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青佛窟

所謂青佛窟,其實就是一個地名而已,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複雜。

某朝開國前的一段時間,太祖還是個小寺廟裏挑水的小和尚,隻是後來寺廟也養不起人了,方丈便把他趕出寺廟去,讓他到天下裏乞討謀生。

有一次太祖進城乞討,碰巧遇上兵變與戰亂,為了逃難,他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全給丟了,穿著破爛衣服就往山裏逃命去。

山中無路難走,碰上天又下了大雨,太祖實在是快餓死了,就跑到一座洞窟裏躲雨。他進洞之後,又見洞窟裏有個耋耄和尚,和尚躺在地上,身受多處刀傷,瀕臨一死。

太祖顧不上自個了,覺得救人要緊,他用雙手捧著天上的雨露,一次又一次地進洞給和尚進水,最後把這個快要死去的和尚救醒了過來。

和尚稱自己法名叫山青,山青很感激太祖,但奈何已經失血過多,命不久矣,就從袈裟裏拿出半塊還未嚐過的饅頭送給太祖,並提出要給太祖算個命,為此來報答太祖的心善。

山青掐著指頭,盤坐在地上,心算一陣後發現太祖自命不凡,便故歎此乃天命也,遂而圓寂於洞窟裏。

太祖成為皇帝之後,一次下江南巡查,找著了這座洞窟,他心想著當年如果沒有山青那半塊的饅頭,沒準今個咱早死了。

太祖命人進山勘察,一夥人進去之後,發現山青的屍首依然盤坐在地上,屍身不僅不腐,反而發著一股妙香。太祖覺得山青是個活佛,故而把此地稱為青佛窟,在山外修了一座寺廟,叫做山青廟。

那便是青佛窟地名的由來,青佛窟發展至今已經成為了一大景區,隨著城市的發展,越來越多的新地盤在景區附近開發,商業跟交通繁榮,經濟發展也就十分迅速。

我坐在車上,跟簡瑤汐湊到了一塊去,簡瑤汐總是喜歡挨著我,她打量上我新換的打扮,時而左瞧,時而右看,總感覺我就是是個泥巴罐子似的,非得在我身上擠出些的淺垢來。

女孩子就是喜歡幹淨的新衣服,而我就不同了,我還嫌這道袍套在我身上實在是不舒服,但為了吃飯,你讓我穿鎧甲都成。

那車挺寬敞的,腳都能放直。我靠在窗口,密切地留意了一番,車子出了城區之後,很快就來到了一大片遼闊的平原上。

這片平原是江城的新區,本來在開發前是碩大的一片農田,江城七大家族相互聯手,從農民手裏買下這一片的田地。我之前還在江城的時候,就會有所耳聞。

隻是沒能想到,這片田地新拓以後,順風而藏水,無疑是個極穴的盤山之地。平地稱凹型,繞著流水,群山萬壑巍峨拔上,直入雲霄,就像是趴在雲下的一個棲息地,故而風水上又稱為臥雲,自是個風水寶地。

我從來都沒見過如此之好的山水,故而轉移了注意力,仔細地想想這地方到底會不會有古代的什麽遺址。

就如簡瑤汐她自己所說的,七大家族不僅在城市裏做著大筆大筆的商業訂單,也在暗中張羅著自個的陰陽事,十塊錢裏六塊是貿易來的,四塊是陰間來的。

所以那一刻我竟然覺得七大家族在這地方開發,會不會是個掩人耳目的手段,其實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下的某個可以發掘的古遺址。

我覺得道袍不透風,有些熱,不愧是劣質品,便把自己的袖子給挽了起來。

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慮了,簡家所請的客人之中,有些會是這座城市裏的天師執位,各個等級都將在我之上,我隻要過去吃個飯劃個水就行了,哪輪的上我插嘴。

“為什麽你媳婦沒來啊?”簡瑤汐之前在神兮兮地看著我,我那時候沒讀懂她眼神裏的意思,直到她問出這一句之後,我才明白這丫頭還在心結上邊,她估計比我都想見我的道姑小媳婦。

“人家要考執位證,就跟我們考試一樣,這會還不知道在中國的什麽地方呢!考試當然比吃飯來的重要!”我摳摳手,對著簡瑤汐說道。

“執位證?”簡瑤汐摸著下巴,眉頭不展不開,反而扭在了一起,她說道:“這是啥東西?”

果然簡瑤汐跟我當時聽到的反應一模一樣,但我還是很神氣地跟她講著:“你當然不知道,這可是在陰陽道上的最好的證明標誌,也是考核一個道人在做法事上的水平!”

“嘻嘻,那你是個什麽水平?我看你在太上關跟玉來河上不是挺有手段的嗎?”簡瑤汐問著我,那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捅我心上,我尷尬地笑笑。

“我就一個混水的,無證人員!”我實話實說。

這份尷尬讓我暗定下決心,以後碰上柳玉京的時候,要想法子讓她帶我去考執位,免得天天麵對奇葩,連嘴上優勢都占不到。

車子穿過了一段山麓,一大片新建的樓盤就顯露在了我們眼裏,最為顯眼奪目的就是一套嶄新亮麗的五層別墅。

別墅上頂著一個半圓屋簷,樓成長方形,刷上白漆,樓前還有一片院子,院子裏栽滿了鮮花嫩草,還有十來個剪草工人在那打理著。

院子中還有一道假山,就跟噴泉一般的,乍這看一眼這別墅還挺像白宮。

下了車,簡瑤汐就走在我前頭,她一蹦一跳的,對著我喊道:“不錯吧不錯吧?這別墅好不好看?”瞧著她那滿是希翼的眸子,我隻是微微笑笑地點頭。

簡瑤汐稍稍打理了一下我的道袍,跟我講:“待會進去的時候,你不能跟著我,你要去客人待的地方,不知道怎麽去可以問別人,記著稍微幹淨一點,我把你混成一個門派上的道人進去!”

我給聽愣住了,難不成簡家請客是請當今的世家道人?

簡瑤汐沒跟我多說,那個黑衣男子就把簡瑤汐帶了進去,留下我一個人還呆在原地。

“這不是可憐的唐懷蘇小朋友?”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覺得挺熟悉,便回頭看去,下一幕險些瞎了我的眼。

說話的人是白子封,他穿著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的服飾,正站在我的後頭,對著我說道:“你這樣的人也能被邀請進來參加臥雲宴啊?不可思議呢!”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跟他說上話的時候,打著顫,生怕他突然拿出一把刀來把我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