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月密議
“你還沒回答我？”蕭平浪問道。
蒼小牧不明所以，抿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道：“什麽？”
“你為何此時出現在這？”
蒼小牧道：“我們見了柳殘陽，得知南宮小姐早已回到光明教，想來靈鷲寺並未扣押，所以我便來尋你。”
蕭平浪點頭道：“原來如此。”
蒼小牧收了笑臉，一臉正經道：“你還記得你曾說過靈鷲寺有兩個和尚特別可疑嗎？”
蕭平浪怎會不知，他之所以到這裏，其實就是為了追這兩個僧人，隻是線索斷了而已。
蒼小牧笑道：“他們在臨安。”
“臨安？”蕭平浪一臉不可思議。
他本來以為他們向北可渡淮河，西可至大散關，東可繞嘉陵關從漢中出境，卻沒想到他們竟會逃到臨安。
蕭平浪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在臨安？”
“我們從青水崖下來後便碰到兩個奇怪的僧人，我們便一直尾隨著他們，直至臨安天泉寺。”
蕭平浪微微皺眉道：“天泉寺？”
“羅如海你可記得？”蒼小牧轉移話題。
蕭平浪微微搖頭。
蒼小牧合上折扇，放在桌子上，窗外的風撩起他的束發，天氣陰沉沉的，他暗淡著目光，一陣失落。
他們隻看到僧人進了天泉寺，至於有什麽陰謀，他也並不知道。東方暮雲與苦樂藥四處遊曆了，隻有他從臨安策馬一天一夜才趕到這裏。
碰巧聽聞鑄劍山莊要搞一個鑄劍擂台，聽聞打贏擂台的人便可獲得由陸放翁打造的絕世好劍，他決心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蕭平浪。
“羅無雙呢？”蒼小牧再度開口。
蕭平浪微微一笑道：“記得，在齊雲山的時候我廢了他的下體。”
“羅如海便是羅無雙的父親，前雙刹幫幫主，現今泉州路都總管，手握泉州兵馬。”
蕭平浪笑道：“怎麽，是要尋我報仇？”
蒼小牧點頭道：“他是朝廷官員，自然不敢親自動手，可是他也有江湖勢力，聽聞他已派殺手要取你性命。”
蕭平浪不說話。
一聲炸雷打破了這份寂靜，窗外涼風四起，木窗被風擊打，發出“吱吱”的厚重聲，頓時大雨傾盆而下，來勢洶洶的雨珠好似一層厚厚的簾子，讓人難以看清外麵的風景。
“好大的雨”，蕭平浪起身關上了窗，半響開口道：“冤有頭債有主，要殺我還得問問我手裏的劍。”
蒼小牧道：“萬事還須小心些，畢竟他是有朝廷背景的人。”
蕭平浪頜首道：“正是。”
大雨連下三天三夜，蕭平浪在客棧睡了三天，睡得他筋骨酥軟，渾身提不起勁。還好，火紅的太陽終於從東川升起，映得東川萬團錦簇，萬物像是披上一層霞衣。
鑄劍山莊已經放出話來，明日繼續打擂，由於明天對戰雙方分別是陸顯超與冷無雙，所以注定是一場萬眾矚目的對決。
蕭平浪拿上劍便來到院子裏練劍，他的傲劍訣說已經練成，但離楊昊所言的天下第一仍有不少差距。
隻見他單手禦劍，提氣凝神，那劍舞的猶如舌吐蓮花，配上他的燕山步伐，竟如同洛神舞步一樣。
“還是差囗氣啊！”蕭平浪望著手中的劍，失望的搖搖頭。
蕭平浪雖說將傲劍訣的劍式打了一遍，不過是死記硬背，有形無神，隻記得劍招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倘若理解不到它的蘊理，隻是一副空架子而已。
“大清早的不睡覺，在院子裏瞎折騰什麽？”二樓的窗戶推開了，一個老頭將頭伸出來大罵道：“好好的劍招竟被你打成這個龜樣，還在這丟人現眼。”
蕭平浪抬頭一望，隻見白發老者在罵著，這老者長著一隻倒勾鼻，還有那嘴唇，又紅又厚，像是用血剛染過似的。
老頭罵完便關上了窗，隻留下蕭平浪呆呆地站在那裏。
蒼小牧拍了拍蕭平浪道：“若是我沒猜錯，那人便是陰陽派前掌門——樂逍遙了。”
蒼小牧遊曆江湖久矣，認識的人也比蕭平浪多。隻是令蕭平浪沒想到的是，樂逍遙是五大劍派中的人，可他從來也沒聽虛無空談過這麽一個人。
兩人叫了幾個菜，要了兩壺酒，便談論起樂逍遙來。
“你不知道樂逍遙也是正常的，陰陽派早已禁止任何弟子談論樂逍遙，這幾十年前，知道樂逍遙的人已經不多了。”
蕭平浪問道：“這是為何？”
蒼小牧笑道：“樂逍遙的人品你是毋庸置疑的，紹興四年的陝州之戰中，他一人獨戰西夏六大高手，拚得對方力竭而亡，後來千裏走單騎，活捉金將完顏臣綱，曾與宗翰將軍大破金軍，可謂是金人與西夏人的心腹大患。以至金兀術率兵南下也是懸賞萬金來取樂逍遙的人頭。”
蕭平浪皺著眉頭一臉不解：“既然如此，為何陰陽派禁止談論他。”
蒼小牧哈哈一笑道：“他雖是有家國天下的大英雄，卻不是一個好掌門。正因樂逍遙太過英勇，所以西夏人與金人派殺手屢屢上陰陽山暗殺他，他倒沒事，隻是陰陽派架不住這等手段，死傷無數弟子，力量日益削弱，迫於無奈，陰陽派全派逼走樂逍遙，對外謊稱遇刺身亡，這才保住了門派。況且樂逍遙生性逍遙，喜歡到處曆練，這掌門他心裏也是不想做的。”
蕭平浪歎息道：“可惜、可惜、可惜，”這不僅是對樂逍遙個人經曆的惋惜，更是對這個江湖，對於人性的感歎。
蒼小牧輕輕搖了搖頭道：“這個江湖沒有絕對正邪之分，就拿你們五大劍派來講，煙華派掌門陽違善一心想統一江湖，即使他是正派中人又如何？”
蕭平浪替蒼小牧滿上了酒，笑道：“煙華派在我心中猶如狗屎一般，它們又怎麽算得上名門正派呢？”
蒼小牧哈哈一笑道：“罵得好，都是些烏龜王八蛋。”
蕭平浪喃喃道：“自我受傷後，兩個月的時間裏都沒有回燕山看看，也不知道師傅、師娘以及眾位師弟怎麽樣？真想快點見到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