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水下古碑

“修羅?”我眉頭凝成了一團,生生地擠出一張思索的臉來。

那瘦子看我挺認真,一副大浪不驚的樣子,沒被嚇到,他便有些失望,不由地砸吧嘴,跟一旁的胖子對視,胖子莞然一笑,說著:“你這家夥就喜歡嚇唬新來的,結果沒把別人嚇著吧?”

玩笑歸玩笑,工作還的繼續。

我腦子裏先飛舞一段,很快就積極地投入到搬磚的行動中。我的任務挺簡單,這三人也挺照顧我,就先讓我把磚放到鏟車上,搬運給他們。

他們打好水泥,墊了沙子,接過我的磚就能鋪上牆。

搬磚一陣寒意便消退了,渾身還發著熱,頭上都冒出些汗絲來。

這三人好相處,不出半小時我就能跟他們聊上了。

跟我年齡相仿的人也是大學生,叫韓飛,據說是學校專業有任務,他來這裏實習的,一個月也有差不多兩千左右的工資,挺吃香。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個韓飛跟我不是一個學校的。

至於那一胖一瘦的兩個中年人,他們是對雙胞胎,不過我沒看出哪裏像,兩人擱在一方就是大師兄跟二師兄的區別。瘦子人挺鬼賊的,不過名字到很溫雅,叫張淩筠,胖子則看起來很和藹,叫張淩歆。

要是單看設名字,我還以為這是兩個好看個幾分的小姐姐。

這哥倆是最早給簡家做工的人之一,待我差不多問著了關鍵點的時候,我便把話給順下去,直接問剛剛所說的那個“修羅殿”三字銅碑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瘦子張淩筠則是稍稍留意了一下我,問我為什麽要知道這事。

我給他塞得一時回不上話,就隻能跟他講我這是好奇而已。

張淩筠倒也沒多少警惕,就在休息的時間,把這事跟我一五一十地全說了,我這一聽完,倒還驚了一身冷汗,我倒是沒想到這事這麽凶邪。

大概是半年前的時候吧,張淩筠眉頭皺成了“八”字,臉上的神情微顯嚴肅,他跟我講,那個時候簡家剛盯上這青佛窟的風水寶地,就請了一大隊的施工人來這裏給他建別墅。

張淩筠跟張淩歆兩人都是老隊員了,施工的前三個月都非常順利。打地基,挖凹槽,灌水,鋪沙子,一係列的工作都以極為平緩的速度進行著,兩人幹了好一陣,賺了滿腰包的錢。

但是好景不長,簡家見工程做的不錯,就花了大筆投資,決定把這裏徹底地開發下去,這些施工的隊員就開始要在晚上加班了。

張淩筠跟我講,我現在就是在上夜班,夜班簡單,拿的錢也少。

一整天下來,早上八點要來地裏施工,中午吃過飯,還得幹一個下午,再加上晚上還得加班,工人們都非常累。這裏的包工頭又是一個大力士,唯一的特點就是不講武德,從來不給工人提供水。

工人為了喝水,就會四五個成一群,專門弄一個裝水的大桶來,輪流去去附近的河裏打水。

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下了點雨,施工的人裏,有個名字叫王晨的人,大家都喜歡叫他外號阿傻(日語發音阿傻是早晨的意思)。阿傻提上桶來,打著傘就去給團體打水,結果半小時都沒回來。

大夥渴得嗓子發火,就讓張淩筠提著手電去找那個打水的人,看看這家夥是不是打水的時候順便拉了屎,然後掉水裏了。

張淩筠是個精細的人,他掐滅了煙頭,少了煙頭上的紅點,但還是看得到一張自若不驚的臉。他見雨小了不少,就打起手電,抄著小路去了附近的河邊。

去河邊的那條小路要過趟泥巴山,路的兩旁長著半人高低的雜草,下雨的時候這條路難走的要死,很滑很潮,膝蓋以下的褲管都給沾滿了泥。

那個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過了泥巴山就是河,河上見不得一點光亮,陰森森的。

張淩筠打著手電,一束光就在那照著,尋覓一陣,總算是發現河中央站著一個人,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腰部,他腦袋垂向水麵,一動也不動,但那個人就是阿傻。

這一幕可把張淩筠嚇壞了,這河在此處並不深,大概也就到膝蓋那位置,阿傻是在河裏跪下來才能使水達到腰部的。

張淩筠從小沒少偷看女人洗澡,所以膽子大,他撿著一塊石頭就朝著阿傻丟了過去。

石頭激在了水麵上,打起一段浪花,張淩筠這才虛驚一場,阿傻揉著眼睛轉過頭來看著張淩筠。

張淩筠大呼你個屁孩幹啥呢,跪水裏你還能摸到金王八不成?

阿傻倒是憨憨地笑笑,他跟張淩筠講著,他本來也想打完水就回去,隻是他發現河裏似乎有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就想著把它撈上岸來,這越挖越激動,沒注意到時間。

啥東西?莫非真有金王八?張淩筠也好奇,他脫了鞋子,挽起褲管也跟著下了河。

張淩筠湊到阿傻的一邊,他打著手電,幫阿傻照著河裏。那河中似乎真有些稀罕物,燈光照上去的時候發著閃閃亮光,五彩斑斕的,奪人眼目。

難不成是慈禧丟失的夜明珠?你這屁孩眼神真夠好的嘛,張淩筠見狀就想分贓,但是阿傻更著重於把這東西從河裏弄上來。

一個人搬不動,兩個人還稍微有點起色,張淩筠的勁頭也挺大,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才把一個斜插在水底的一米高低物拖上了岸來。

根本就不是什麽夜明珠,而是一個跟墓碑差不多樣式的東西,乍看一眼上頭還發著輝映的光澤,是個銅製品,拉出去賣應該也能當一個好價錢。

就是那塊碑,張淩筠跟我說著,就是這塊碑上寫著“修羅殿”三個大字。

可當時兩人連修羅是什麽都不知道,根本就顧不上這三個字,都自個地打起小算盤來。

張淩筠也不想著獨吞,就打算把這碑拉回工地上,讓幾個弟兄一起分,但阿傻可不是這樣想的,他說這事今晚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否則讓工頭知道了,保管給他以上交的名義私吞了。

而且咱兩人也拉不回,這碑就幹脆先放在這,等天一亮,我們再找輛車拉走。

張淩筠自覺有理,就照辦了。

結果天一亮阿傻跟銅碑一塊消失了,張淩筠一拍大腿大呼上當,他把這事跟其餘人說了,可也就沒一個信的。

“這河底下的銅碑,應該不是幹淨的東西,然後呢?”我問著張淩筠,他眉頭不展,深歎一氣,跟我說道:“而後的幾天阿傻都沒來,人就跟失蹤了似的,我們又一次地下地,結果挖到了貼滿符紙的棺材……”

“當時有幾個膽子大的人去開棺,竟然發現阿傻抱著那個銅杯臥在棺材裏,人已經死了,身體上都是泥巴印子,水分都脫了,臉上全是猙獰!”張淩筠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