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野獸肆虐
“慢著！敢問這位姑娘剛才叫他什麽？”
開口的還是封家家主，驅馬上前，好奇的同時，帶著疑問望向馬車上的春兒。
開陽郡魚目混雜，他們六位作為本地的明麵人物，看似有頭有臉，實則開陽郡還有更大的魚，也不是他們願意招惹的。
此番封家家主就是想弄清楚楚亥的身份，到底值不值得結交。
目光一凝，楚亥稍一思量，便看出了來人的打算。隻是自己身份敏感，就算自己願意，恐怕連伯也不會同意的。
“先生有心了，我乃京城出來的一介書生，身份並不高貴，就不勞先生打聽了，日後有緣再見。”
掃了一眼連伯頗為滿意的表情，楚亥嘴角勾勒出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似冷諷。
在封家家主一臉可惜的神色下，楚亥領頭撥馬離去。
至於晏一刀無情的冷落自己，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這也是楚亥想要的結果。
隻是楚亥心裏有個疑問，按說晏一刀的兒子殺了太子玄陵，那麽暗月應該會重點照顧晏家，為何這一路下來，兩次襲擊，目標都是自己。
“莫非玄陵沒死？”
當這個想法掠過腦門時，楚亥身軀一震，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風國可就熱鬧了。
“應該不可能吧，風王不是傻子，肯定會確認屍首的。”
一馬當先，馬背上楚亥眉頭緊鎖，他想弄清楚事實，無奈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拋棄雜念，楚亥順著開陽郡最大的街道行進了半個時辰，除了零星的看見幾個行人外，若大的主幹道空空如也。
打算住店的楚亥有些傻眼，感慨這也太扯了吧。堂堂的市中心街道，愣是沒有買賣的人，連個像樣的商鋪都沒有。
直到遇見一個趕路的獵戶，楚亥幾經打聽才弄清楚。
原來開陽郡最大的集市不在市中心，而在城南新區，由六大巨賈合力開辦的。
有酒樓、當鋪、妓院、賭場、糧鋪、茶樓、布行等等，可謂應有盡有。
隻不過生意一般，主要還是人太少，缺少消費人群。
也就酒樓、妓院生意不錯，掙的都是傭兵、冒險家的錢。開陽郡冒險家居多，於他們而言，金錢除外，酒和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再往南行進，便到了南蕪獸森的邊境，那裏也有個鬧市，叫“冒險者家園”。
幾乎開陽郡大有來頭的人物都集中在那裏。
標誌性建築物，就是三層樓高的“冒險酒館”。
酒館裏麵張貼了各種各樣的任務，由低到高排列，甚至連他國的任務也有，例如那天馬的消息，還有那天冥花的消息。
南城，開陽郡最繁華的地方，由六大土豪合力投資所建造，總算讓這落魄的開陽郡有了點城市的味道。
望著南城形形色色的人群，楚亥緊繃的臉色稍微鬆懈，他真擔心開陽郡落魄到會不會沒有落腳的地方。
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將行禮、馬匹交給連伯打理後，楚亥領著萬古通離去了。
每到一個新環境，楚亥總會第一時間了解周邊。
他打算前去邊界的冒險酒館見識一下，至於祁霖與梵霆，就在楚亥等人找到落腳地時，便全程護送完畢，震威鏢局這趟押鏢圓滿完成。
梵霆更是不再多留，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返回京城了。
萬古通的留下也算應諾了連伯當初的要求，便是到達開陽郡後，震威鏢局還需要提供一名宗師長期保護楚亥。
萬古通便是留下保護的人。
沿途奔馳，楚亥目睹了大量的荒田，雜草叢生，仿佛荒廢了幾百年一般，勉強能從輪廓上識別出農田的樣子。
偶爾間，荒廢的農田裏傳出幾聲鳴叫，像是野禽在互相交流。
幾隻撒了歡的獾子，搖頭晃腦地在楚亥眼皮底下溜達著走開。
楚亥心道：這裏的野獸似乎不怎麽怕人。
“哼哼哼”
十幾頭長著尖刺的劍齒豬，拖家帶口的在荒田裏找食物，顯然將這裏當成了自家後花園一般。
探手拍了拍腦門，楚亥挺仇視豬類的，再好的農田也架不住它們糟蹋。
順著羊腸小道繼續前行，楚亥又目睹了上百頭蠻牛加入了侵襲農田的隊伍。
這群體型碩大的蠻牛，胃口驚人，荒田雖然沒了農作物，但因土質好，生長了豐盛的雜草，吸引了來自荒蕪獸森的蠻牛群。
“那是巨象嗎？”
隨著一道粗獷的吼叫聲傳開，黑壓壓的象群開始清場，原本看上去挺壯的蠻牛，在巨象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這是長毛象，靈智不輸人類的孩子，實力堪比二轉妖獸。”
楚亥一旁，萬古通看上去比楚亥了解的更多。
二轉妖獸，等同於人類武師級別，不容小視。
成年長毛象，脾氣暴躁，身高六米，一對長牙堅硬如鐵，尋常武師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怪不得都說開陽郡不適合種田，看來沒錯，這還隻是冰山一角，指不定它處還有更多的妖獸再作祟。
“咦？那是劍齒虎嗎？”
繞過這群長毛象，眼尖的楚亥在一處雜草叢裏發現了趴著的劍齒虎。
正在精心的偽裝，放低身子，目視前方走散的蠻牛，尾巴悄悄下垂，擺出了隨時進攻的姿態。
劍齒虎，體長四米，算上尾巴超過五米，二轉妖獸，因上齶有一對劍形犬齒而得名，力大無窮，屬獨來獨往的妖獸。
當蠻牛跑到足夠近時，劍齒虎突然躍起，用牙齒咬住獵物的頸部，將其拋向空中，之後拖進樹林享受美餐。
這一幕讓楚亥頓覺開陽郡已經成了動物的樂園，果真是靠近南蕪獸森，弊大於利。
這讓尋常百姓安敢在此定居種田？
“除非有一道巨型城牆將開陽郡囊括。”這個想法陡然在楚亥腦海裏一閃而過。
隨著行走的路程漸遠，楚亥又有了新的發現。
前方不遠處，大片的冬小麥遍地都是，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除去小麥，楚亥還望見了一種農作物，萬古通管它叫寒菜。楚亥會心一笑，分明就是油菜。
不同的世界，叫法也不同。
好一處平坦的平原，四周又無大樹遮陽，一條小溪在旁汨汨流過，真乃一處絕好良田。
這一片良田怕是有上千畝，也不知是何人的？當真是有福了。
“他麽的，磨磨唧唧幹嘛呢？找打是不是？給我快點撒，你們仨今天要是不把這些田的肥料撒完，試用期就結束，一個銅板都別想拿到。”
不遠處，一番責罵聲吸引了楚亥的注意。
道田旁，一群穿著隨意，手裏扛著旗幟，上麵寫著“黃家巡邏隊”，約莫二十號人。
這群人領隊的是武師，餘下皆是鬥士，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看樣子列屬黃家的巡邏隊。
在這群人責罵下，三名身材消瘦的農夫點頭哈腰，一臉歉意地挽起褲腿，看樣子是即將動工。
在仨人的不遠處，堆著小山一般的肥料，黑乎乎的，味挺大。
“應該是撒肥。”
在楚亥的臆測下，果不其然，這仨農夫手腳麻利，款著竹篾編織的籃子，裏麵裝滿肥料後，便走進麥田，手裏一把一把地漫撒。
也不知是什麽肥料，隔老遠楚亥都能聞著難聞的味，像是曬幹的細泥土與糞便等混合物。
“上千畝農田，就仨人施肥，這得撒到什麽時候？”
目光微冷，楚亥有些同情的看著這些農夫，作為風國最底層的人物，在開陽郡這等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這三個傻子，你們瞧，嚇唬一下就麻利多了。隻是他們不知道，管事的一個銅板也不會給他們，頂多一人幾個饅頭。”
“也是，聽說今年來黃府麵試的短工、長工成群結隊，管事的給出試用期，隻有最強壯的賤民才會被錄取，這仨也不知怎麽想的，為了幾個饅頭，受多大罪啊！”
“唉，都是窮惹得禍，得虧我等有點拳腳功夫，當上了巡邏隊。不然這開陽郡我等怕是再無立足之地了。”
“是啊！順子跟小黑留下監視他們，我們再去別處轉轉，最近天冷了，襲田的野獸會越來越多，我們萬不可鬆懈。”
這群人閑聊之餘也瞥見了楚亥，隻是沒人在意罷了。留下兩人後，其餘人拎著趁手的武器，開始圍著農田巡視。
作為底層修士，無財無關係，便隻能通過看家護院來掙錢了。
工資自然是低的可憐。
就拿武師來說，若是在軍隊，好歹也是千夫長職位，年收入十個金幣。
而他們怕是一半都沒有。
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有進軍營的希望，隻有那些有關係，家世清白的人家，才會被軍隊收納。
運氣好的武師，加入某個知名組織，例如震威鏢局這種，生意好的時候，年收入十幾個金幣，相當可觀。
馬背上，望著為了生計不惜血虧的農夫，楚亥沒有多語，隻是嘴角緊抿，也不知內心深處在想什麽。
冒險酒館，據說幕後老板大有來頭，好幾個股東一起投資的，其中就有萬寶閣的影子。
萬寶閣的幕後自然就是奕薇了。
另外幾個股東也不是凡人，其中就有天狼傭兵團，以及某位京城的大佬。
據說這位大佬身份高貴，在京城身居要職，能夠隨時麵見風王的人物，令人羨慕嫉妒，許多人對他的身份大感興趣。
奈何隻有奕薇知道此人的身份，就連天狼傭兵團的團長也不知曉。
總之，冒險酒館大有來頭，沒人敢在這裏鬧事。
此刻，楚亥就站在冒險酒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