然問道：“你想賞給他什麽東西？”會連道：“好酒和美人，隨便他挑。”
齊霄當然想要喝上一口好酒。他並非不愛美人，隻是在他的家鄉已經有一個美人，對他來說已經知足了。
喝了六七杯的好酒，會連忽然放下杯子，笑著道：“齊少俠，你猜猜看，我為什麽要請你喝酒？”
齊霄道：“因為你喜歡跟我這樣的人打交道。”
“不對。”會連擺了擺手，道：“因為我知道是你劫走了薛兄的鏢。”
薛浩然聽了這話，沒有緊張，反而微笑道：“能劫走我的鏢，說明你的本事比我還大。薛某甘拜下風。”
齊霄轉頭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人，問道：“你們是不是有毛病？”薛浩然和會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回答道：“沒有。”
“你們既然沒有毛病，那我劫了你們的鏢，你們不應該把我交給那個什麽劉衙內，反倒要請我喝酒？”
會連忽然道：“你問我們有沒有毛病，那我也要問你，你是不是人？”齊霄回答道：“我當然是人。”
“既然是人，難免會上別人的當。”會連道，“你上過別人的當嗎？”
齊霄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去年的時候我就上過一次。”
會連問道：“你今年貴庚？”
齊霄回答道：“十九。”
會連忽然大笑：“你今年可能還會再上一次。”齊霄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什麽？”會連道：“實話告訴你，我請你喝酒，隻是因為我們想要灌醉你，然後從你的嘴裏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齊霄愣了半晌，道：“你們想要什麽東西？”
會連道：“衙內選擇讓薛兄來押鏢，是因為這天下鏢隻有薛兄一家才做。天下鏢走鏢的日期、途經的路線、接鏢的地點都是秘密，這些秘密你本來絕不該知道的，可你卻都知道了。”齊霄沒有說話，隻是淡然一笑。
會連接著問道：“是誰把這些秘密告訴你的？”齊霄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說的東西，就是這個？”會連道：“你不覺得這些秘密很有價值？”
齊霄冷笑道：“堂堂一個大管家，想法居然這麽愚蠢。”會連道：“酒後吐真言，你喝醉了，再不想說的話也會說出來，不是嗎？”
齊霄道：“我喝醉以後，隻會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覺。”
會連笑道：“齊少俠，依你的意思，如果我們把你灌醉，你就什麽話都不會說了？”
齊霄道：“沒錯。”
會連道：“喝醉的人有時候真的會睡得像一頭死豬，不過你要是什麽話都不說，我們可就請閻王來問你了。”
齊霄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會大管家，這點小事何必勞煩閻王？想讓我說實話，除非你也對我說實話。”
“哦？”
齊霄道：“你說說看，什麽人最有可能把你們的秘密告訴我？”
“如果我猜得沒錯，告訴你秘密的那個人最有可能是個死人。”會連瞪著齊霄，麵無表情。他那副模樣，像是在等待齊霄的肯定。
“會大管家，”齊霄頓了頓，道，“你說對了一半。”
“哦？”
“那個人本來不是個死人，但現在他已經死透了。”齊霄剛說完，薛浩然便搶著問道：“誰殺了他？”
齊霄冷笑道：“是我。”
薛浩然又問：“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因為我和他談好了條件，隻要他把你們的秘密告訴我，我劫了鏢以後，就能得到聚寶樓的金牌，但在此之前他就必須被我殺死。我當然想得到金牌，所以隻好把他殺了。”
會連忽然又笑了：“天底下還有這麽愚蠢的人？”
“當然有了。”齊霄淡然一笑。
薛浩然聽到這裏，已經迫不及待。“快說，那個死人現在在哪裏？”
“薛兄，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地方，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我們之間的承諾？”齊霄伸了伸手，薛浩然隻好取出先前從楊茂財那裏買下的洗髓丹遞給齊霄。齊霄接過洗髓丹，仔細一看，笑道：“不錯，果然是上品。”說完，他把洗髓丹收進腰間的衣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