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認祖歸宗

完顏宗賢甩了甩,被曹勳震得微麻的胳膊,向前走了兩步道:“大帥說了,怕你們擔心安全,所以地點由你們選,嗬嗬,皇城內最好,規矩嘛,三局定勝負,勝兩局就算你們勝,人數是看你們,你們單挑便單挑、群戰便群戰,怎麽樣,公平吧?”

徽宗微眯雙目,他們什麽意思?這條件仿佛對我很有利,可那有這麽便宜的事兒,為什麽不直接開條件?這賭鬥有意義嗎?百思不得其解,隻能開口又問:“完顏將軍,這事太倉促,容我再想想好嗎?你先去偏殿歇會兒,喝杯茶暖和暖和,我再想想,再想想!”

完顏宗賢看了一眼曹勳,然後道:“好,那我去喝茶,你快點啊!”說完在侍衛帶領下同金兵一起出了金殿。

“眾位愛卿,可有什麽想說得,盡管說,是戰,這選哪兒去戰能否獲勝?若是賠錢,可這錢又從何處來?”徽宗向內侍指了下茶杯,然後把包袱和難題拋給了大臣們。

眾大臣左瞧右看半晌無語,王若水無奈先出班上奏:“太上皇,此事關係國運,我等不敢妄斷還請聖裁,然後才好謀議其它!”

徽宗放下茶盞,暗暗生氣,我要是聖裁了還用你們何用,但不便發火隻好說:“那你們看他們約賭鬥……有意義嗎?如果勝了他們反悔我們又當如何?可如果賠錢……如今國庫已空,靠什麽才能拿出那麽多金銀呢?”

又是一片沉寂,無人肯應,十三郎看著曹勳突然消失很是驚訝,烏黑的眼珠轉動,看下方眾大臣都呆立不動,又看看徽宗,開口說:“你們這是玩兒什麽呢?捉迷藏嗎?那老頭早藏好啦,我都沒看見他怎麽躲的,你們都動起來找啊!”

徽宗向十三郎看去,這孩子雖小一臉英武之氣,雖黑些但細看依稀有自己少時的影子,唉!孩子話語幼稚天真,把國家大事他不懂,還當成兒戲,可人生何嚐又不是戲呢?

他微微閉目一咬牙:“好吧,我們應戰,眾愛卿議議戰場選址吧,既然戰就要必勝,你們都說說吧!”大臣們一下仿佛都複活了,開始私語。

十三郎一聽要打擂,臉現興奮有躍躍欲試的態勢,徽宗斜眼瞄見,此子一笑更像自己兒時,不覺心中喜愛了兩分。

張幫昌出班奏道:“太上皇,依小臣看就設在大內皇廷,人數不許過百,這樣一來我們好控製局麵,勝算也更大!”

王若水忙阻止:“不可,萬一金軍使詐趁機攻我皇宮,占我城門豈不是引狼入室,我看就安排在午門外,人員一出城門緊閉,絕不能讓金兵有可趁之機!”

徽宗暗歎,有用嗎?如果不是金軍想生擒我父子,恐怕早就……唉!怎麽就弄成如此局麵呢?我的結局是亡國嗎?不、不不……不會的,我不正要將大位歸還太祖一脈嗎,會有轉機的,一定會的。

徽宗正走神兒,兩邊人各持己見又爭執起來,十三郎向前說道:“你們吵什麽?不就是打擂嗎?在哪兒打不是一樣?打贏了就行唄!”

徽宗回過神笑看十三郎,哈哈一笑:“哈哈……吾兒十三郎所言極是,隻要勝了一切皆好,眾愛卿不必爭執啦,明日午時,午門外賭鬥,人員嘛……獨鬥為佳,我們人手本就不多,不能如了他們的願,曹勳,人手你安排,記住我要必勝!就這樣吧,散朝。”心中卻想,隻會爭來爭去,不如個孩子來的痛快!

曹勳在角落裏身子一抖,暗歎,這大家也想得太簡單了,即便贏了又如何?唉……他們要的不是你呀,要的是大宋江山,要得是大宋生出的金銀啊!可如今玄龍衛大多派出保護康王去啦!高手不多,童貫可能……唉,看來自己不出手是不行啦!

龍德殿內,宋徽宗神色故作輕鬆坐在龍椅上,看著麵前十三郎:“十三郎,你娘可還有什麽話說,或者有證明你確是我兒子的東西?”

十三郎愣了下神:“你真麻煩,我娘什麽也沒說,隻讓你看一下我左耳,我義父猜到你會這樣,給你一封信,給,給你看吧!”

徽宗沒有看湊過來十三郎的耳朵,先接過一封信,打開後認真看去,神色卻陰晴不定。

吾皇萬歲:罪臣浪子燕青拜上,因與師師兩情相悅故相攜手於山水間,然吾皇骨肉臣不敢不養不教,某所學盡傳於十三郎,他陪我浪跡江湖至今,染上些江湖豪氣,希望能助吾皇一臂,並改改皇家羸弱之態,顯顯趙家男子之豪情!十三郎至小便被紋麵刺字,一、不忘本係龍子禦賜,二、提示梁山好漢也都曾刺字紋麵,為國盡忠,望吾皇諒之,十三郎左耳有龍珠,請驗看,信與否請聖裁,我已遣他去歸家認祖,殺剮任你隨心,哈哈……我夫妻再無牽掛,某去也,特留字。

看完這信,徽宗即氣惱又有絲欣慰,不過還是看向十三郎左耳確定一下,宋家皇室,至太宗之後都有暗記,隻族內知道,皇家男子或左或右耳,耳後都有米粒大小肉球,美其名曰龍珠。

確認是自己兒子後卻又一歎:“唉……十三郎,你認祖歸宗,趙家又添香火根苗,本來這是喜事,可此時不該來呀!正值危難之時為父尚且……你小小年紀,如何自保得以安樂呀!”

隨後又問:“十三郎,你不習文墨不讀詩書?隻習武……你娘允許嗎,她不管你?”

十三郎眨巴眨巴大眼睛說:“怎麽不管,可義父說,好男兒頂天立地,趙家隻讀書都讀傻啦!才搞得如今天下大亂,靠外人保護自己終不可靠,即便不能上陣殺敵,練武強身也好,不然像趙家,幾代皇帝都是短命,那樣可不好,娘就再也沒管了!”

徽宗向龍椅靠了靠,閉目沉思一會兒,對身邊曹羽吩咐:“去,將祖譜金卷拿來,並取親王金牌一麵,朕正式冊封吾兒十三郎為義王,名嘛……名為趙樸,去吧!”

曹羽一愣,但隨即領命而去,心卻想,這小王爺晉升也夠快的,一見麵就封親王,也許大家也想讓子孫習武啦,嗯,以後得走近些這十三郎啦!

徽宗待曹羽走後屏退左右,神情格外慈愛將他喚到身前,手摸十三郎的頭才道:“十三郎,父皇老來得子很是欣慰,可能做得也隻有這些了,你義父燕青我恨他入骨,那是因為他奪走了你娘和你,可他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靠別人真是靠不住啊!十三郎,你一會兒一定收好這親王金牌,有機會便逃了吧,一切靠你自己啦,如果國破你僥幸逃出,就去找你九哥吧,否則一旦落入敵手……皇子不會有好下場的!知道嗎?”

不料十三郎撲通跪下,磕個頭說:“義父教導……人不孝,不配立於天地,娘也教過我詩書……讓我明理!知國恥曉大義,既然回家,我雖然還小,可孩兒絕不在危難時棄您而去,我會保護你的,待我功成橫掃天下,誰也不敢再欺負您!”

徽宗胡須抖動,緩緩伸出幹瘦的手,拉起十三郎認真端詳,並向懷中摟了摟,隻見麵一天,這質樸無華有些稚氣的話……是他這輩子聽見最暖心的話了,心中暖天仿佛都暖和了不少,殿外太陽西下卻感覺日光熱熱的,淚水也熱熱的滴落,滴到十三郎臉上,燙得十三郎鼻子酸酸的,也許父子就是這麽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