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財政大臣

絕境天牢,班驍提劍登上城牆。

隨著他不斷搖鈴與賴皮蛟取得聯係,逐步摸清了來敵的方位。

“全員戒備,目標東南方向,火彈發射。”

揮劍下令,訓練有素的獄兵立即動手,城牆上,隨著三架投石車裝彈完畢,獄兵拿起火把引燃了油彈。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下,三架投石車奮力一擲,天空中三道臉盆大小的火油彈,冒著滾滾濃煙砸向高丘、高卓藏匿的方位。

天象異變,三道乍起的火光讓高丘、高卓頓呼不妙。

火球直奔二人而來,八成自己的舉動暴露了,高丘不做遲疑,立即喊出:“露餡了,咱們撤!”

就在二人的注意力被天空異象吸引之際,潛伏的惡蛟從水下極速攀升。

未等高丘、高卓借著漂木倒飛離開。

水下一道惡蛟擺尾衝天拔起。

“小心!”

汗毛豎起,靈將在危險來臨之際,會有一種奇妙的危險感知能力,幾乎刹那間,高丘就將護盾朝下,倉促間隻能護住自己。

來自水下的巨尾掀起滔天巨浪,二人腳踩的漂木頓時化作碎屑衝天而起,繼而伴隨水花四濺。

更慘的是高丘、高卓二人,由於反應慢了半拍,他倆像個皮球一般,被巨尾掃飛。

從拋飛的角度來看,怕是有數百米的高度。

嘭嘭嘭

也在同一時刻,落入湖麵的火油彈炸開,火光四濺,水麵漂浮一層油火。

“好疼!”

發出哀嚎的是高卓,巨尾襲擊之下,他隻感覺雙腿一麻,整個人就被掀到半空,他好像隱約聽到腿骨錯位聲,這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說暗月都有紫鐵護甲,奈何沒有護腿,受傷的高卓隻想逃離這裏。

“混蛋!”

同時被拋飛的還有高丘,由於他架起護盾及時,整個護盾差點被拍碎,一下子丟失了二分之一的靈力,若是再被偷襲一下,保不準今天就陰溝裏翻船。

“這絕對是它娘的四轉妖獸!”

此時此刻,高丘、高卓心中的答案隻有這個。

“該死!”

從天有異象到暗中偷襲,分明是協商好的,看來這四轉妖獸跟絕境天牢有關聯。

幾乎刹那間高丘就弄明白了前因後果。

“撤!”

身在半空,兩人使出了看家本事,扭動腰身擺正身軀,同時借助衝天的水浪開始互相靠近。

掃了一眼高卓錯位扭曲的雙腿,高丘眼皮抖動,上前攙扶的同時,目光緊盯即將落下的水麵,防止再次被偷襲。

借助水麵的火光,惡蛟張開血盆大口,打算活吞落下的兩人。

“哼!”

水下的異況兩人居高臨下一目了然。

“你先走!”

一手抓住對方,高丘語落,奮力一扔,受傷的高卓化作炮彈朝岸邊滑躍。

餘下的高丘護盾朝下,臨近水麵十米左右時,淩空拍出一掌,掌風推進,朝著惡蛟的血盆大口襲去。

惡蛟不甘示弱,張口吐出一道水箭與掌風撞擊一塊,結果掌風碎裂,水箭餘勢不減撞上了護盾。

“走你!”

感受著護盾傳來的撞擊力,正好扼住了落勢,借助水箭的力道,高丘甩動腰身飛躍離去,留下了一臉懵圈的惡蛟。

它有點懵,明明到嘴的食物,咋還讓自己送走了,它腦子一下子有點轉不過來。

這也反應出人類修士狡猾,擅長借用外物化險為夷,此番高丘就是利用了惡蛟的攻擊力道,止住落勢,從而逃之夭夭。

百米開外,再次落入水中的高丘以護盾充當滑板,隨著腳掌猛然一蹬,巨大的力道下,水麵炸出一道水幕,巨大的反向力推動下,高丘快速滑向岸邊。

霍然一道高亢的鳴叫降下,在高卓的驅使下,獅鷲趕來馳援。

此地不宜久留。

對視一眼後,兩人同時躍上獅鷲,逃離而去。

至於楚亥,隻能另想他法了。

高丘、高卓的離去,也讓惡蛟無可奈何,向班驍反饋了敵人離去的信息後,惡蛟叼著三轉帝鱷的屍體沉入水底。

敵人的退去也讓班驍鬆了一口氣,目光閃爍,他在臆測敵人的來曆,最大的嫌疑還是暗月。

依據便是前幾日他剛得罪過暗月,並手刃一名百斬刺客。

想罷,班驍又望向了絕境天牢深處,想必此時的楚亥還在酣睡吧,利用絕境天牢當保護傘,真是打的好算盤。

弄的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保鏢。

苦澀一笑,班驍轉身回房,眼下的楚亥於他有好處,又有東方大人的默許,看在燒酒的麵子上自己就當是活該吧。

唉!

一聲歎息過後,班驍沉浸書房,繼續書寫,接著又把今晚的異況,和自己的猜想一並告知。

最終的走向,還得靠東方大人明示。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東方大人要拿城南六大家族開刀,並讓他密切關注晏一刀征稅的過程。

想來東方大人會利用晏一刀和六大家族的過節,一旦證據足夠,便是收拾六大家族的時候了。

翌日,天色破曉。

在城南的一處偏僻之地,高丘、高卓陸續從打坐狀態醒來。

高卓腿骨錯位,這對靈將來說並無大礙,服下丹藥,借助靈力調養,休息個三四日就能痊愈。

“沒想到啊,這絕境天牢還有這等凶獸守護,是我們莽撞了。”

感覺靈力恢複的差不多,高丘有些悻悻然。

雙眸微睜,高卓發話:“先不要急於出手,絕境天牢也不要去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你去打聽一下姓楚的小子有沒有親人?回頭抓到手逼他出牢。”

想到自己堂堂靈將出馬,為殺一個小毛孩還身負重傷,這口氣難以下咽。

最該死的還是那頭偷襲的畜生,忒不要臉了。

胡須抖動,被陰的高卓越想越氣。

“行,就怎麽辦。這幾日你好生恢複,我去打聽一下情況,三日後動手抓人。”

對於高卓的提議,高丘很是讚同,隻要把楚亥逼出牢外,以他們的本事,摘掉首級易如反掌。

至於楚亥能請來什麽幫手?他們並不在乎,一個風王的義子而已,無錢無權,能請到什麽幫手呢?

這開陽郡提督也不過是個殘缺之人,宗師於靈將而言,毫無威脅。

就算請來班驍,也不過是半隻腳踏入靈將,他們倆隨便派出一個人就能解決掉,還能額外收回利息,算是替死去的百斬刺客報仇了。

至於那頭潛伏湖裏偷襲他們的四轉妖獸,也隻是在水裏稱霸,上了陸地,憑借他們二人的配合,能有九成把握做掉它,前提是有種別逃。

想讓賴皮蛟上岸,還不讓逃?這也隻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無論人畜,到了危險臨頭之時,都會選擇逃命的。

……

風國京城,朝野震驚。

全因風王早朝昭告天下,不日,他將親率大軍討伐鴻睿狗賊。

原本道聽途說,以為風王隻是發發牢騷,於是百官並未在意,孰料竟然是真的。

為了誅賊,風王竟然親自動手。

隻是這百官早朝剛得到的消息,遠不如鴻睿得到的消息早,一早就開始準備抵禦手段。

鴻睿的消息來源正是潛伏京城的玄陵,因為玄陵是最熟知風王脾氣的人。

在他眼裏,他這個弟弟,爭強好勝,說出來的話很少變卦。

當流言初起時,他便料定他這個弟弟不是發酒瘋說說而已。

當然了,玄陵並未告訴鴻睿自己還活著的消息,而是利用暗月的身份告之的。

……

早朝過後,風王留下了翁相、阮越、財政大臣蒼漠。

禦書房裏,風王一改之前的頹廢,衝著蒼漠問道:“我的財政大人,今年的稅收如何?”

蒼漠,花甲之年,性格冷淡。

近觀之下,從容不迫,老而彌堅,一對眸子雖然滄桑,但是有神,時而黯淡無光,時而英氣逼人,曆久彌新。

雙手拱禮,蒼漠回道:“稟王上,今年稅收多征二成,除了益州與錦州完成,餘下省會皆有拖欠,其中南魔省拖欠最多。”

閉目深思,風王臉色沉鬱。

緊攥的拳頭,隱隱有發怒的跡象。

一旁靜聽的阮越趕緊插話:“王上,微臣有個好消息啟奏,此次征兵全員完成,從各方提供的兵員來看足有三十多萬,其中還有十多個修仙門派願助王上一臂之力,共討鴻睿狗賊。”

果然,隨著阮越語落,風王鬆開了緊攥的拳頭,臉色稍有改善。

目下風國最強大的兵種,赤血馬重騎兵、虎賁軍大多數駐紮在東防邊境,暫時無法調離。

禦林軍人數有限,乃是守護王城的象征,不便挪用。

為了討伐鴻睿,風王隻能讓阮越下令,命令風國境內大肆征兵。

從阮越稟告的來看,征兵三十餘萬,而北禹省隻有十萬兵馬,風王有著三比一的優勢。

劣勢也有,新征收的官兵大多是新兵,戰場經驗不足。

“不愧是寡人的大統領,辛苦你了。明日寡人就去看望新兵。”

扶須靜聽的翁知文突然想起什麽,轉而問向蒼漠,道:“蒼大人,戰場的事我不懂,以風國目前的國庫數額,照眼下的戰爭形勢來看,能打幾場戰爭?能撐多久?”

翁知文身為國相,看問題都是從國力出發,每一場戰爭不管輸贏,消耗的還是國力,他要做最壞的打算。

眼見國相問到了點子上,蒼漠深感欣慰,回道:“國相,不瞞您說,以風國目前的財力,還能堅持兩年,兩年後若是勝負不分,風國不能再戰了,否則國庫空虛,一旦遇上天災之年,必然橫生禍端。”

“啪!”

猛地一拍桌子,風王斜睨蒼漠,怒形於色。

“兩年不分勝負?蒼大人,我看你是腦袋不想要了吧!”

騰地站立,風王雙手按著桌子,身子前傾,大有一怒斬大臣的派頭。

蒼漠低頭不語,他隻是如實告知,並無不對之處,他也知道風王的脾氣,至於斬他的話,他從未信過。

“寡人問你,風國目前的財物有多少?精打細算的話,東防邊境能撐多久?”

瞥了一眼蒼漠,風王對這老東西恨得牙癢癢,偏偏又不舍得殺。

這蒼漠在他父親手裏時就是財政大臣,他與玄陵決裂時,此人兩不幫,誰也不得罪。

等到自己上位,想換掉蒼漠時,發現有點離不開此人了。

主要是此人的經營手段厲害,先王定下的規矩,國庫五分之一的財產可供蒼家挪用。

原本他想撤掉這個特殊待遇,結果偶然看過賬單後決定驗證一下。

事後他得出結論,絕對不能忽視蒼家經營財富的本事,這一點玄璟深有體會。

蒼家每次挪用國庫的錢財,都會事先稟告風王,每次還款時,反饋回來的更多,著實讓風王另眼相看。

就拿對付暗月來說,風王曾向七星宮許諾不管何人提來暗月的頭顱,他都會重賞。

最高一次賞了七星宮某位長老五十萬金幣,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呢?

沒錯,都是蒼家支付的,沒有動用國庫一分錢。

蒼家甚至許諾王上,每年提供風王一百萬金幣的零花錢。

如此一來,風王會殺蒼漠嗎?答案肯定不會,但是身為王上,該有的脾氣還是得彰顯的。

拱禮,蒼漠回道:“國庫尚有兩億多金幣,若是全部用來支撐東防邊境,能撐五年。”

隨著蒼漠語落,房間裏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東防邊境駐紮了風國四十多萬精銳之師,以守代攻,抵禦蠻國、武國六十萬大軍。

其中七星宮派去了大量修士,也是最花錢的地方。

單手背負,風王開始來回踱步,心中暗自醞釀此次討伐鴻睿絕不能動用國庫的錢。

東防邊境乃重中之重,不能虧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