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太上關

這幾天沒遇上大事,就懶散地臥在家裏,該吃吃該喝喝。

兩場陰陽事的錢在三天後都到手了,其中黃華龍給了三萬,甚至多給了我五百塊當紅包,說是以後淘來新的古玩字畫,會先找我鑒別一番。

而賣靈芝賺的錢就出乎意料了,柳玉京到底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她在古靈街上不知是怎麽標的價,光是一小個袋子就賣了十七萬多。

按照約定,是分成我拿多的那份,但出於十七萬實在不好分,所以柳玉京便良心發現,她自己拿走了那七萬,剩下的整整十萬就全給我攬進了兜裏。

這三周多的時間過得挺安逸,無非就是在店裏弄一些地磚,買了點偏古風式的裝修,拿著白漆刷牆。我跟柳玉京兩人忙不過來,傍晚的時候把老媽也喊上來打個下手。

偶爾也聘上一兩個工人,做一些技術活,稍稍地把店裏打理了一番。

花了我整整八萬多的錢,就把這店翻了個新,水泥地改成了木頭地鋪,磚牆上了白漆青瓷,就連上個世紀的拉線電燈都成了精細吊燈,還在店裏留出了一個待客的小廳來。

這一改造,吸引了不少前來的人,當然也有一兩個是來找我算命的。

廳裏擺著一張大沙發,我跟柳玉京沒事就往上邊坐坐,兩個人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我與她倒是熟悉了不少。

我是龍靈道的道人,而柳玉京是蛇靈道的道姑,她年紀比我小一歲,她所在的門派是一個叫玉清齋的地方。柳玉京的師父姓謝,叫謝雲子,是我祖父多年的故友。

我具體問這個玉清齋在哪裏,她就僅是望著我,兩雙眸子閃著瑩瑩,一直笑而不言。

那謝雲子是個何人,現在怎麽樣了,柳玉京也沒有跟我說明白,總覺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又像是在怕些什麽。

顯然柳玉京找上我,正是那謝雲子的意思,我本來以為柳玉京隻是為了我的雲螭眼,或者是讓我幫她處理難纏異邪之事。

現在看來,好像都不是,這丫頭的目的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謎。

不過說起龍蛇兩個靈道,我就想起了祖父說過的十二生肖,十二生肖是除人以外的生靈之中,最具有靈道性的。那些做陰陽事的人,都是借用了這十二靈道,才有了如今的各個派別,凝聚成土生土長的道教。

也就是說,除了龍蛇兩靈道以外,這個世界上還另有鼠,牛,虎,兔,馬,羊,猴,雞,狗,豬等十個靈道,這些靈道都分別在中國各地,形成了一段古怪而神秘的陰陽江湖。

每一個靈道都供奉一個神靈,就像我唐家所奉雲螭龍一樣。柳玉京所在的蛇靈道,供奉的就是蛇仙玉京子。

這丫頭竟然跟那蛇仙接近同名,我便不由得心生點滴懷疑。畢竟我唐家祖上也沒有一個叫唐雲螭的人,拿著供奉神做名字,顯然是有犯大忌。

柳玉京也省得更我多說,她操心的還是另一件事。

即便是我每個夜晚已經不會變成丫鬟了,但睡覺的時候偶爾呼吸會變成少女的細喘之聲,柳玉京還拿手機錄了下來,弄給我自己聽。

嘿嘿,其實那聲音蠻好的嘛……

但我並不知道怎麽把體內的屍毒搞進這新往生瓶裏,連續翻閱了七八天的書籍都沒有找到相關的資料,隻得把這事求助於柳玉京,看看我這大媳婦能不能有所作為。

柳玉京自然當仁不讓,她說這種屍毒要想屈服,就得先習到當年丫鬟們所學的巫蠱,否則其他的法術是無法淩駕於屍毒之上的。

這我可傻了眼,一時竟有種希望破滅之感。

柳玉京又見我失了自信,她就點撥著我,說是讓我換一個思路,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屍毒上,而是轉集中在丫鬟身上。

我問她這個是什麽意思。

柳玉京解釋給我,她說別以為她不知道我的雲螭眼曾在她身上調控過,我這種就是個死變態行為。不過,既然連她這麽一個道姑都在雲螭眼調控的範圍內,更別說是那些十四來歲的丫鬟。

我隻需要跟幾天前用雲螭眼控製文鳥一樣控製我體內的丫鬟,她自己把巫蠱抖出來,這事不就萬吉了?

好主意啊,不愧是媳婦。

而柳玉京隻埋怨是我太笨。

而後的幾天,總算是用雲螭眼成功控製了丫鬟,丫鬟果真就應了約定,她下的巫蠱立馬就把我體內的屍毒轉進了往生瓶裏。柳玉京也拿著一個塞子把往生瓶給塞住了,這事的陰霾總算是在我心頭破散而去。

由於我過幾天就要去新學校報到,柳玉京也不可能跟著我,她就隻好在月底的時候跟我道個別,走的時候,她雙眼望著我,問了我這麽一番問題:“你想要個妹妹嗎?”

我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但有個妹妹其實也不錯,我細細斟酌了她這句話,最後當然點了點頭。

柳玉京莞爾一笑,那笑容像是在我心裏栽了柳。柳玉京走之前順手帶走了往生瓶,留給了我一句:“下次見麵的時候,來驚喜了喲!”

又是驚喜,到底哪喜了?

柳玉京一溜煙跑得沒了影,我在店口張望一圈都找不著人。

我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我的學校裏店裏不出十多公裏,是江城市裏頭的一所本科大學,學校的名字叫江城科技學院,看起來挺風光的,實際上是個學費貴成剝削的民辦學校。

那學校到底是錢堆出來的,設備都是高科技,操場之下還有一條直通鬧市的美食街,商業街,學生街。

我剛入學校的時候,學校裏的事情就七七八八的,包括宿舍問題,社團問題,協會問題,一大串沒見過的撞到了我頭上。

當然最大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學期剛開始,新生要準備軍訓。

軍訓並不隻是在學校裏,而是離學校特別遠的一處山,那個山有個古風化的名字,叫太上關。

這個太上關是個有名的山穀之地,據說古近代很多的戰場都在這裏打響過,山穀頭尾三十多公裏。雖說我對兵法並不了解,但我也能明白倘若在這打上個遊擊,可以讓敵人喝夠一壺的。

我身後有個人拍拍我的肩,那人是我剛認識不久的舍友,叫做梅右乾,實際上他人如其名,也算是窮逼一個。

他性格溫順,倒是跟我合得挺來,他聽說我會尋陰辨陽,便滿臉堆笑,指著下邊的山穀,學著我的語氣對著我說道:“聽說過嗎,你看那下邊的穀底,那地方頗有盤龍之氣,叫馬上如奉作君梅……”

“馬什麽梅?”我給聽懵圈,便皺了個眉,這名稱是個啥,我怎就毫無聽說。

“據說以前那下邊是個土匪窩,可他娘的晦氣了,一次山體滑坡把人全給活埋咯,每天夜晚啊,在山穀外路過的人都會聽見這裏傳來槍炮聲!”

“路過的人還以為是當地的獵人在打獵,可實際上,”梅右乾對著我說,他笑得陰森,他說道:“這些土匪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他們的亡靈還不定時會衝下山來,搶奪當地的良家婦女!”

我摸著下巴,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