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易筋經
“《易筋經》源自西域，後入西夏之手，當年西夏人憑借這門武功屢屢在邊境大敗宋軍，或許出於愛國心，就有一人潛入西夏皇宮，盜走了這本經書。”
“何人竟有如此膽量，能夠隻身一人闖入皇宮，想必也是非常人也，”蕭平浪問道。
“西夏人以驍勇聞名於世，從景宗李元昊開始便危脅我宋之邊境，甚至培養了一批武林高手喚為一品堂，這《易筋經》便是他們修練的功法。他能盜走，確非常人所能及也，至於是何人，已無從知曉，隻知他盜走經書後，身負重傷，本想借經書所載武功來療傷，可惜秘奧訣竅卻不在經中，隻得悲慘死去，”說到此處，圓悟大師合掌於胸前，閉眼超度。
“若是這位前輩能活下來，也是能改變武林走勢的大人物，”蕭平浪道。
圓悟大師頷首道：“正是。”
“此經丟失後，天下武林人士紛紛尋找，謠言四起，殺戮不斷，多少有名的俠士都為此經葬送了性命，實為武林禍事啊！”圓悟大師言道。
他頓了頓接著言道：“機緣巧合之下，此經竟由少林所得，其間嵩山少林紅木禪師，乃是一位大智大悟的神僧，以他的武學修為，想要修行經上的武功，實屬容易，但據他弟子談道，紅木禪師直至圓寂之前，也未習得經上半點武功，從此少林便將此書封禁，藏於藏經閣內。”
蕭平浪道：“說不定有什麽功法奧秘不曾記載在經中，所以來紅木禪師這樣大智大慧的人也無法著手。”
圓悟大師道：“這也大有可能。”
圓癲接過來道：“我和師兄也未曾見過此書，對於經上的武功也好奇的很，縱然無法修習，但見上一見，倒也是圓了心願。”
圓悟大師麵色平靜，斥責道：“圓癲，你又動了凡心，修行之人講究六根清淨，若你見了經書不僅毀了清修，反倒惹上不必要的煩惱。”
圓癲哈哈一笑道：“師兄教訓的是，我凡心未除，好生慚愧。”
“即然經書已歸於少林掌管，那金人又是如何知曉的，”蕭平浪問道。
“怕是金國白龍寺兩位大師來少林交流武功佛法時，不知何機緣，看了吧！”
蕭平浪心忖：“經書被放在藏經閣，若不是偷看，又怎會有什麽機緣。圓悟大師真是好修為，竟隻言不提偷字。”
圓悟大師道：“當時情況緊急，那兩位大師便各看一部分，回到白龍寺後卻發現他們所記的武功竟牛頭不對馬腳，便去請教白龍寺第一高僧——半目神僧。”
蕭平浪像是明白了什麽，起身道：“莫不是那半目神僧也對《易筋經》有興趣？”
圓悟大師點點頭道：“半目神僧聽了兩位大師的口述，自覺得《易筋經》乃是天下第一武功，奈何口述不詳備，便親上少林，想借《易筋經》一看，不過，我沒有答應。”
“之後不過一月，金兵圍攻少林寺，少林損傷嚴重，眼看少林要被攻下之際，半目神僧提出了一個賭約？”
“什麽賭約？”蕭平浪追問道。
“他與我公開比試，若我贏了，便放少林一條生路，若我輸了，便借《易筋經》與他一看，考慮少林百餘人的性命我便同意了，”圓悟大師歎了囗氣。
蕭平浪神情壓抑，半閉著目光道：“您輸了？”
圓悟大師神情並不顯蕭索，反倒因救了全寺性命而欣慰。
“所以您將《易筋經》交給他了？”蕭平浪似乎並不滿意圓悟大師當時的做法，但是細想想也確實沒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便沒再問下去。
“不，他隻是與我約定他想看之日，不得有人打擾，不得有人阻攔，”圓悟大師道。
高榕樹上不知何鳥騰躍而上，驚得殘葉也落下幾片來，叫喚了兩三聲，便向西飛去，聲音幽寂，哀轉久絕。
圓悟大師望著鳥飛去的蹤影沉沉開口道：“在前幾曰，半目神僧便已圓寂”。
原來在三天前，圓悟大師便已得知半目神僧在白龍寺圓寂，而在昨日，有兩名自稱是半目神僧弟子，奉師父之命來完成當年之約。
圓悟大師是得道高僧，自然不會毀約，便下令除過雜役，所有弟子不得出廂房半步，這才有白天蕭平浪所見的景象。
“看來你也知道他們是假的，”蕭平浪笑道。
圓悟大師頓了頓，緩緩說道：“當年之約。”
蕭平浪蹙了蹙眉頭。但轉念一想，便覺得事有蹊蹺。圓悟既然敢放兩個身份未知的人在藏經閣呆下兩日，想必《易筋經》早已被他轉移了，可是圓悟大師接下來的回答又讓他噴了一囗茶。
“《易筋經》在那次戰火中便不見了。”
蕭平浪是個極為細膩的人，他總覺得這件事極為可疑。本來金兵可以一舉破寺，卻又冒出個半目神僧，巧的是《易筋經》也在同一時刻不見了。更為可疑的是，圓悟大師前腳才得知半目神僧圓寂，後腳便冒出兩個身份可疑的人履行當年之約，實在是太巧合了。
蕭平浪苦於沒有證據，也不好在圓悟大師麵前信口開河，但始終放心不下，便對圓悟大師道：“可否讓我見一見那兩人。”
圓悟大師道：“今日黃昏，他們便已告辭。”
蕭平浪這下才明白，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但他也並不惱怒，畢竟靈鷲寺行事自有分寸，又何需讓他瞎操心。
他問道：“我有一事還請大師相告。”
圓悟大師微微笑道：“你問罷！”
“貴寺可否扣押一名複姓南宮的姑娘。”
圓悟大師一征，微微搖頭。
圓癲衝著蕭平浪吼道：“是不是那個瘋婆娘。”
“瘋婆娘？”
圓癲好似來了興趣，幹脆走到中間，滿臉喜色，好似訴說什麽有趣的故事一般。
原來五日之前，有個絕倫美妙的姑娘大鬧靈鷲寺，嚷著要拿《易筋經》，語氣強硬，氣質不凡，甚至出手打傷好幾個和尚。
圓癲見她有這般好武藝，便與他在靈鷲寺門前大打一場。
“那瘋婆娘武功是真高明，我不敵她，”圓癲說到此處便壓低了嗓音，“小子，依我所見，恐怕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蕭平浪無奈地搖搖頭。
這圓癲倒還真是個武癡。
既然靈鷲寺未扣押南宮梓玥，蕭平浪也放下心來。他向兩位大師告辭，想去證實圓癲口中那個瘋婆娘是不是南宮梓玥。
“少俠匆匆離去，可否留下姓名。”
蕭平浪回身道：“晚輩蕭平浪，”便立刻出寺，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