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前日回聞

那本書穩穩地落到我的手掌上,接過的那一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種像是磚塊般的沉甸甸。

我上下翻了翻,看去那薄薄的側頁麵,從頁數的規格上來說,這本書甚至還沒有李時珍《本草綱目》的不到十卷疊起來那麽厚。我撇著眼,目光裏有些疑惑。

“你還是個初學者,這本書叫《本草·一》僅僅是你的必修教學,等到想要練習那些很高級的醫草懸術,沒有一定的覺悟性,你少則也要幾年的時間!”許生梅告訴著我,反反複複地強調這是我的第一個啟蒙教材。

“好了,那上麵的東西你自己閑時慢慢看吧,在這裏吃過午飯後,為了你的學業就趕緊回去……”許生梅督促著我,那副炯炯眼神裏是按耐不住的神秘。

等待到晌午過半,如同蛇般蜿蜒的山路悄然作別了清晨的淡霧,就像是在美好的睡夢裏輕輕地醒了一樣。那飛來的幾隻遠途的鴻雁,啼聲低言回婉,淺調哀轉久絕,複合著那碰撞在穀底的喧豗聲,一派的仙風道骨的地帶,氣候讓人感到一陣子的清涼。

我們這裏正好是南方,鄉裏頭的秋日感還是很明顯的。到了鄉下才會明白,什麽叫一場秋雨一場寒。

我吃過午飯後,很快便打包好自己的行李,拿著許生梅給我的那本書,就匆匆地離去了。

我走在遠方,卻漸漸地把腳步放得很慢,就像是有些對離去的不舍,因為我還在琢磨著許生梅今天對我說的所有一切,我注定還是會走上這條醫學的道路,雖說我曾經很小就了解過家族的秘術,但是也僅僅一個門外漢,還是那種“知麵不知心”。

許生梅望著我的離去,嘴裏輕聲細語著:“鄒晨,你媽媽,是為你而死的啊,她曾經用自己的命,來換你二十年的陽壽……”他的話我並沒有聽見,我徑直走回到馬路旁,搭大巴車前往回學校的路上。

說起我的學校,那才是我最需要闡述的地方。我的學校叫西橋學院,是由西方加拿大herlandserth學院的校方與中國教育局一起創辦的學校,錄取線年居於一級達標校的低端,在那個城市裏已經風風光光有二十多個年頭了。

學校的外表很莊重,略似北愛爾蘭教堂的風格,十樓高的教學樓都是外邊接漆閃爍著鎏金,一副暖意的模樣。到了晚上就更加燈火通明,西方文化加上中國的文化結合,整個學校在晚間都是五彩的燈光,遠處路過的行人,少說都會留下賞析的目光。

再加上每到一個時候整,教學樓就會傳來類似於教堂敲鍾的聲音,從晚上九點到早上五點這段時間除外。在校內還特意栽種了加拿大的品種楓樹,特別是在秋天,看著楓葉落下的徐徐,簡直是仿佛身居於加拿大本土一樣的感覺。

就是這樣很有顏值和氣場的學校,卻爆發了不該擁有的學生墜樓事件,學校每每解釋都說是因為每年快要高考的時候,學生的壓力很大,墜樓的事件基本上年年都有。

但是,我們作為學生可就不是這麽想的了,聽我幾個很有關係的同學說了,那些墜樓的學生平時都是很樂觀,很積極上進的,根本不可能會去做跳樓那樣的極端方式。

最後那些人還放慢的語速,反反複複地強調著,這是因為那些跳樓的學生傳言是去過學校裏最神秘的七樓,而七樓就是生活著幽靈的地方,他們啊,全部都是前去打擾了安寧,然後被幽靈詛咒了!

我那時候聽見是偶然性的,也就是幾天前最近的一次跳樓事件裏,我親眼目睹一個學生從樓上跳下。

我還依稀的記得,那時候是周五晚上,我在班級裏做衛生,被勞動委員安排到走道上去掃地。因為我們教學樓在六樓,而且走道很長,筆直下去一兩百米,走道的兩旁全是初三和高三的教室。

何況周五晚上留校晚自習的隻有初三和高三這兩個比較重要的年段,其餘的都是直接在下午第二節課後就早早的放學回去了。

那包幹區是很長的一段距離,從初三年段教室抵達到高三年段教室。我那天去隔壁的高三年段教師辦公室借一個拖把,結果卻聽到了一點零星的類似於爭吵的聲音。

我就順著那些聲音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瞅到了隔壁的一個高三的班級。

裏麵的學生有些鬧哄哄的,一點都沒有我印象裏的死氣沉沉。教室裏的幾個學生互相推搡著,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鬧了矛盾。

等到我稍微留意了一下神的時候,其中一個女生後退著拉開了窗戶,在眾人不經意間,一個後靠就仰起頭來。那副白森森的臉龐下滿是失落的瞳孔,冷冷地像是在猙獰著,又像是帶有一種微微的輕蔑。

她剛好向後坐在窗台上,正對著我的方向露出一個詭異笑臉,那雙寒意的眼神一刹那看在我的身上,然後身軀在窗台邊很快就失去了平衡,一個人直接墜落了下去,震起了一場相當於爆炸般的巨響。

一旁的學生才反應過來,全部人停止了手頭的任何事情,立馬聚集到窗口,向下看去。幾個膽子稍微小點的女生直接嚇得尖叫起來,場麵一下子失控。

走廊上一下子滿了人,全部人都是聞聲而來的,大家都在相互竊竊私語著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唯獨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發愣。

那個女生墜樓時看在我臉上的瞳孔帶有一點點的仇恨,瞪著我有些不寒而栗。雖然我跟她並不認識,隻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可能是我自己當時的錯覺吧。

後來我就一直做著同一個噩夢,夢中全是那種滿臉鮮血淋漓的臉,那雙眸子裏像是刀刃一般打著寒磣。那張蒼白的臉就那樣,一直靜靜地看著我,和我對視著,眼裏全是布滿了血色的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