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海為家

盤龍鎮之所以叫盤龍鎮,那是因為這裏有座山叫盤龍山。那山的形狀,就像一條巨龍盤臥在那,因此得名。

半年前郎沙來此,盤龍鎮的百姓雖然不富裕,至少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今眼前的盤龍鎮卻很是蕭條,絲毫看不到生機,恍惚遭遇了什麽重大變故一般。

郎沙說:“半年前我路過這裏的時候,這裏的百姓雖然窮苦,但還算安居樂業。可現在卻是一片蕭條,似乎很不尋常。”

“師父,我們去前麵看看吧。順便找個人問問。”冷覺的不太尋常。既然半年前師父到過這裏,那這半年的時間盤龍鎮肯定發生過事。

他們牽著馬走了好幾條街道,這才找到一個坐在門口的老大爺問話。經過一翻打聽,原來一個月前這盤龍鎮發生了一場怪病,好多人都突然暴斃了。

大家都說是瘟疫,一時間活著的人就都逃走了。如今這盤龍鎮隻剩下一些走不動的老人,還有幾個不願意離開的年輕人。

郎沙不禁問道:“既然發生了怪病,難道縣官老爺不管麽?”

那老大爺歎了口氣,揮手說:“別提了。那縣太爺一聽說有瘟疫,當即帶著家眷跑了,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這鎮上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也都離開了。”

郎沙輕歎了口氣,再次問道:“那這鎮上還有多少人?”

老大爺在心中默數了一下:“不到五十口吧。能走的都走了,現在這基本沒人了。”

郎沙說:“冷,你去把村民們集中起來。”

“是,師父。”冷也不多問,立即去挨家挨戶的召集村民。

一翻折騰下來,天也漸漸黑了下來,村民們也都來到了市集集合。郎沙在市集口點了篝火,四周插了火把。

他先向大家陳訴了一下集合大家的用意,如今盤龍鎮的百姓已經不多了,但是留下的人依然還得生活。

其他的他也幫不了,隻是帶了一些銀子發給大家,讓老百姓度過難關。要是不想在這裏繼續生活的,那就拿了銀子,再自謀生路。

還想留下生活的,拿了銀子之後填補一些生活用品,有病的去看病,沒病的還得恢複勞動力,該種地種地,做買賣的做買賣。

老百姓聽見這話,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官府都不管他們,現在居然來了兩個大俠要給他們發錢,簡直就是活菩薩。

郎沙喊道:“冷,把銀子發給大家。”

“是,師父。”冷應了一聲,拿出準備好的銀子發給大家。年老的給30兩銀子,沒病沒痛的給20兩。

一群老百姓得了銀子之後,感激涕零,紛紛跪了下來感謝他們的大恩大德。

冷大吃一驚,忙上前扶起大家。郎沙對於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不是他第一次被老百姓拜了。

他們師徒倆並沒有在盤龍鎮過多的停留,發完銀子之後便離開了,兩個人又是在野外的破廟過夜。

此刻,冷特別的高興:“師父,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郎沙說:“開心就好。”

“嗯。”冷點了下頭,又問道:“師父,那接下來我們去哪發銀子?”

郎沙說:“我們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們雖然是殺手,但銀子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有多少錢,都應該回到窮苦百姓手中,也算是彌補一下我們的殺戮吧。”

“嗯。”冷重點了下頭,慷慨激昂:“以後我賺來的錢,全都給窮苦百姓。”

郎沙笑了笑:“我們殺手四處漂泊,錢財隻不過是身外物,所以不需要看的太重,隻需留點銀子夠吃飯就行。”

“嗯。”冷輕點了下頭,忽然想起玄清師太的話,小心翼翼的說:“師父,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哦?什麽事?”郎沙顯得有些吃驚,凝視著冷。

冷說:“以後我不想殺那些沒有什麽大過錯的人了。我覺的,要是我什麽人都殺,那與那些無惡不作的人又要什麽區別?”

郎沙淡淡一笑:“什麽人殺什麽人不殺,並不是為師決定的,而是你。”

冷心裏一驚:“我?”

“嗯。”郎沙輕點了下頭,接著說:“你不想殺一個人的時候,沒人可以強迫你。你雖然是殺手,但你有權接與不接這單生意。如果你接了,那就必須殺,殺不了是另外一回事。”

郎沙又補充了一句:“記住,將來的目標不管是誰,一但失敗三次就不能再殺。”

冷不禁問道:“師父,為什麽失敗三次就不能再殺?我們接了任務卻沒完成,蝠王不會找我們麻煩嗎?”

郎沙解釋道:“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個殺手去殺人,要是三次都沒能殺死目標,那他一定會被目標殺死。所以失敗三次,絕對不能再殺同一個人。”

冷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失敗了,蝠王那邊又怎麽交代?”

郎沙說:“失敗了殺不了,我們就得把訂金退還,而且還得賠償三倍。之後,自然會有其他殺手去殺這個人,而價格自然也就高了。”

冷滿臉詫異:“師父,那這次我們刺殺張三豐賠了多少?”

郎沙說:“為師收了訂金二十萬,連本帶利總共賠八十萬。”

“什麽?八十萬?”冷滿臉詫異,當即掐著手指算了一下。這半年以來殺的人賺了多少錢,再減去賠掉的錢。他有些傻眼:“師父,那我們豈不是虧了很多錢?”

郎沙點了點頭:“加上我們剛剛給老百姓發掉的銀子......”說到這,他從懷裏摸出了錢袋子,倒出了一個碎銀子來:“還剩下一兩。”

“一兩?”冷臉色大變,幹笑了兩下:“這一兩銀子我們能幹啥?明天就是吃兩碗餛飩麵也要20文,再買些幹糧也要30文,剩下的錢就連客棧都住不起,以後得天天露宿街頭要麽跟現在一樣睡破廟了。”

郎沙淡淡一笑:“殺手本來就是四海為家,天為被地為床。難道,這半年你還沒有習慣嗎?”

冷搖頭:“不是。師父,其實我住哪裏都無所謂。再怎麽差,也比我以前做奴隸強。隻不過,師父您可就吃苦了。我隻是想讓師父能住的好一點,睡的舒服一些。”

郎沙樂嗬嗬的笑了起來:“你有這份孝心,為師已經很高興了。不管是這斷壁殘垣的破廟,還是荒郊野嶺,為師沒那麽矯情,哪都能睡。”

冷卻說:“可是,師父愛喝酒。要是這會想喝酒的話,徒兒連酒都買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