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拚

望著對方停止了射擊,晏一刀鬆了一口氣,看來萬古通的話起了作用。

“車過壓路,馬過踩草。看在咱們江湖一家份兒上,我們也不能不給你們留點麵子,放你們過去。但你們必須留下馬車,否則就對不住了。還有把女人都留下。”

數道身影從高空飄然落下,領頭的雄闊山身材雄壯,**的左手臂上,一條刀疤猙獰可怖。而他的右手扛著一柄大斧頭。

在他的身後,更有四位宗師亮出武器,擋住了出路。

抬頭望去,半山破裏鑽出不少手持兵器的武師,占據各處,隱隱有包圍之勢。一道迎風飄揚的血色旗幟上,寫著“血龍刹”三字。

“原來是血龍刹的朋友,久仰大名。在下梵霆,震威鏢局鏢頭之一,今日路過貴門,求朋友借路。”

眉頭一皺,梵霆有點吃驚對麵的陣容,故而再次以禮相待,至於射殺的馬,就當是倒黴了。

“大哥,甭跟這傻缺廢話。一句話,你們聽好了,按照我大哥說的,留下馬車留下女人,你們可以滾。”

拎著一對銀色鐵錘,伍天召走到最前方,用鐵錘指著梵霆,以命令的口氣說道。這家夥脾氣暴躁,在血龍刹有著“小猛將”的稱呼。

何況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五對四,伍天召壓根不吊梵霆。

梵霆麵色難看,手上青筋暴起,已經處在爆發邊緣,隨即轉身征求自己人的意見。

目光所及,梵霆得到的全是堅定的眼神,就連晏一刀也是怒容相向,連伯依舊不動聲色躲在武師背後,由此,他心裏有了答案。

“馬車可以留下,但……”

聽聞,伍天召眼色一喜,以為對方就範,結果梵霆話說一半,一個借力彈射撞向伍天召,手心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目標直射咽喉。

“滾”

右手鐵錘回防,撞擊聲擦出一片火花,受力後退兩步的伍天召當即穩住身形,左手鐵錘橫掃,硬逼梵霆倒飛回去。

“給臉不要臉,兄弟們,留下女人,其餘人格殺勿論。”

雄闊山當即大怒,拎著巨斧衝在最前麵,氣勢洶洶,巨斧高舉,大有將梵霆一分為二的打算。

“你也給我滾。”

急援的萬古通,手持一柄長槍,抖手甩出幾朵槍花,目標直指雄闊山胸前要害。

急步驟停,雄闊山突兀避開,他打法笨拙,威力驚人,缺陷不如萬古通那般收放自如。

“大哥,這使槍的交給我了。”

裴天峰翻身越過雄闊山,直接對上了萬古通,取下後背兩把殘月彎刀,刀法繚亂,一時間與萬古通打的不可開交,槍尖與刀刃的碰撞,像一道道刺耳的聲樂,兩人甚至交手越來越快。

眾人隻覺火花四射,呼吸間便以交手數次,令人驚心動魄。

“痛快,再來!”

又是二十招過去,裴天峰越打越痛快,難得有人跟上他的節奏,令他有些癡醉。

然而萬古通卻是心頭震驚,短短瞬間,兩人交手數百招,他已經傾盡全力,對方的樣子卻像是逐漸進入狀態。

眼見老三拖住了一人,隱隱有穩勝之象,雄闊山大喜,二話不說瞅著晏一刀奔去,人未至,巨斧攜帶的氣勢足以令人膽怯。

“芸兒,你先躲好,看爹爹怎麽收拾他們。”

擔心女兒的晏一刀,像一麵盾牌擋在女兒前麵,安慰好女兒,才慢慢握緊寶刀。

邁開步子,晏一刀右腳狠狠踏進地麵,將地麵踏出一片蜘蛛網裂紋,雙手握刀高舉一側,擺好了硬接姿勢。

“砰”的一聲。

雄闊山的巨斧居高臨下,晏一刀海底撈月,兩把猙獰的武器直接硬撼,劇烈的聲響,宛如平地一聲雷。

兩道輕哼同時響起,晏一刀紋絲不動,右腳下陷地麵幾公分,麵色瞬間紅潤,像是強行壓製。

雄闊山也不好受,整個手臂顫抖,差點握不住斧頭,在他的印象裏還沒有人敢正麵接他一斧的。

“哎呀!”

足有人臉大的巨斧,乃上等青鋼打造,結果硬撼之下,斧頭豁口十多公分,直接讓雄闊山傻了眼。

雄闊山的叫聲,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在瞧見這樣的結果時,圍觀的人目瞪口呆。

“大哥,他的刀是個寶貝啊,我來助你。”隻見二當家單鵬,拎著鐵棍便加入了戰鬥圈,顯然想以二敵一,對占有這把三環寶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四哥,這家夥就交給我了。”

一個虎躍,伍成浩借力滑行,瞅準祁霖的位置降落,他好像看見馬車裏有兩個娘們的影子,於是搶在伍成召前麵出手。

落地瞬間,手裏一對鐵鐧砸向祁霖,在他看來,祁霖臉色不好看,又躲在後方守護馬車上的人,手裏又沒有武器,應該是個軟柿子。

事實上確如他所料,祁霖有傷未好,至於武器早就在路過驛站時配好了。

為了不跟敵人硬拚,扯到傷勢,他選擇了軟鞭,一種韌性十足,方便拖延的武器,在鞭子前端有十公分長的青鋼。

“劈裏啪啦”

眼見鐵鐧揮來,祁霖探手從馬車取出軟鞭,三米長的鞭子像毒蛇一般纏繞住鐵鐧,青鋼打造的鞭頭,頓時發出了擦破空氣的音爆聲。

武器被纏住,伍成浩顯然不太適應,他遇上了一個隻跟他纏打的對手,有些氣急。

另一邊,望著親弟弟暫無大礙,小猛將伍成召盯上了梵霆,剛才這貨還想偷襲自己,得死!

血龍刹,實力最強的就是這個個頭不高,脾氣暴躁的伍成召,天生神力,一對銀色短柄錘,他取名叫擂鼓翁銀錘,足有臉盆那麽大,每一個重達上千斤,是他偶然所得。

從他還是武師時就苦練錘法,十多年過去,他自創了一套錘法,《七象架錘法》,使用時硬砸實架,其用法有涮、拽、掛、砸、架、雲、蓋。

望著小矮子對上自己,梵霆大感頭疼,方才他全力偷襲,也不過逼退對方兩步,他使用匕首擅長近身猛刺要害,可那一對鐵錘,像兩麵盾牌架在身前,讓他無可下手。

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不求克敵,隻求纏住,暗暗下定決心,一會打著打著就往連伯那邊退。

咻咻咻

冷箭還在不停地偷襲,楚亥一行二十多匹馬全部陣亡,待馬匹死絕,雙方武師級別足有好幾十人,開始了短兵相接。

整個峽穀殺聲震天,最慘的是晏家普通人,婦女兒童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中年男人多是京城養尊處優的掌櫃,會計,哪裏見過這等場麵,一個個呼喊家主救命。

氣急敗壞的晏一刀果真如猛虎下山,三環寶刀在他手中淩厲無比,愣是以一敵二穩占上風。

不過他想去馳援的心思也被雄闊山,單鵬看破,兩人相視一眼,一臉慎重的拖住了晏一刀。

“哈哈哈,果然有好貨。”

晏家普通人毫無招架之力,血龍刹已經有部分人占領了馬車,掀開油布瞬間,發現馬車上裝的全是貴重物品。

有上等的蠶絲布料,也有知名的古玩字畫,還有許多療傷奇藥,更有那一車車笨重的銅幣、銀幣,和一本本記載了晏家每一行業的賬本明細。

這些東西是晏家辛辛苦苦積攢了幾輩人的努力。

由於隻能金幣兌換銀票,導致這些銀幣和銅幣,晏一刀放棄兌換,主要是開陽郡落魄,沒有可以兌換的地方。

所以選擇馬車托運。

仙人樓有點像現代的銀行,發行大額銀票和掌控兌換靈石的渠道,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見到仙人樓的。

也恰恰是這些因素,馬車輜重過多,導致晏家被盯上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住手!”

眼看著馬車上的錢財被人搬走,年幼的晏暮芸氣的眼淚汪汪,這些錢財可是晏家崛起的最後希望。

隻不過她的阻攔猶如螳臂當車,反而引起了劫匪的格外照顧。

“喲嗬,這小妮子長的不錯,先帶走養著,等長大了賣到官人湖去。”

頓時兩名血龍刹劫匪衝向了晏暮芸。

然而誰也沒留意到楚亥,戰亂起時,便滾進了馬車下麵,而後不斷挪向車駑位置,此時的他已經躲進被蒙著的車駑裏,早就將槍箭裝好,利用絞盤上好了弦。

“嘩啦!”

當車駑上的油布被血龍刹撕掉時,他們望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走好!”

楚亥露出迷人的笑容,將車駑對準了將要登車的武師,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奔襲出去,將這名目瞪口呆的武師直勾勾地釘在了地上,當場氣絕。

“臥槽!”

巨大的轟隆聲,吸引了血龍刹的注意力,原本抓向晏暮芸的兩人,頓時緊張起來,顯然被同伴恐怖的死法嚇住了。

“大哥,這……”

與晏一刀交戰的單鵬大驚失色,沒想到這群人出門還帶著這玩意兒。

早知道有著玩意兒在,他們說不得要掂量一番再出手了。

“連伯,動手!”

車駑威力巨大,可惜短時間隻能射擊一次,裝填過慢,楚亥動用它,就是為了吸引注意力,給連伯一個絕妙的出手機會。

年過半百的連伯巧妙靠近春兒的馬車,望著被萬古通軟鞭纏住的伍成浩,倏忽出手。

斬馬刀上寒光乍現,突然蹦出的宗師,嚇得伍成浩頭皮一驚,當即想要抽出左手的鐵鐧防禦,結果被萬古通死死拽住,大驚失色之下,右手舉鐧打算硬接,心裏暗想若是接不住,就棄鐧逃命。

“砰”

紫鐵澆鑄的斬馬刀威力驚人,直接將鐵鐧一分為二,刀勢不減,刀鋒從伍成浩頭頂壓下,一代宗師在連伯的偷襲下,從頭皮到肚皮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

“啊…”

棄鐧後退的伍成浩發出一聲慘叫,悔之晚矣,整張臉像劈開一半的西瓜,腹部流出大量的斷裂腸子,鮮血噴湧,任他拚命把腸子往肚子裏塞也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