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計

在楚亥的示意下,小二將楚亥領到二樓。

目光所及,二樓裝潢風雅許多,喧雜聲小了許多。

消費人群多是官吏,商人,以及富家子弟。

接過菜單,菜係更為豐富。

品味花樣變多。

油炸魚卷、桃仁雞丁、宮保兔肉、爆炒馬肉……

野味有劍齒豬、麂子、雀鱷、蠻牛……

就連酒水也升級了,十多度的發酵酒,口味更豐富。

價格也翻幾倍,二十個銅板喝一碗,一壇酒少說三十碗,一壇酒能賣六個銀幣。

樓下一壇酒頂天一個銀幣。

“去三樓吧!”

心中有數後,楚亥邁步打算上頂樓,結果被小二慌忙攔下。

“客官留步,三樓是用來招待修士的,起步價就是金幣,三位若是不露點財,我可不敢讓你們上去,回頭老板非得罵死我。”

展開雙臂,店小二一臉抱歉,隻不過閃爍的眼珠,時而盯向楚亥的腰包。

“這些夠了嗎?”

在京城待過,連伯自然知道一些規矩,手裏拿著的正是楚亥剩餘的俸祿。

足有四張金票,每一張價值百金。

“夠了夠了,幾位爺,樓上請。”

眼珠子一亮,店小二也是見過場麵的人物,能拿出金票的客人,大多數都是修士。

踏進三樓,明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一鼎香爐生紫煙,空氣裏彌漫著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據說是一種萬年靈樹的樹枝,做成的香料。有提神醒腦功效,若是長期吸取,能夠減少心魔誕生。

單獨的隔間,皆用上等的木料製成,桌椅板凳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怕是足有上千年的樹齡。

將隔間合上,隔音效果絕佳,門牆上麵紋路複雜,令人驚歎的是,牆體鑲嵌靈石,據說是精通符文的煉金師所刻,能讓整個房間內時時散發充裕的靈氣,能夠讓客人在用餐的同時,也能修煉吸納。

再觀桌上的茶杯碗筷,皆是白玉製作。

總體來說,三樓較為奢華,的確不是普通人能上來的。

接過菜單,上麵的主菜皆是來自妖獸的身體部位。

有一轉妖獸,有二轉妖獸,也有三轉妖獸。

等同於人類的鬥士,武師,宗師。

貨源來路都是南蕪獸森,在那裏有不少傭兵團,冒險家,獵戶,以及各類不怕死的勇士。

他們在獵殺妖獸後,有用的部位自己留下,沒用的統統賣給酒樓。

妖獸的肉質更好,也能容納少許靈氣,許多大廚喜歡將靈石注入肉裏,這樣吃起來滿口留香,滿腹靈氣。

酒水就是所謂的貢酒了,說白了就是度數達到了二十度左右,這在發酵酒裏已經是不尋常了。

價格也是出奇的昂貴。

一壇一枚金幣。

凡酒能賣到這個價位,已經是逆天的存在。

物以稀為貴,總有一些不差錢的人買,例如京城皇宮,每年都會花大價錢采購貢酒。

酒水就免了,楚亥隨意點了幾盤菜,除了肉質口感不錯外,味道也就一般。

消費了二十多枚金幣,吃完就下樓離去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

覲見的晏一刀意氣風發的返回。

在遞交宮裏的文書後,東方乾月也將開陽郡的信息轉告。

並將開陽郡庫府的鑰匙,知府的府令,官袍,兵符,一並發放。

吆喝一聲後,晏一刀便正式踏上了前往開陽郡赴任的行程。

臨別前,巡撫大人贈言,開陽郡曆年來稅收不齊,考慮到晏一刀剛上任,可以不用急著繳稅。

甚至給了晏一刀第一年免稅的答複。

這讓晏一刀受寵若驚,當即表示不用免稅,無論如何都會上交一部分的。

這倒讓東方乾月大感欣慰。

並明確告訴晏一刀,隻要能將開陽郡管理好,有任何條件盡管提。

倒是總督大人金農,晏一刀並未見著。

意外的是,開陽郡的兵符竟然在東方乾月手裏,離別前也一並給了晏一刀。

並指著晏一刀說,開陽郡留守了一千兵馬,赴任以後,你若是用得著兵馬,拿著兵符便可調用,若是不用,就將兵符收好。

這一幕差點讓晏一刀感動的痛哭流淚。

晏家堡正是缺人用人的時候,有了這一千兵馬隨時能調用,何愁不能光複大業。

……

誰也不知的是,隨著晏一刀離開城主府,東方乾月轉身去了後院。

後院裏,一位麵相豪邁,身著青色繡竹紋的袍服的男子,正在悠閑喝著涼茶。左手裏把玩著一顆金色明珠,襯得他華貴無比。

臉上古井無波,但一雙眼睛,卻冷澈得有如深秋的湖水,一眼探不到底。

“金兄,為何不見晏一刀?怎麽還借我的手把兵符給他?”

東方乾月正值壯年,身體微胖還算結實,滿麵油光,聲音宏亮,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的人。

被他稱作金兄的人,正是南魔省總督金農。

其本身也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新晉靈將不到十年便突破到老牌靈將,令人羨慕不已。

同樣也令人疑惑?到底遇到什麽奇遇,方能如此之快。

“東方兄,你怕是明知故問吧!”淺飲一口涼茶,金農仰身斜靠著座椅,一對眸子對視著東方乾月。

“哦?我明白什麽了?”喝退身後的仆從,東方乾月靠著金農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嘴角上揚,金農:“不滿東方兄,京城我有熟人,這晏一刀乃王上冊封的伯爵,享有一郡之地。可惜,妄想貪圖王權,被王上一氣之下分配到開陽郡。”

放下手中的茶杯,東方乾月接過話:“這麽說來,晏一刀在你眼裏便沒了分量,是而不見。送出兵符,我猜開陽郡那一千兵馬怕是有問題吧?”

做為南魔省巡撫,東方乾月的職位堪比現代的省長。

權力滔天,也是整個南魔省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金農則是守護南魔省的總督,一文一武,相輔相成。

風國的十大省會皆是如此。

指著東方乾月,金農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真是個老狐狸。沒錯,那一千兵馬我打算淘汰掉,都是老弱病殘。”

望著東方乾月皺眉的樣子,金農接著說:“東方兄,我並非利用你,而是如今王上加大征稅力度,你天天催我幫你想辦法,我隻能裁兵了。”

擺了擺右手,金農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你……你這不是胡鬧嘛!晏一刀手裏握著兵符,可以名正言順動用那群人,到時候他申請軍餉發放,又該如何?”

地方軍都有編製,俸祿都是按年發放。裁軍前是要收回兵符,收回編製的,還得將官兵遣散。

東方乾月擔心的是,自己前腳給出兵符,後腳就裁軍,這不是把晏一刀往火坑裏推嘛!

到時候這一千兵馬的軍餉,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晏一刀肯定不會自掏腰包的。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就說兵符是我遺留在你這裏的,事前沒有跟你打招呼,裁軍的事你也不知情。他若敢鬧事,我讓他後悔做人。”

不嫌事大的金農,似乎鐵了心要坑晏一刀。

“不行,征稅的事再另想辦法,晏一刀怎麽說也在我的手下辦事,這麽做太過了。”

瞥了一眼金農,東方乾月直接否定了。

把玩著手裏的金色明珠,金農閉目養神。對於東方乾月的說法,隻能無奈接受。

“金兄,我不妨直說了。宮裏下旨了,今年所有省會的稅收,最低要比去年高兩成。我打算提高商稅,田稅,貨物稅。”

起身負手而立。東方乾月隻能向金農道出實情。

“兩成?這麽多?王上瘋了吧?昏君,昏君啊。”騰的一聲坐立,金農有些難以置信。

東方乾月:“金兄,注意你的言辭。王上新立,暫且不管王位來路是否光彩,但你我畢竟吃著國庫俸祿,有些話還是能避則避。”

掠過一絲慍怒,東方乾月衝著金農提醒道。

正了正嗓子,金農擺手表示歉意,解釋自己是個修士,粗人,有些習慣一下子還改不過來。

金農接著說:“若是開陽郡能有起色,多出的二成倒也不成問題。隻是開陽郡人魚混雜,不瞞東方兄,開陽郡至少有好幾波人我們得罪不起。”

灌下一口涼茶,金農一手拍在桌上,怒道:“否則以老子的脾氣,直接來硬的了。”

隨著金農語落,東方乾月略顯頹廢,他何嚐不知道開陽郡水深,隻是有些人他確實不敢得罪。

恐怕就是風王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例如那萬寶閣的分店,背後就是首富之一的奕薇。

正是楚亥出京時,第一次遇見獅鷲,而且還是三隻同時出現。

當時獅鷲背上站著一位女扮男裝的人,據梵霆等人告知,那便是奕薇。

當時推測,奕薇飛往京城,估摸著是嗅到了戰爭的氣味,特跑去找風王談合作去了。

東方乾月:“說到開陽郡我正有事跟你商量。”

回身坐下,東方乾月最憂心的還是田稅問題。

開陽郡地廣人稀,由於靠近南蕪獸森,農戶的種植大多被野獸糟蹋,導致種田成本太高。

時至今日,農夫手裏的田大多荒涼丟棄。

為了生計,百姓背井離鄉逐步逃離了開陽郡。

剩餘的人稍微有些手腳功夫的,選擇做了獵人,養活一家老小綽綽有餘,至少南蕪獸森不缺獵物。

至少打獵不用交稅。

剩下沒本事的人,隻能委身於地主,或是大財主門下,幫他們種田。

因為地主有巡邏隊,獵殺小隊,他們的農田最是安全。

待遇比奴隸強不了多少,管吃管住,一年下來掙的不到一個銀幣。

此消彼長之下,地主農田越來越多,前來投靠的農夫也越來越多。

於是乎,開陽郡走到今天,當初的小地主經過幾代人的繁衍生息,農田規模達到了上千畝,上萬畝。

最有名的當屬開陽郡六大土豪。

他們的農田每人的規模快達到十萬畝,光是巡邏隊伍就有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