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絕刀

半年前的一個夜晚。

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裏。

雪姬的神色看起來非常慌張。

她正被齊霄的手緊緊地拉著，在樹林裏左拐右拐。

終於，她忍不住問齊霄：“還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齊霄穿過一片樹叢，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了腳步。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座有些破敗的小木屋。“我說的地方，就在那裏。”

木屋的門上了一把大鎖，鎖已生鏽。齊霄打開門鎖，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每樣東西都積滿了灰塵，屋角上也結著蛛網。這裏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雪姬默默地擦拭著屋裏的積塵。

“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我以前經常來的地方。”齊霄一邊打掃，一邊道，“有的時候，我一天要來兩次。”

“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看一個人。”

“什麽人？”

齊霄沉默了很久，這才一字一句地道：“這間屋子的主人。他是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

“是。”齊霄歎息道，“他曾經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可惜現在我們已經見不到了。”

雪姬知道自己說到了齊霄的傷心處，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你爹為什麽要一個人躲在這間屋子裏？”

“因為在這裏，他的仇家找不到他。”齊霄歎息道，“我爹嫉惡如仇，他揚名天下後，想殺他的人也遍布天下。所以在我出生後沒多久，他就帶著我娘和我逃到了慶元府。本來我們指望在這裏能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沒成想仇家還是找上門來。我爹殺了那人，但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內傷。後來，他找到這裏，便在此專心療傷，卻不回家，隻讓我娘每隔四五天去看他一次，直到我去從軍的那年，他徹底地離開了我們。”說完，他翻開地上的一塊木板。

“跟我來，給你看樣東西。”

雪姬走近一看，發現下麵是一間密室。她跟著齊霄進了密室。

齊霄打亮了火折子。密室裏的布置很整齊，也很幹淨，與外麵截然不同。

正中央的位置掛著齊思遠的畫像，桌子上擺著一個香爐。齊霄跪在其父的畫像前，拜了三拜，然後把一炷香插在香爐中。接著他走到畫像後麵，和雪姬一起搬出一個有些沉重的鐵箱子。

箱子打開後，雪姬看見一件自己從未見過的兵器。

那是一把金邊刀鞘、麒麟吞口的寶刀。

齊霄握著刀柄，拔出刀鞘，一道寒光閃出，直逼雪姬的眉睫。

“這是什麽兵器？”

“這是天絕刀，是我爹生前用的兵器。”

齊霄把刀收回鞘中，握在手上。“它是我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而且，他老人家臨終前，還再三叮囑我，這把刀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可動用。”

雪姬輕輕地摸了摸刀鞘，然後輕輕地道：“這把刀一定很神奇。”

“它的確很神奇。”齊霄微笑道，“因為它是武林中獨一無二的兵器。”

“獨一無二？”

“嗯。”齊霄解釋道，“世人皆知，刀隻在一側開刃，但這把刀卻在兩側開刃。”

“這把刀為什麽要在兩側開刃？”

“因為我的父親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與眾不同？”

“對。”齊霄道，“他喜歡做一些和常人所做的不一樣的事情。我的性子隨他，所以在我很小時候，他就送給我這把神刀，還教了我幾年的刀法。他說，隻要我肯努力，就能參悟神刀裏的秘密，成為武林的巔峰強者。”

這把神刀，此刻正被齊霄握在手中。

他的麵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的人，麵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