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主子難當
風子謙愁眉不展，但還是應了下來，他說：“晚輩自恃才疏學淺，未有萬分肯定拿下三甲，但晚輩允諾拚此一搏，成功與否皆順天命！”
嫣兒笑顏如花，嬌嗔道：“如此說來，風世子並非誠心求娶。”她對安一諾吹耳旁風：“嫣兒出身風塵之地，自知福薄命淺配不上世子，依嫣兒之見，此事就此作罷。”
安一諾一臉不悅，質問道：“風世子，你這是何意？”
風子謙哪能料到嫣兒會曲解意思，當即斬釘截鐵的說：“晚輩所言字字掏之肺腑，即便將來官路忐忑，晚輩亦不會將此承諾棄之蔽捋，請前輩、嫣兒姑娘寬心。”
“未來之事無人可做保證，隻希望風世子能說到做到。”安一諾輕輕拍著嫣兒的手背，欣慰道：“老夫隻盼嫣兒能得遇良人，終身無憂。”
“晚輩定不會令前輩失望。”風子謙轉而向嫣兒行禮，說道：“亦不會讓嫣兒姑娘受委屈。”
“風世子此舉不愧才子風範，隻不過做法是不是有些……貌似用腳踏兩條船來形容也不為過吧？”蕭善明冷嘲熱諷，爭風吃醋。
“這話聽起來怎麽酸溜溜的。”有文人墨士打趣道：“吃不到葡萄盡說葡萄酸，指的就是某些人吧？”
“休得胡言！”蕭善明橫了他一眼。
安一諾重重咳了一聲，說道：“既然風世子決意考取功名迎娶嫣兒過門，那老夫便請在場諸位作證，以免將來口說無憑！”
“能見證兩姓結親，實乃我等之幸！”眾人爽快應下。
安一諾拿嫣兒和眾人打趣，嫣兒雖然笑著麵對眾人，但風子謙知道她並不是真的開心。安老心思縝密，連他都一時琢磨不透，更何況涉世未深的嫣兒。
眾人爭先恐後巴結二人，嫣兒自顧不暇，哪有閑時與他們附和，風子謙亦一笑而過，對那些文人墨客不予過多理會。
蕭善明不言不語，漠然離開廳堂。
壽宴逐漸接近尾聲，眾人吃飽喝足啟程各歸各家，風子謙也不例外，他親自向安一諾作揖告辭。
送別風子謙主仆，安一諾看了嫣兒一眼，意味深長。嫣兒心照不宣，若無其事跟隨安一諾進入內室。
寬敞內室屹立一名富貴男子，五指分明的大手輕撫價值不菲的賀禮，一聲不吭，神態自若，餘光看見安一諾二人到來，立馬展開笑顏。
“安老，晚輩的戲演得如何？”
安一諾啞然失笑，由衷篤定道：“蕭公子的演技爐火純青，那風子謙必然看不出半分瑕疵！”
原來蕭善明並未離開府上，而是弄虛作假，故意當風子謙的麵做出離府假象，實則本人早已悄悄潛入內室。
“今夜多虧嫣兒小姐的美人計，否則晚輩也不會輕而易舉蒙騙他。”蕭善明滿麵春風，靜靜端詳嫣兒。
“蕭公子所求，嫣兒豈敢不從！”嫣兒莞爾一笑，鄭重其事。
“不知安老後事安排如何？”蕭善明被蒙在鼓裏實在難受，故而壯膽詢問：“蕭家出了不少奇珍異寶卻不知安老如何安排，晚輩鬥膽一問，還望安老據實相告。”
安一諾過耳不聞，兀自冷笑道：“今夜他敢來赴宴，老夫定叫他有來無回！”
話中深意，蕭善明有所頓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晚輩先行回府靜觀其變。”蕭善明無法確保此計必除風子謙，為免引人懷疑，他需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嫣兒送走蕭善明，隨即又走了回來。
“一旦決意複仇便永無回頭之路，你真的想清楚了？”
“血海深仇，此生必報！”嫣兒恨得怒目圓睜。
安一諾一臉肅然，說道：“起初老夫以為你優柔寡斷，不堪扶持。今夜所作所為卻讓老夫刮目相看，不論此計成敗，你接觸風子謙需多加防備，莫讓他生疑壞事。”
嫣兒點頭稱是。
……
夜色撩人，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風子謙主仆漫不經心遊**街上，有說有笑。
“回家洗洗睡。”風子謙伸了伸懶腰。
阿杜打趣道：“今夜誤打誤撞讓公子得了嫣兒姑娘，想必此刻心裏一定高興壞了，晚上輾轉百側，定然睡不安穩。”
“好你個阿杜，居然敢拿我說笑，幾天不教訓，我看你是皮癢了。”風子謙揚手要打阿杜，阿杜不躲不避，風子謙覺得無趣便收回了手，歎息道：“嫣兒已有意中人，今夜我不惜得罪他人也要應下此事，隻是幫她找個借口抵擋其他提親者，等哪天她的意中人來了，我就會主動退位讓賢！”
“公子所作所為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嗎？”
風子謙聞聲一愣，反問阿杜：“我像自私自利的人嗎？”
“不像。”
“既然不像，你為何有此一問？”
阿杜瞪目結舌，無話可說。
風子謙拌了拌嘴，一本正經得說：“風吳兩家勢如水火，今後發展趨勢猶未可知，如若橫出事端，還不知吳超會作何手段。”
“那又如何？”
“吳超如果對我下手，我自然能做出措施，可嫣兒沒有，我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把她拖入火海。”風子謙大義凜然，又說：“今夜嫣兒突然出現，本就令我大吃一驚，如今又聽聞安老機緣巧合替其贖身。試想嫣兒是花滿樓的金缽缽，於媽怎會讓安老輕而易舉就將人帶走了。”
“公子擔心其中有詐？”
“八成。”
“公子慧眼如炬，阿杜望塵莫及。”阿杜自愧不如。
“安老雖然垂垂老矣但是心思縝密，我才不信他的一麵之詞，日後我們對他需小心提防，其次遠離蕭善明這個偽君子。”
“此話怎講？”
風子謙不言不語，暗想。
談話間，安一諾看似袒護自己，實則一語雙關，暗藏玄機。他總覺得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齊震怎麽辦？”阿杜忽然提起。
提起他，風子謙臉色驟變。
阿杜嚇了一跳，喏喏嘟囔：“這個燙手山芋尚未安置妥當，又出了安一諾這麽個勁敵，公子，往後你可得萬分小心啊。”
回想起來，一月期限眼看就要到了，齊震卻毫無半點喜訊傳來。派去盯梢的仆人曾私下向齊震報過私仇，即便他高抬貴手放過齊震，齊震也難逃仇人追殺。
風子謙深思熟慮，嬉笑道：“至於齊震，要不然本公子讓齊老頭把齊震領回家去，然後讓大夫人收拾包袱滾蛋？”
阿杜嚇得大汗不敢出，不滿說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讓大夫人走！”
“世上能讓她收拾鋪蓋走人的，除了本公子就是我爹！”風子謙仰頭哈哈大笑，大步離開。
阿杜一陣汗顏，無奈搖頭跟上自家主子，不曾想身後傳來一道暴喝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