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班師整頓

若是以天為始,那我可就是走了大黴。我還想著能不能在裏邊撈些油水,從而解決自己缺錢的問題。

到別說是錢沒撈到,反而把自己陷入這個泥潭裏邊來。

以天為始的陰陽事是近百年一起,它的發生概率幾乎接近於不可能。比起以地為始和以人為始,以天為始可就恐怖得多。

諸葛亮死前曾經說過一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天對於我們而言就是一個神秘的詞匯,就像控製世界的一張大網,天隻要撕裂了一道口子,人間就會四荒大亂,兵戈擾攘而起。

故而就從來沒有幾個道人能夠與以天為始的陰陽事抗衡,可以說千古以來就不到十個,就連我祖父來都算是一粒蝦米。

我可以舉一個例子,一千多年前,新王朝剛安不久,袁太師正為天下掐算吉凶,卻發現天撕了一道懸口,故而誕下九位妖仙。袁天罡奉命封天印地,然後捉拿妖仙,一口氣連殺了八個,直到遇上最後一個的時候,袁天罡卻發現一名龍瞳鳳額的女孩。

袁天罡自知天命,遇上這女孩之後,隻是為她叩首,輕收了桃劍,叫她一聲皇上。

這人便是後來挽壁江山的一代女皇。

以天為始,是絕對出乎我意料的。

想到這,我也就隻能歎個氣,在這種協會還是不要太出頭,鬼知道這個協會成立的背後,是些什麽樣的人支持的,江湖過於險惡,我還是跑為上策。

我跟那三個人簡單叮囑了好幾句,說是今天這事得保密,萬萬不可傳出去,尤其是不能讓新聞媒體知道,做著陰陽事,本來就很詭異了,讓太多人知道的話,容易造成社會恐慌。

那三個人點點頭,然後又一致地看著我。

瞅啥瞅,沒事的話那就撤唄,呆在這幹啥,要不咱下河撈魚?

白忙活了一場,隻得回去休整一頓後再做打算。

我那一語而出,三個人都從緊繃的神經裏緩過神,開始放下了心來。我稍微地整理了一下現場,收了銅錢,把細線捆成一卷,塞到之前裝的盒子裏,就讓這一夥人趕緊從公園裏出去。

隻是公園早就關了門,把必經之路鎖死了,我跟梅右乾可就傻了眼,莫非要在公園裏露宿到明天早上?

江知九見我們走投無路,就帶起頭來,領著我們一同去了一座三米多高的城牆下。

這段地方就是她們之前翻牆過來的,這三米已經是公園最矮的一段牆了。本來我以為江知九隻是身手有些敏捷而已,但當我看見這三米高牆之後,它放在我眼裏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距離,我傻了眼。

江知九人長得高,應該對她而言不是個什麽困難,我倒奇怪的是簡瑤汐怎麽進來的,我看著她們,但下一幕很快就打消了我的疑慮。

簡瑤汐順腰上攀,不一會兒就爬到了江知九肩頭上,兩個人的身高加起來跳一跳,那還是能探到牆頂的,簡瑤汐一鼓作氣,雙手扒拉在牆頂上,臉圓得冒紅,不一會兒就上了牆頭,坐在那看著我們。

我跟梅右乾如法炮製,梅右乾天天吃不飽飯,所以人瘦得像個猴,體重自然就比我來得輕,我隻能先馱著他過去,這家夥在空中掛了好久,最後勉強也上了牆頭。

江知九在牆下看著我,她問我:“要不要踩著我的肩頭,我頂你上去?”

小看我?我好歹也是堂堂男人,怎麽能踩在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肩頭?

“如花……似玉?好,你加油!”江知九見我無比自信,她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個助跑,整個人像是一道快影攀牆而上,留給我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就差大騙子了,你快上來!”簡瑤汐在上邊喊著我。

“來了!”我身手差,爬還是會的,隻是這三米實在是有些高,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早知道當初就跟柳玉京練個身法了,不然當下我也可以裝個好逼。

我一把豁出,學著江知九助跑向上攀爬,隻是過程不太樂觀,把腳給崴了,要不是梅右乾拚死拉了我一把,我險些摔得頭破血流。

出了公園,四個人打不到車,就隻能走路走回去。

這把比上次還失敗,上次起碼遇到了異邪了,隻不過給白子封搶了,這次就連異邪都沒遇到,我還在裏頭砸了不少的飯錢,撲了一場空後,臉上流著淚,心裏流著血。

這事其實挺經常的,我剛接祖父陰陽店的時候,就是操著這麽一手雜事,幾乎都遇不上完整的陰陽事來。

沒遇上異邪的時候,便靠著自己手段來裝神弄鬼,從而吃一點江湖黑錢,出於害怕與厭煩,我並沒有很深入地進陰陽道,說我那段時間是個江湖騙子,還真不為過。

可能這就是白子封鄙視我的原因,我在這不找任何借口,這算是我的錯。

回到宿舍之後,梅右乾問我有沒有工資。我敲著他腦殼,問他,咱買的兩隻蛤蟆要錢吧,細線跟蠟燭要錢吧?咱最後賺到錢了嗎?所以你自己覺得有沒有工資?

梅右乾堆著笑,臉弧得像個滑稽,他陰陽怪氣地靠上來,說道:“你看我也是第一次嘛,就算沒錢,你起碼請我吃個飯對不?”

我眼珠子轉了轉,暗想著我的褲腰帶都要勒死我自己了,一日三餐隻吃午晚餐,他竟然還想吃我的飯,這是人說的話嗎?

轉念一想,早知道在公園的時候就不放生那兩隻蛤蟆了,帶回宿舍直接當燒烤吃得了。

梅右乾看我沒反應,就當我默認了,他澡也不洗,牙也不刷地躺回自己的**,可能是困到了極致,不一會兒就成了“呼嚕娃”。

我也稍稍有些犯困,洗漱完了後,按時服了梁婆婆的藥,坐到自己的床頭上,點著一盞台燈,開始跟柳玉京聊會天。

這個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多了,反正明天周末,我今兒不睡都成,就索性給柳玉京發個消息。

我跟柳玉京的消息不是那種“寶貝晚安愛你”之類的,我跟她沒有那麽曖昧,我一句傻逼,她一句傻逼,偶爾再扯些別的,唇槍舌劍,兩個人火花續了快兩個月,練出了友誼巨輪。

我這會還有點想她,就問她大概什麽時候能回來。

這丫頭也沒睡,很快就給我了一個回複。說是她這段時間在考執道證,所以在中國各地道館裏培訓,等考完試拿到證之後就能回來讓我陪她抓鬼玩。

突然出現了沒聽過的新名詞,我便問那個執道證是什麽東西,要怎麽考?

柳玉京頓了一會兒,跟我講陰陽道也分學曆的,像你這樣一本證都沒有的就是文盲級別。我微微皺眉,回了一句,抓鬼都要考試?這對我而言是不是挺簡單的?

柳玉京發了張“你做夢”的表情包,然後跟我講,執道證也挺難考的,不僅僅考你抓鬼,高等數學要過,四級英語要過,建築學考試要過,大佛論要過,道卦要寫,體育要合格等等。

行了行了,我文盲文盲,我沒把這話題繼續下去。我隻是跟她講最近日子挺無聊的,感覺遇不上事,就問她除了幫人捉妖以外,陰陽道還有沒有快速來錢的法子?

柳玉京估計也是想不出,隻回複了我一段省略號,之後再也沒說其他事。

我打著哈欠,悶頭就睡,反正跟以前一樣劃水就對了,沒必要成天提心吊膽的。

我逐漸放下了警惕,開始變得有些散亂。也正是這種散亂,險些令我在幾天後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