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悲痛之餘
山海散人一共三人，屍體全部被白亦懸掛在原氏門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白亦強忍身體不適，冷聲道：“我白亦，把話放在這兒！八荒五嶽，我勢必要讓你們滅宗！”
說完，便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彭清然，準備離開。
知言連忙攔住：“你還好嗎？”
“不礙事，受了點內傷。然然怎麽樣？”
“她受傷太重了，無法長途奔波。先到天機閣吧，你們可以療傷。”
白亦隻覺得眼前發昏，五髒六腑仿佛要燃燒起來了，腹內翻江倒海，內傷十分重。
這滋味，真是比當年急性闌尾炎還疼上幾倍！
此時，她自己都不能保證安全回到辰星宗，更別提帶上身負重傷的然然了。
她隻能強忍著痛楚，點了點頭。
“多謝了！但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原氏一族遭此禍事，都是因為我……”
“我明白。”知言破天荒的用手按住了白亦。“我會安排人，安葬原氏的人。你的傷不輕，別說話了。”
“知言……你的傷……”
“沒事。”他淡淡的說著，示意白亦不要再耗費精力。
說罷，他便抱起昏迷的彭清然，三人前往天機閣。
圍觀群眾們都傻了眼，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剛剛，白亦說……要滅宗？”
“我沒聽錯吧？她說的是八荒五嶽？”
“原氏真是可憐，可白亦是真的好強啊！這山海散人，居然都被她給殺了！”
“留著這些屍首在這兒，可真夠駭人的！”
“這事兒可能沒完！山海散人死在咱們焦州了，恐怕焦州沒好日子過了！”
“那怎麽辦？出去躲躲？”
“不至於吧！知言也被山海散人打傷了！天機閣肯定不會再坐視不理了！”
“蒼天啊，希望天機閣能出麵管一管！”
……
白亦自然是聽不到這些話了，剛剛進入天機閣，她就血氣上湧，再也頂不住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獨自一人，在天機閣的臥房醒來，渾身酸痛的很，胸口悶得難受，推開窗透透氣，發現自己在天機閣的高樓之上。
街道上依舊是一派蕭條，人人都和躲瘟疫一樣，在路上神色匆匆。
而不遠處，還能依稀看見，原氏夜裏會的牌子，在風中搖搖欲墜。
如果自己沒有貪圖原氏的名聲，如果早早就和原氏撇清關係……
如果早一點殺了唐壽這個畜生！
原番就還活著！
幾百條人命……
難道這個世界的人，就這樣視人命如草芥嗎！
一個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的世界，與野蠻社會有什麽區別！
當初聽到東方家的慘劇，看到周大力一族的悲慘命運！難道還不夠嗎？
就因為實力可以淩駕在對方之上，就可以隨意殺人嗎！
嗬嗬……
弱肉強食，自己何嚐不是已經遵守了這個規矩。
來到這個世界，自己的雙手，也早就沾滿了鮮血！
朋友的！敵人的！
彭清然渾身浴血的場景，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唐壽……就算將你這個畜生碎屍萬段，也難泄心頭之恨！
若是再晚出手一會兒！若是山海散人的功法更強！
那然然豈不是……
後怕，恐懼，憤怒！讓她此刻胸中翻江倒海，心口一熱，一股血腥暖流直衝上來！
“哇——”她嘔出一口鮮血。
“白長老！”身後響起一個姑娘的聲音，“你不要運行靈力，你的內傷太嚴重了！需要好好調養！”
一回頭，發現是知言的婢女，正端著水盆和毛巾，匆匆走了進來。
“我叫小嬋，知言長老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幫你擦擦吧……”她說著，拿起溫熱的毛巾，幫白亦擦幹嘴角的血跡。
“咳咳……然然呢！”白亦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小嬋的手腕。
“哎喲——然大長老，在隔壁的廂房，還沒有醒來……哎！白長老，你的傷還沒好，你別跑——慢著點，她還沒醒呢！”
白亦匆匆推開隔壁的廂房門，同樣華麗的床榻之上，彭清然正麵無血色的躺在上麵。
“然然……”白亦一屁股坐在床邊。
彭清然身上纏滿了紗布和繃帶，有的傷口比較深，紗布都被血洇透了。
“然然？”白亦再一次輕聲喚道，可沒有任何反應。
小嬋捧著一套衣裙，跑了過來，小聲道：“白長老，您先穿好衣服吧……一會兒被知言長老撞見，就不好了。”
白亦這才發現，自己隻穿著白色的內服。
“謝謝。”她略帶歉意的接過衣服來穿上。
然而，她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彭清然。
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那我活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意思？
說來也奇怪，認識你之前，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活？
我不知道為什麽對著你說不出任何情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想和你做好姐妹……
可你能不能醒一醒？
不要嚇我……
“白姑娘，你醒了。”是知言。
“知言！然然的傷！怎麽回事？她什麽時候能醒？”
“山海散人的法器，都是淬毒的，我已經讓小嬋把藥給她用在傷口上了，並且用功法幫她調理體內的毒性。她中毒很深，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中毒……有解藥嗎？已經用了嗎？”
“天機閣的化毒膏，能解天下大部分的毒性。血清丹，是內服的，也有祛毒的功效。你放心。不出兩日，然大長老會醒的。”
“多謝！”
“不過……你身上的內傷，比然大長老的毒，還要麻煩。小嬋，你先下樓吧。”
小嬋微微行了個禮，道：“白長老，你的藥，我放在這裏了。稍後記得服用。”
說完，她便離開了房間。
白亦狐疑的盯著知言，問道：“我的內傷，怎麽會麻煩？調理幾日，不就好了？”
哪知知言居然一臉嚴肅，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問道：“你……你強行逆轉靈力，與自己抗衡，已經大大的損傷了內裏靈識，不過沒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什麽意思？我還有別的傷？”
知言歎了口氣，道：“你修煉吞荒決，難道不知道，這個功法，有很強的反噬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