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死者

“死人了?”我從**一蹦而下,整個人喪了困意,這番舉動連柳玉京都嚇了一跳。

那屍毒畢竟還算是地上邪,染在人的軀體隻能有害無益,這不,果然還是給我盼到了。

這下無疑是有借口燒毀這些往生瓶了,說不定還能在現場發現什麽其他貓膩。想到這,我倒是拉扯著柳玉京,對她說道:“這可是大事,快帶我去!”

“誒誒,慢點慢點,我們還沒吃飯嗷……”柳玉京被我連拉帶拽,幾乎是拖著出了屋子。

柳玉京走在我前邊給我帶路,她一邊走著,一邊跟我講這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大概是早上六點多吧,那個時候我還去了森林外緣找靈芝,”柳玉京在我前頭,她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我當時走過了一個地方,看見那堆了很多人,聽說是一戶王姓人家的家裏吵了架,然後那個男特別害怕,就自殺了!”

“嗯?怕死的?”我滿臉疑惑。

柳玉京見我沒啥反應,她接著說道:“這戶王姓人家是個妻管嚴,死的那個男人叫王渙,他老婆叫吳豔!”柳玉京跟我走在了路上,她對著我說。

聽柳玉京的說法,這個吳豔是村裏出了名的毒嘴婦,村裏人都說她那聲音大到可以跟榴彈炮一決雌雄。一遇到有其他村的人來罵街隻要她往街口一站,就沒人敢喘口氣。

所以村裏人都叫她吳炮姐,這個人可是村裏出了名的人物,她家出了點事,村民們很快就能得知。

比起膽小怕事的丈夫王渙,吳炮姐本人在家更能頂著天,立著地。

據說那天古棺出土的時候,吳炮姐也恰巧路過了這裏,隻是棺外已經圍上了一圈的人,按道理這些金疙瘩已經沒她什麽份了。可吳炮姐依舊頂了上去,大力出奇跡,雙手扒開一片男人,硬生生地從棺材裏搶了一個。

吳炮姐回到家後,就讓丈夫王渙從金疙瘩上敲個一兩塊金子下來,改熔成裝飾品。裝飾品給自己留著,金疙瘩放到鎮上去當了,反正少一兩塊也看不出來,這些鑒定專家給得都是一個價。

當王渙知道這是吳炮姐從墳裏搶來的時候,他是無比拒絕的,甚至還想把這個金疙瘩拿去上交。

就為了此事,吳炮姐罵了王渙兩三天的廢物,說是嫁到王家的時候,連戒指都沒有,現在要一兩個裝飾怎麽了?是會掉你幾斤肉的,還是抽你半管血啊?

王渙也不知怎麽的,從接觸到金疙瘩起,就變得更加懦弱。他對著吳炮姐的呼喚說一不二,做什麽都要按著吳炮姐的臉色。吳炮姐讓他吃飯都得滾去外邊站著,王渙都不敢埋怨一字。

見到丈夫這麽乖,吳炮姐卻覺得王渙是裝可憐而已,並沒有誠意,就表明了隻有給自己弄來這些裝飾品,她才會讓他回家裏吃飯。

吳炮姐把這金疙瘩塞到了王渙手中,雖然王渙做的是這方麵的技術活,但他拿到了金疙瘩之後,卻麵如死灰,仿佛手裏拿著的是什麽凶惡之物。

之後的王渙連續兩三天一句話都沒說,他找了條長裙的帶子,掛在了房梁上,自縊而死。

“可能,自從挖到往生瓶起,這個吳炮姐罵的已經不是她丈夫了,而是是附在他體內的丫鬟,這丫鬟接觸到往生瓶之後,似乎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我聽完柳玉京的話後,我簡單地分析著:“往生瓶是這些丫鬟不願想起的事情,被捆住手腳,往口鼻裏灌上熱蠟……這別說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少女,就連血氣方剛的男人都受不了如此酷刑!”

我感覺自己好像懂了些什麽,這些屍毒源頭都是年少的丫鬟,本體而言是比較乖的。可是屍毒還是屍毒,它的傷害程度異常之高,在王渙這種弱小的人麵前,屍毒能用丫鬟的魂魄替換掉他本人的魂魄。

而第一個出事的李大明則身強體壯,少許地還能奪回身體控製權,就成了白天**,晚上丫鬟的情況。

我之前還在想著,為什麽被感染到的隻有男人,我現在可能有些明白了。

不過是為了減輕不必要的成本。

在古代的時候,女性的地位遭到了封建社會的打壓。

窮苦人家的女孩子從出生起就要被賣進宮裏換成幾個月的口糧。她們在宮裏長大,接受了相關的訓練,以及一些宮裏頭禁傳的巫術,她們除了自己的父親,就從來就沒見過其他異性。

可這些丫鬟,似乎一開始的作用就是用來給主子陪葬的。

主子為了防範盜墓賊,就請了些暢習巫蠱之人,也就教會了丫鬟們學會自我下蠱,這些巫蠱對女性不成作用,丫鬟們互相下蠱,反而習得高興。

可是這些屍毒在男性體內,就會造成極大的痛苦。

讓陪葬的丫鬟煉出屍毒,一來榨幹丫鬟們的最後價值,二來可以減輕費用,做出更大的墓葬規模。

這種永生,簡直殘忍得毫無底線。

所以說,從殉葬裏逃出來的丫鬟,就成了山苗寨最早的主人,光靠著宮裏頭習來的巫術,最後形成了當地的觀花婆職業,這麽一連串下來,我倒是思路清晰了不少。

跟著柳玉京過了一個街口,隔著五堵牆都能聽到歇斯底裏的咆哮聲。等我靠近了些之後,我便能大致地清明了整個事情。

吳炮姐拿著個鍋鏟站在自家門口,又是哭天又是搶地的,少許的會有人湊上前來,而吳炮姐在一旁罵上些含糊不清的字句,拿著鍋鏟把看熱鬧的人給轟了出去。

無論誰靠近都是如此,這個看起來挺剛猛的女人實際上已經崩潰了,現在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更別談讓她燒毀往生瓶之類的事。

我跟柳玉京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看著柳玉京那快被夾歪的臉,說道:“看來就這樣了,我們回去找梁婆婆,我要把屍毒傷人性命的事跟她說清楚,讓她帶領村民銷毀徹底這些往生瓶!這樣屍毒事件就能解決了!”

比起人命而言,財富就是些髒銅破紙。

“那原始森林裏的墓葬呢?”柳玉京揉揉頭,她問我。

我跟她站在路邊,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一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感覺。

我便搖搖頭,說道:“還是不要沾花惹草好一些,等我們回去之後,我就以陰陽道唐家的身份,聯係當地的考古隊,我會跟他們講清楚這山苗寨後的古墓情況,讓他們去發掘吧!”

一定要讓這些殘忍的殉葬重開天日,為這幾百個冤死的少女,做一個遲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