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出醜
冷舒列是不可多得的且一試而中的秀才，自然博得家鄉百姓諸多誇讚與期盼，惋惜他出身寒門。即便自幼飽讀詩書，出口成章，卻難遇貴人從中提攜，直到蕭善明出現才打破他的囧境。
一個才高八鬥，一個臭名遠播。
不明真相的眾人，固然更看好冷舒列。
“今夜諸位皆為安老祝壽而來，既是喜事當以喜做題，由安老決斷誰勝誰負！”冷舒列直視風子謙，傲慢詢問：“風世子以為如何？”
“我沒問題，不過冷公子既然決心要對詩，那我們就一局定勝負！”風子謙不願多看冷舒列一眼，目光正視前方。
冷舒列爽快應允：“一局定勝負！”
安一諾深表讚同，命仆人取來文房四寶交給兩人。
風子謙胸有成竹，提筆奮發努力。
冷舒列思前想後，不甘示弱揮毫而下。
席上眾人如坐針氈，一時興起按捺不住，紛紛探頭探腦，翹首以盼。
凝望戰績，風子謙露出欣慰笑容。
繼而放下筆墨，將詩交給等候已久的安一諾，安一諾一臉嚴肅接過閱覽，瞬刻間臉色驟變。
壽星明久。
壽曲高歌沉醉後。
壽燭熒煌。手把金爐，燃一壽香。
滿斟壽酒。
我意殷勤來祝壽。
問壽如何。
壽比南山福更多。
不多時，冷舒列也將詩交給安一諾查閱，安一諾比較之後臉色有所緩解，眾人迫切知道誰高誰低。
安一諾一聲不響把風子謙寫的詩交給冷舒列，冷舒列誌在必得，不屑看向那張白紙黑字，不由得臉色大變，朝風子謙直呼：“你……你不可能會……不可能！”
驚慌失措的神情，讓風子謙有些意外。
他眉頭一簇，順手取過冷舒列的詩文，定晴一看，這才明白冷舒列為什麽反應如此強烈。
原來冷舒列不信風子謙有真才實學，故此寫下尋常祝壽詩來侮辱風子謙，豈料風子謙居然真的能寫下曠世佳句，相比之下，兩首詩天差地別。
一場較量，他敗在自以為是。
眾人十分好奇誰更勝一籌，於是有人迫不及待詢問結果：“安老，他們比試究竟是何人勝出？是冷公子嗎？”
安老麵不改色，大聲宣布：“冷公子乃皇都數一數二的才子，不曾想今夜卻因輕視而敗於風世子，實在令人惋惜。”
“風子謙居然贏了！”
“連冷舒列都贏得如此輕鬆，那蕭善明那事豈不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當真人不可貌相！”
冷舒列臉色慘白，無語凝噎。
蕭善明措不及防突遭連累，眾目睽睽舊事重提，他隻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安老，這其中必定有詐，我……我願重提一首，再與風子謙比較一二…”冷舒列心有不甘。
風子謙嗬嗬一笑，漫不經心的說：“一局定勝負，眾人皆可為證，莫非冷公子想狡辯不成？”
“你…你住口！”冷舒列心亂如麻。
“麵對比試，冷公子不但不以為重反而輕視對手，如今敗給他人亦是情理之中！冷公子所為此乃大忌，望諸位引此為鑒！”
眾人一致回應：“小生明白！”
“安老……一身功名來之不易…我……”冷舒列舍不得一身成就。
“事已至此，冷公子有什麽要解釋的嗎？”安一諾橫眉冷對。
風子謙不動聲色，兀自尋思。
一場比試輸了就輸了，解釋的越多反而顯得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功名沒了可以再考，名聲盡損無異於永無翻身之地。
這種危急時刻，蕭善明避而遠之倒不失為明智之舉。
“冷公子自恃文采出眾，於諸位麵前口出狂言，如今勝負已分，冷公子還有何話得已辯解？”有文人起哄道。
“輸不起就不要丟人現眼！”
安一諾別有深意看了一眼蕭善明，見他沉默不語便意料到幾分用意，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冷公子當依賭約放棄功名，重新備考才是良策，切勿再因執拗毀了前程。”
“善明。”冷舒列碰了一鼻子灰，隻好惺惺求援蕭善明。
蕭善明充耳不聞，恍若置身事外。
孤立無援的冷舒列，心如死灰。
“諸位皆為安老慶生而來，區區比試不足以擾了諸位興致，此事依晚輩之見暫時擱置，眼下給安老慶生才是最要緊之事。”風子謙看準時機，出言替冷舒列解圍，那海量氣度讓許多人對他刮目相看。
安一諾不為所動，直勾勾盯著冷舒列。
“我自己犯下的錯，理應自己承擔。”冷舒列自知顏麵掃地，安老那邊也需要他做個了結，索性心一橫，咬牙切齒道：“今夜小生貿然尋事擾了前輩興致，此番受到慘痛教訓亦是晚輩作繭自縛，晚輩遵照賭約放棄功名，告辭！”甩下狠話，冷舒列怒氣衝衝離開廳堂，大庭廣眾出了這檔醜事，他哪有臉繼續待下去受人恥笑！
蕭善明漠然凝視那道遠去背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經此一鬧，冷舒列恐前途渺茫。
“壽宴剛剛開始便鬧出彌天笑話，實在讓人掃興！”安一諾隱隱動怒。
風子謙笑道：“正所謂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安老不必為他人氣壞身子，相較而言，晚輩非但不不覺得掃興，反而相信經此一鬧，安老後生必然順風順水。”
一番話入耳，安一諾頗為受用，環視眾人一眼，朗聲道：“風世子言之有理，為了他人的的確確不該如此，諸位不必因此擾了興致，請諸位入座用餐。”眾人自然賣安老麵子乖乖坐下，隻見安一諾揚手一揮，直呼：“壽宴繼續，請嫣兒姑娘入堂獻藝。”
一杯熱酒剛下肚，風子謙聽到嫣兒的名字差點沒嗆過去，他連忙擦去嘴邊酒漬，興致勃勃等待所謂的嫣兒姑娘。
旁人似乎聽過嫣兒名號，個個目露精光，那渴望眼神，不得不讓風子謙心生懷疑。
不多時，一戴白色麵紗的女子緩緩映入眾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