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勃然大怒

城西。

由於晏一刀親自坐鎮,被威脅的幾位掌櫃隻能裝模作樣地查賬,清點貨物。

一天時間悄然而過。

期間,晏家堡的人運來了大量的貨物,都是以前從京城帶過來的,為了盡快開業,僅僅一天時間,就開始往店鋪陳列自己的東西了。

這一幕,著實讓旁觀的原來掌櫃恨得牙癢癢。

偶爾間目光掠過晏家堡的人,帶有一絲走著瞧的異樣,內心深處也是暗忖,也不知活殺幫的人出手了沒?

“劈啪!”

陡然,遠處一道響箭直穿雲霄,引來了不少人四處張望。

原本打坐的晏一刀眸子開闔,一手提著三環寶刀“嗖”地一聲竄了出去。

這道響箭他不陌生,正是晏家堡的緊急通知方式,隻有在大敵來臨之際才會使用,類似緊急集合!

“不好,芸兒恐有危險!掌櫃的留下,其餘人跟我回府。”

這種情況晏一刀心急如焚,當初他的長子晏暮安殺掉玄陵時,晏家堡就遭遇過暗月報複,那一夜,也是這麽個情況,響箭預警。

騎馬回府,途中晏一刀探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精致藥瓶,目光掠過,帶走一絲痛惜神色,隨後將藥瓶放進懷裏。

從他的目光不難看出,這瓶藥怕是價格不菲大有來頭,也不知是何物?

若是有煉金師在的話一定能認出,甚至會舉報服用者。

這瓶鮮紅的藥劑有個名字,叫狂化藥劑,能大幅度提升服用者的實力,大約三成,著實不凡。

然,副作用也是極大,狂化後容易喪失理智敵我不分,非大毅力者能用,嚴重者甚至損毀根基,造成永久傷害,意味著修仙的進度到此結束。

故,諸國的煉金師協會規定,將狂化藥劑列禁忌藥劑,禁止煉製。

不過總有一些缺錢的煉金師不顧警告,悄悄煉製後通過黑市售賣。

晏家堡曾在風國京城紮根多年,想來應該是知道哪裏有黑市。

晏一刀現在擔心的是暗月,前些日暗月偷襲過楚亥,若不是楚亥借用替身躲過一劫,怕是在劫難逃。

此時他隻有一個念頭,盡快回府,保護女兒的周全,他擔心晏梟一人應付不過來。

這瓶狂化藥劑便是他最後的保障,不到生死存亡之即,他是不會用的。

一路策馬奔騰,晏一刀以最快的速度回府,在離府還有百米時,整個人踩著馬背借力彈射出去。

轟通一聲!

一匹良駒在晏一刀地暴力借力下,雙腿不堪重負當場骨折,整個身軀翻滾出去,發出一陣慘烈嘶鳴。

看來普通的良駒無法承受宗師的力量,戰馬倒是有這個能耐,不過昂貴許多。

風國的赤血馬更不在話下,就是靈將借力,也能抗住,可惜屬於非賣品。

“芸兒!芸兒!芸兒!”

翻越領主府大門,整個府邸看不見一人,頓時讓晏一刀驚慌失措,隻得施法大喊。

呃……

驟然停步,晏一刀一陣錯愕,在他的呼喊下,一位精致誘人的少女踏著蓮步跑出,在她的身後還簇擁著不少晏家好男兒。

什麽情況?

晏一刀不解。

他還以為晏家堡被入侵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從族人的神色來看,憤怒之色溢於言表,似乎有大事發生。

“爹,你回來了。”

少女率先開口,她有著如雪般的肌膚,披著一身白色絨毛的披風,眉目間一股怒色若隱若現,位於她身後的晏家男兒,臉色同樣不好看。

有人抱怨著,先開口道:“家主,方才有人送來一個木箱扔在門口,我等打開後發現裏麵是一堆碎肉,通過官袍和官印可以推定是城北的一位知縣大人,應該是慘遭本地的活殺幫屠殺,這是他們的恐嚇信。”

眉心打結,晏一刀一臉慎重地接過信,晏家堡一直低調行事,但凡惹不起的人,他們從不招惹,怎會跟活殺幫結怨?他想不明白。

“新來的領主小兒聽好了,這些年官府打著剿匪的名義殺害我活殺幫共計九百七十號人,這筆賬我們不會忘,洗幹淨你們的脖子吧,我們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狗官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將信擼成一團,晏一刀莫名其妙,晏家堡初來乍到,壓根就沒參與過剿匪,這些人的威脅對他而言有些牙疼,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敵人。

“無需理會,眼下晏家堡首要任務是獨善其身,隻要他們不損害我們的根本利益,沒必要節外生枝。”

摟過女兒的肩膀,晏一刀眼中滿是關懷,他十分慶幸今日暗月沒有出手,他決定了,以後還是守在晏家堡算了,他猜不準暗月何時出手?若是真有那麽一天,至少他還守護在家人身旁。

“大人,大人啊!”

就在晏家堡的人陷入沉思時,府外一群獵戶衝了進來,他們多是年輕的青壯男丁,足有百人規模,一個個悲憤欲絕,不由分說,一個個跪在了晏一刀身前。

望著一群七尺男兒悲憤哭泣,晏家堡的人無不動容,晏一刀明顯感覺到衣襟一緊,卻是晏暮芸下意識地拽緊了他的衣服。

“爾等何人?為何哭泣?”

三環寶刀杵地,晏一刀不明原因,隻能主動發問。

“大人啊!你要替我們做主啊!馬匪屠村了,我們的親人都讓馬匪殺了,連孩子也沒放過,婆娘也被擄走了,房子也被燒了,知縣大人還被剝皮,現在還掛在村裏了,求大人給我們做主。”

痛訴說完,一群人跪地不起,不停地向晏一刀磕頭求救,這一幕讓晏家堡的人義憤填膺,無不痛恨馬匪的慘無人道。

身為江湖人,又是一家之主,晏一刀不同常人,他看問題一切從家族利益出發,這群獵戶寧可狩獵為生,也不願種地,說白了就是從沒交過田稅的人,正是屬於他不待見的人之一。

怎麽幫?幫他們剿匪嗎?憑什麽?礙於情麵,晏一刀並未開口,他壓根就不想幫。

扯了扯父親的衣角,晏暮芸眼圈一紅,她年紀不大,但她能感受到濃濃的傷悲,她希望父親能援手。

“來人,先安排他們住下,此事我會酌情處理,另外通知魯橫將軍,火速趕來見我。”

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晏一刀有些牙疼,礙於女兒的麵子,他隻能明麵上答應了,剿匪的事還是讓魯橫去折騰吧。

身為開陽郡提督,剿匪是魯橫的職責。

收留這些獵戶,先讓他們住下,主要是他不願在女兒麵前表現出冷血的一麵。

“多謝大人,我等賤命一條,願意誓死追隨大人剿匪,求大人成全。”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一門心思全在複仇上麵,若不是晏家堡的人好生相勸,恐怕這會就跑去找活殺幫報仇去了。

隻是他們的實力,去了也是送人頭,活殺幫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

絕境天牢裏,楚亥也收到了萬寶閣龐大人的回信,信裏說南魔省目下有四大門派實力不俗,烈火門、煉屍堂、邪靈堡、陰火教。

整體實力不輸暗月,想要獲得庇護,需要楚亥帶上見麵禮親自去見他們。

至於庇護的程度如何?還得看禮物的價值決定。

乍一看還以為是交保護費,仔細回味一番,可不就是這樣嘛!

信裏值得一提的是,邪靈堡、陰火教會主動派人來麵見楚亥。

這個消息倒是讓楚亥意外了,所謂的修仙大派,素來講究顏麵、派麵,邪靈堡與陰火教的做法,忍不住讓人多想。

細想過後,楚亥也能大致猜出情理之中的事來。

諸如狡兔三窟,修仙門派的老巢不止一處,這駐紮在南魔省的邪靈堡,陰火教便是分派。

說是分派,主要是這兩派的總部在北禹省,然而北禹省淪陷,在鴻睿的控製下,兩派的掌門被迫淪為傀儡,不得不與鴻睿配合。

為了控製邪靈堡、陰火教,鴻睿派大軍襲擊了兩派,抓了不少兩派的徒子徒孫,還有掌門和各大長老的一些親人,目的就是控製這些修士方便日後抵抗風王的進攻。

所以,對於這兩派的主動接近,想必也是急病亂投醫,妄圖結合所有能利用的力量解救總部,楚亥想必就是他們所能利用的力量之一。

絕境天牢裏,今日的楚亥臉色鐵青,新一批的千壇燒酒即將完工,他打算外出尋找糧倉的修建地點,孰料意外得知一個消息。

原來絕境天牢的獄兵隔三差五會去城南消費一番,逛逛妓院,聽聽小曲,偶爾也會去醉翁樓小喝一頓。

因此,他們的消息來源諸多。

偏偏楚亥耳尖,無意中聽到閑聊的獄兵說到了前兩日天狼傭兵團大鬧醉翁樓的事,導致酒樓打烊好幾天了,害的他們白跑幾趟。

什麽情況?

麵色一驚,楚亥怒了,他打算問個明白。

結果就是有人要霸占他的酒樓,還打傷了他的人,逼他讓出一半的股份,如此霸道行徑,讓他心底燃起怒焰。

眸子微眯,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為何沒人告訴他?

肯定是杏兒那小妮子擔心自己受委屈不願意說,隻是這麽做又有何意義呢?

揉了揉眉頭,楚亥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天狼傭兵團,暗中卻是思量如何應對。

“預則立,不預則廢。放在燒酒沒賣出高價以前,或許我就認栽了;天狼傭兵團,這一次我必須硬撼,否則日後麻煩不斷。”

想罷,楚亥手寫兩封急信,放飛兩隻信鴞。一隻聯係葬老七,另外一隻聯係淩玥,同時還派出獄兵前去通知葬迦爾前來護駕。

醉翁樓日後會被有心人惦記他也預料過,從他的經驗來看,有點像小混混收保護費,一般都會先禮後兵,那他自然也會逐一應對,大不了就合作,反正他沒打算靠酒樓掙錢。

有人幫他管理酒樓,倒也正合他意。

孰料天狼傭兵團直接先兵後禮,用拳頭講道理,這讓他有種被欺壓的感覺。

記得有位大帝曾說過:如果打架無法避免,那就先動手。

絕境天牢外,葬迦爾騎著良駒如約而至,戴著人皮麵具,家丁打扮。

“葬前輩,跟我去揍人,不用殺人,今天給你按十倍工資算,可否?”

語畢,楚亥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價值千金金票扔給了對方。

隔空吸物,葬迦爾瞅了瞅金票,抬眸凝視楚亥,不鹹不淡道:“可是天狼傭兵團的人?”

與葬迦爾對視,楚亥頷首稱是,誰都不是傻子,葬迦爾身為高手,更不可能隨便被人當槍使,所以楚亥無需隱瞞。

“嗯!”楚亥點頭回應。

將金票收進懷裏,葬迦爾算是用行動答應了楚亥的要求。

嘴角上揚,楚亥算是看出了,葬迦爾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天狼傭兵團,看來獄血堂的背景果然強大。

也是,連萬寶閣龐大人都說獄血堂背景神秘,如此評價,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眼光掃過葬迦爾的背影,楚亥會心一笑,高手又如何?在修煉資源麵前,一樣是見錢眼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