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指神仙島

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將湖麵映照得通紅,水麵上仿佛著了火一般,人若是一隻鳳凰,此刻便可在這漫天奇景中涅槃重生。

可惜苗君儒不是鳳凰,不過他醒了。一睜眼就看到坐在他身邊的肖三妹、水生和荷花,他揉了揉眼睛,以為這是在夢裏。

肖三妹微笑道:“苗教授,您醒了?”

苗君儒坐起來道:“是你們救了我?”

肖三妹說道:“準確來說,不是我們,是他們!”

苗君儒這才發覺他們坐在一塊類似龜背的地方,正劈風斬浪地向前移動,在旁邊的水中,有幾個露出頭來的人,有男也有女,麵部與常人無異,但他們一個個長發披肩,耳朵比正常人要大出許多,他們時而仰泳,時而側泳,並不時潛入水中,在不遠處的水麵冒出頭來。從他們那充滿好奇與無邪的眼神中,看不到半點邪惡與隱晦。

荷花說道:“他們就是水族!”

荷花所說的水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鮫人。史料中有許多關於鮫人的記載,最出名莫過於《搜神記》卷十二中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他們像魚一樣生活在南海之外,生產的鮫綃,入水不濕,他們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鮫人所產的珍珠,為珍珠中的極品,西漢時期就有記載:……南海出鮫綃紗,泉室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金,所產珍珠,色青白而圓,其價甚昂,有徑寸者,萬金不易……其眼為凝碧珠,價值連城……

更有書中記載:東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為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

可見鮫人渾身都是寶。

而一些古代墓葬中千年不滅的護墓神燈,便是用鮫人的脂膏做的燈油。

東方所記載的鮫人,便是西方故事中的人魚,但西方隻知有美人魚,卻不知人魚也分男女,即便是女人魚,雖麵部清秀,可配上兩隻大耳朵,如精靈一般模樣,實在說不上“美”。但其美在心智,那種與塵世無染的純真,非世人所能及。

無論東西方的傳說還是記載,人魚隻生活在海裏,卻沒有生活於淡水中的,或許生活在鄱陽湖中的這一群乃是異類。

苗君儒望向前方,見前方的水麵上冒出一個大**,他想起有關朱元璋在鄱陽湖被救一事,興許那個時候朱元璋隻看到露出水麵的巨大**,便以為是一隻巨黿,所以就封巨黿為“元將軍”,卻不知“元將軍”乃是生活在這裏的蛇頸龍。

若苗君儒沒有看到蛇頸龍的全身,也會認為是一隻巨黿。他看著湖麵,顧自說道:“我要是有胡兄弟那麽好的水性就好了,用不著你們三番五次來救我。”

水生笑道:“我阿爸的水性不算什麽,肖姑姑的水性才好呢。她可以藏在水底三天三夜不露頭。”

肖三妹對水生嗔道:“就你多嘴!”

水生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嚇得不敢再說話。

苗君儒心中暗驚,他認識肖三妹這麽久,隻知她是個具有男子氣概的女遊擊隊長,卻不知她的水性居然那麽好。能夠在水下停留半個小時,那已經是精於水性的奇人,而藏在水底三天三夜不露頭,簡直不可思議。古書上雖有那方麵的記載,說什麽人可以像魚一樣在水裏換氣,可不足為信。他兩次見肖三妹在水中,都是有荷花的鼉龍珠保護著,水生的話或許有些誇張,但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說,如此判斷,肖三妹的水性確實能夠達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知她靠什麽辦法在水底停留那麽久。

他在思索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望著肖三妹,卻見她並沒有看他,隻將目光投向遠處,不時用手理了理鬢角被風吹亂的頭發,從側麵望去,那恬靜的側影宛若仙子一般,使人心生愛慕卻不敢有絲毫褻瀆之意。

太陽西沉不見,晚霞逐漸暗淡下去,湖麵上起了一層濃霧。苗君儒已經見識過鄱陽湖的異兆,大凡出現濃霧,便會發生變故。

果然,濃霧的上方出現白色的亮光,空氣中傳來刺耳的“嗡嗡”聲,遊在蛇頸龍周圍的人魚一個個像受了驚一般,尾巴打了一個水花,潛入水中不見了。

蛇頸龍的身體晃動起來,巨大的**左右擺動,顯得很痛苦。荷花脖子上的鼉龍珠放射出一個藍光形成的光球,將他們四個人罩在光球裏。苗君儒對荷花道:“快讓它沉入水底!”

說完話,他卻發覺連自己都聽不到,這才想起,當那種“嗡嗡”聲出現時,不但說話聽不到,連開槍聲都會變得無聲。他正要打手勢將自己的意思告訴荷花,隻覺得身體往下一沉,已經沒入的水中。

有鼉龍珠保護,他們四個人就像坐在玻璃缸中一樣,盡管水下的光線不太清晰,但能看到遊在旁邊的幾條人魚,人魚自腰部以下與魚無異,巨大的魚尾輕柔地甩動,推動著身體前行。一條胸部高挺的人魚遊到他們的麵前,朝他們歡快地招手,卻又俏皮地遊開去。男女人魚很好區別,有胸部的即為女,平胸者即為男。

在史書中,也有記載人魚上岸與常人**的奇事,傳聞女人魚十分美麗,因此會引來很多人族男子的覬覦,通常有人族男子看到女人魚,就會不擇手段的想要抓住,與之**。女人魚與人**後極難生育,即使有所生,孩子為人族,雖也生於氣囊中,但不再具有人魚的體質特征,如在水中生產,氣囊破後即會淹死。而男人魚也喜歡找人類女子**,由於男人魚長相醜陋、凶狠,身上那股臭臭的味道使人類女子厭惡,但是凶狠的鮫人會隱藏在淺海邊,把靠近海邊的女子拖下水進行**,結局自然很悲慘,**還未結束,人類女子已經淹死了。

苗君儒所見的男人魚,並不像史書中所描述的那樣長相醜陋而凶狠,反倒麵相祥和,與孩童一般天真無邪,除胸部扁平之外,頜下還多了一縷隨著水流飄逸的胡須。

不遠處有五六個男人魚,拖著一個大木箱子往前遊著,苗君儒認出那隻大箱子,正是那晚看到被日本人抬著的那個箱子,箱子裏裝的是美國兵帶來的奇怪儀器,也不知所謂的奇怪儀器究竟是什麽東西。波爾他們逃離縣城時帶了出來,放在炮艇上,炮艇翻了之後,大箱子沉下水底,被人魚所得。

不知在水下遊了多久,蛇頸龍浮出了水麵,天色已黑,月亮還未上來,夜空中寥寥幾顆殘星,遠近看不到一艘船,唯有風吹水麵和蛇頸龍前行的破浪聲,仿佛到了另外一個毫無人煙的死寂的世界,令人平添了一份悲涼的感覺。

若真的讓原子彈在湖底爆炸,對於蛇頸龍和人魚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苗君儒打定主意,就是拚上這條命,也要將原子彈撈出來。可是撈出來之後呢?會不會落到日本人的手裏?無論原子彈在什麽地方爆炸,都將是一場屠戮生命的浩劫。龍婆聖女所擔憂,或許就是那顆原子彈。

苗君儒正想著,隻見蛇頸龍的頭頂出現一個形如漁火的亮光,照著遊在附近的幾條人魚,而人魚的額頭上,也出現了亮光,隻不過是淡淡的藍色,若距離遠一些,則如螢火一般。

一條人魚躍出水麵,發出歡快的叫聲。遠處傳來同樣的叫聲,水麵上出現點點螢光,近了一些,苗君儒看清那些螢光都是人魚,有二三十條之多。在人魚的身後有一座島嶼,與其他島嶼不同的是,這座島嶼顯得很高兀,頂上有五根巨大的樹木,奇怪的是樹上並無枝椏,更無枝葉,如五根巨人手指一般直插蒼穹。除此之外,島嶼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樹木,不少藤條隨著樹枝垂到水麵上。島上有三個大山洞,從洞內依稀透出亮光來。

肖三妹呆呆地望著島嶼,口中喃喃道:“是真的,是真的,我見到了?”

苗君儒問道:“是真的什麽?”

肖三妹說道:“我小時候就聽人們說過,鄱陽湖上有一座移動的小島,島上有五根巨人的手指,住著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稱為五指神仙島。以前有見過神仙島的人,想貼近上島,結果都是突然卷起大浪導致船翻人亡,後來的人再見到神仙島,也都遠遠避開,生怕惹神仙不高興,白白丟了性命。”

苗君儒笑道:“你確定這上麵住的是神仙嗎?”

肖三妹不服氣地說道:“那都是老輩人傳下來的話,究竟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至少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

到了最下麵的那個洞口,見洞口站著幾個“人”,準確來說,他們不是人,而是類似大猴子一樣的怪物,隻不過怪物渾身上下都沒毛,皮膚白得瘮人。雖有四肢,可隻有三個指頭,頭部扁平有些畸形,鼻梁凹陷露出兩個朝天鼻孔,眼睛很大,大得很不協調,嘴巴倒是正常。

那幾個怪人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進去了。

蛇頸龍仰著巨大的**,發出一聲如野牛般的吼叫,音調如釋重負。一條男人魚遊在他們旁邊,朝荷花“嚶嚶”地叫喊著,雙手不停地比劃。苗君儒看清人魚的手指之間,居然像鴨子一樣有蹼。他們雖然上半身像人,可終究是水裏麵的生物,指間當然會有蹼。

荷花說道:“他要我們順著藤條爬上去,說有人在等我們!”

那還猶豫什麽?苗君儒縱身而起抓住一根粗大的藤條,隨即以雙腳勾住藤條,使了一招倒立金鉤,身體回**抓住荷花和水生的手,將他們淩空**了起來,穩穩地拋到洞口。他正要去接肖三妹,卻見肖三妹已經抓住了一根藤條,如猿猴一般利索地爬到了洞口。

肖三妹扶著水生的肩膀,對掛在藤條上**悠的苗君儒說道:“苗教授,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你幫忙,但我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苗君儒知肖三妹是個很要強的奇女子,他微微一笑,沒有答話,縮回身子手腳並用往上爬,他的腳無意識地往崖壁上踩了一腳,一踩之下大吃一驚,感覺踩到的不是堅硬的石壁,而是軟乎乎的,不知是什麽東西。情不自禁地“咦”了一聲,可惜光線較弱,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隻聽得上麵傳來一聲驚呼,他抬頭一看,見肖三妹不知怎麽掉了下來,忙用手一抓,抓住肖三妹的領口,可領口根本不受力,“嘶啦”一下被撕開,登時露出了大半個胸脯,連著肚兜上的紅繩子,還有那處**印記,都隱約看見了。

肖三妹繼續往下落,好在苗君儒反應夠快,第一下沒有抓住,立即放開藤條使身體下滑,以雙腿勾住藤條的同時,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腰部,將她摟了個滿懷。

肖三妹伏在苗君儒的胸前,聞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低著頭嗔道:“誰讓你出手救我?就算掉到水裏,也死不了!”

苗君儒低聲道:“把領口整理好,有什麽話上去再說吧!”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到肖三妹的左耳後麵的一處皮膚光溜溜的,並沒有長出頭發,反倒有三道半月形的傷疤。

肖三妹慌忙整理了一下領口,可領口的衣服已經被撕開,扣子也掉了,根本沒法係住,隻得用手捂著。

苗君儒以一隻手摟著肖三妹,騰出另一隻手抓著藤條,三兩下便爬到了洞口。他見荷花和水生的身後站著一隻扁頭怪人,懷疑肖三妹被這怪物嚇了一跳,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兩人爬上洞口,水生對苗君儒道:“苗教授,肖姑姑聽到你在下麵發出聲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她一探頭就掉下去了。”

洞內反射出來的光線照見肖三妹那紅撲撲的臉,她又羞又惱地朝水生罵了一句:“要你多嘴?”

苗君儒這才知道肖三妹掉下去的原因,他不知該怎麽對她說,隻得看了她一眼,轉向水生身後的那個怪人,說道:“請你帶我們進去吧!”

那個怪人走在前麵,動作看上去很緩慢,可速度卻不慢,苗君儒緊跟著怪人,荷花和水生圍在肖三妹的身邊,三個人低聲說著話,由於他們說的是本地話,語速由挺快,他聽得不大懂,所以幹脆懶得去聽。

洞裏麵的地麵很平坦,走路的時候腳下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苗君儒蹲下身敲了敲腳下的地麵,發出“嗵嗵”的木板回音。他瞬間明白過來,這不是一座飄浮的島嶼,而是一艘非常大的巨船,頂部那五根“手指”,其實就是巨船的五根桅杆。他在上來之前目測了一下,長短約莫有上百米,這麽大的帆船,別說在鄱陽湖和長江,就是在大海中,也絕對看不到。

但他在一些史料上見過這種大帆船的繪圖,當年陳友諒與朱元璋在鄱陽湖中大戰,就是這樣的大樓船,當時稱為超級巨艦。《明史》中對這種樓船也有較為詳細的描寫:“皆高數丈,飾以丹漆,每船三重,置走馬棚,上下人語聲不相聞,艫箱皆裹以鐵……”

陳友諒還將這些巨船取名為:江海鱉、塞斷江、撞倒山、混江龍……

由名字上便知那些樓船大到什麽程度,可惜巨船再大,江山還是姓了朱。

他看到的那三個大洞也並非山洞,而是當年船隻鏖戰時,炮火在船幫上轟出來的。

曆史已經過去了數百年,巨船上麵積了塵土,自然長出樹木來,樹木和藤條遮擋住了巨船的本來麵目,使看到的人都以為是一座移動的小島。他上船時腳下踩到的軟乎乎的東西,應該是攀援著船幫生長的水草。誰會知道,就這樣的一艘船,成了另一種生物的棲息地。當有人想靠近時,水下的蛇頸龍翻起大浪,人們以為惹怒了神仙,哪裏還敢近前?

通道兩邊都是木板隔成的房間,一間間的不知堆滿了什麽東西,偶爾看到幾支生鏽的刀槍,扔在角落中,還有一兩門那個時代的鑄鐵火炮。船艙內顯得很整潔,沒有陳腐的黴爛味和魚腥味,而是飄**著一股沁人的異香。

走進一個大房間,苗君儒就看到放在四個角上的夜明珠,每一顆夜明珠都比鵝蛋還大,船艙內柔和的光線正是由夜明珠發出來。他在巫山神女峰下麵的巨大空間中,見過比這還大的夜明珠。

大房間的左右兩邊擺著武器架,架子上放著刀槍劍戟等十八般武器,最上首有一牌匾,上麵刻著四個頗具行家的大字“威震江山”,在牌匾的下方有一麵黃色的滾龍巨幅錦旗,正中間一個巨大的“帥”字,帥旗的下有一張太師椅,椅子上鋪著虎皮。

苗君儒想不到這艘巨船居然就是陳友諒的龍頭帥船,這艘龍頭帥船還有個很霸氣的名字,就是匾額上麵的“威震江山”,這四個字應該出自陳友諒之手。當年陳友諒就坐在那張虎皮太師椅上,指揮千軍萬馬與朱元璋大戰。誰知最後居然慘敗,“威震江山”目標太大,陳友諒在部下的規勸中舍棄“威震江山”,乘小帆船突圍,卻在突圍途中被箭射死。“威震江山”從此不知下落。

但是此刻,陳友諒坐過的太師椅上,卻坐著一個頭部扁平,頜下白須長到肚臍眼的扁頭怪人,其他的扁頭怪人則站在兩邊,用一種奇怪而困惑的目光望著他們。

在太師椅的邊上,有一個兩米長短的大水晶魚缸,魚缸裏麵有一條美人魚。奇怪的是,從魚缸裏麵拖出一條鐵鏈,鐵鏈的一端捏在那個白須扁頭怪人的手上。或許是缸中的美人魚犯了錯,正接受懲罰呢。

坐在太師椅上的白須扁頭怪人一定就是那些扁頭怪人的頭領,苗君儒走上前,朝白須扁頭怪人點了一下頭,算是禮節,接著問道:“請問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你好!”苗君儒並未見到白須扁頭怪人的嘴唇動,但耳中卻清晰地聽到聲音:“我們不會像你們一樣用嘴巴說話,現在以我們的方式和你進行溝通,你不需要說話,心裏麵想到什麽,我都能知道。”

苗君儒點頭,他耳中繼續傳來聲音:“我們的祖先本來就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為了爭奪資源展開了一場大戰,戰爭爆發到最後階段已經無法控製,給星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致使星球上的生物無法生存,我們的祖先也大量死亡,活著的人不得不離開另找星球居住。”

對於這一點,苗君儒是肯定的,不少考古學家在考古過程中,陸續發現了史前文明的痕跡,證明地球上曾經出現過高度文明的人類。就如恐龍滅絕一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災難席卷全球,導致史前文明的失落。

“我們移居生活的那個星球,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就如祖先生活過的這個星球一樣,自然資源枯竭引起氣候的惡化,不再適合人類居住,我們隻好像祖先一樣,另外尋找合適的星球生存。用你們星球的時間計算,大約在兩千二百多年前,我們其中的一艘飛船回到了這裏。”

苗君儒記起史書上有關鄱陽湖於彭蠡澤之間的關係,或許正是那艘飛船的墜落,導致這一帶的地殼發生變化,彭蠡澤漸漸變成了碧波浩**的鄱陽湖。

那個聲音道:“當時我們的飛船耗盡了能量,而且在飛行的途中有所破損,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收集能源和維修飛船。我們起初的目的是來看看祖先生活過的地方,能否適合我們居住,可是我們看到這個星球上已經繁衍了另一種類似我們的高級生物,就是現在的你們。我們當中的一部分人與你們星球人類有過接觸,傳授給你們星球的人類如何延長壽命,以及如何看待萬物進化曆程的道理。剛開始,我們並沒有想過要幹擾你們的世界,影響你們的社會和靈魂的思維。但在這期間,我們中間的某些人產生了控製你們的想法。就這樣,我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應該與這個星球上的人類保持距離,和平共處;但另一派卻堅持控製你們,教給你們一些所謂的法術,把你們變成我們的奴仆,讓這座祖先生活過的星球重新變成我們的第二故鄉……”

漢代的方術橫行,各種民間的教派多如牛毛,原來都是外星人的傑作。苗君儒微微笑了一下,看來外星人教給人類的,也並不全是壞的東西,隻不過人人相傳的時候發生了變化,加入了人類自己的“創造”,就變質了。無論是地球還是整個宇宙,都遵循正反並存,陰陽相濟的天道之理。既然外星人的意見不統一,那就肯定會分裂。

那個聲音繼續響起:“是的,兩派意見不統一,爆發了一場戰爭,我們人少,勢力不敵他們,不得不離開飛船找地方居住,任由自生自滅。他們留在飛船上,負責維修飛船和采集能源,當采集足夠的能源和修好飛船後,再商議怎麽辦。”

苗君儒想起荷花說過的通幽之門,還有他與冥猿交流時所看到的奇景,這幾者之間不知有什麽聯係?

那個聲音道:“你們所說的通幽之門,其實就是保護飛船的磁力氣旋,至於你們認為的冥猿,是我們從另外一個星球上降伏的高級生物。此生物不但力大無窮,且能變化升騰。為了防止它逃脫,我們剝奪了它身體內的一些功能,流放在湖中看守磁力氣旋的入口。你和它交流時所看到的奇景,我現在就能讓你見到!”

一個扁頭怪人捧拖出來一個泛著白光的箱子,從箱子裏取出一件黑色的套子,整個人從頭到腳鑽進套子裏。一個背生雙翼的黑甲武士頓時出現在苗君儒的麵前,黑甲武士的身體緩緩上升,飄浮在空中。

苗君儒知道那個白須扁頭怪人沒有騙他,也許古人見過的黑甲天神,就是眼前的這位。可是他所見到的人魚和蛇頸龍,怎麽會和這些外星人混在一起呢?

那個聲音道:“你有所不知,它們本來就是和我們祖先一同生活過的生物,我們的祖先離開之時,以為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已經滅絕,沒想到還有遺留下來的。我們和它們交流起來,比你們要容易得多。我聽它們說過,我們的祖先當它們是寵物,而你們卻是要屠殺它們,所以它們不敢和你們交往。”

雖然有科學家提出史前文明毀滅後,那時的人類均已消亡,但有一些生物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諸如生活在海水中的“鱟”以及皺鰓鯊之類的。還有一些高智商的生物,通過變異和繁殖,如今仍生活在地球上,隻是為數異常稀少。因這方麵的觀點缺乏有力的證據,不被科學家所認同。

那個聲音道:“在五百多年前,我們得知他們已經修好了飛船,也采集到了足夠的能源,可他們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因為他們已經在你們的星球上建造了許多基地,正一步步地按計劃蠶食你們的星球。而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其中的一個人由於突破了與你們星球人類交往的底線,感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病毒,這種病毒迅速蔓延開來,導致了他們的大量死亡,剩下的人躲在飛船內,一直尋找治療這種病毒的藥物!”

所謂的交往底線無非是肉體的進一步接觸,外星人利用地球人的愚昧,通過教導地球人修煉成仙之類的一些“神化”手段,控製住一小部分地球人。這時候,有些外星人產生了與地球的女人**的想法,於是利用控製下的地球人為他們尋找女人。五百多年前正值元末,江南一帶曾鬧瘟疫,外星人就是在那期間感染了地球上的瘟疫病毒,由於他們的體質與地球人不同,所以地球上現有的藥物根本無法治愈。若不是那一場瘟疫,恐怕整個地球都已經被外星人控製了,對地球人而言,這何曾不是一件幸事呢?苗君儒想起隱形人出現的情景,隱形人可能是去找向恨天意拿藥的。大島老掌門是知情者,所以說出“你想象不到他們是什麽人,他們要的東西你也給不了”那句話。

一道白光之後,飄浮在苗君儒麵前的黑甲武士居然不見了。苗君儒相信他見過的隱形人確實與這幫人是一樣的,他心裏也清楚,外星球人能夠到地球上來,科技力量不知要比地球人高出多少倍,若真要以武力征服地球,應該輕而易舉,或許他們考慮到人力不夠,才想出了通過控製一部分地球人,進而控製全球的“高招”。 如此推斷,地球上出現的那麽多邪派勢力,應該都與九菊門一樣,成了外星人控製下的“工具”。

時下日本人控製下的淪陷區,也正是通過培植偽政府的手段,達到控製中國人的目的。外星人的手段,與日本人如出一轍。

那個聲音嗬嗬地笑了幾聲,說道:“不錯,如果通過戰爭的強硬手段控製你們,可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所以培植能夠為己所用的勢力,才是最好的辦法。”

黑甲武士現身在苗君儒的麵前,平穩落在甲板上後,身體一抖,黑色的盔甲套子脫落,仍是原來的那個外星人。外星人收起了黑色的盔甲套子,退到一旁。

那個聲音有些得意地說道:“一旦穿上戰甲,你們的武器根本傷不了我們。”

苗君儒不由地想起他與隱形人在密道中交手,以及水生用尿對付隱形人的情景。

那個聲音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不可能,你們身體內排出的**怎麽能夠穿透他們的戰甲?”

興許這幫外星人和地球人交往得少,還不知那是人類撒的尿。在道術中,童子尿是用來對付僵屍鬼怪的,麵對“神”一樣的外星人,地球人不敢也不會用尿去對付。苗君儒想到這裏,突然冒出一個問題,既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為什麽龍婆聖女卻知道呢?難道她試過不成?

那個聲音變得有些怪異起來,說道:“你既然想到她,我就讓她和你見麵!”

白須扁頭怪人的左手緩慢抬起,中指微微上揚,指尖上出現一道呈扇形的白光,白光中居然出現了龍婆聖女。

荷花一見到龍婆聖女,頓時哭喊起來:“婆婆!”

龍婆聖女微笑道:“好孩子,別哭,婆婆一直在你們的身邊呢!”

苗君儒耳邊的那個聲音道:“你們這個星球的人類和我們一樣,都是具有靈魂意識的,你所見到的肉體隻不過是靈魂的宿體,肉體消亡但靈魂不滅,靈魂四處飄**,有的飄到別的星球上,進入另外一個肉體,有的則留在這個星球……”

聽著這一套理論,苗君儒感覺很熟悉,他很小的時候就聽龍虎山上的師傅說過,隻不過用的是另外一種口吻和說辭。其實地球上一些修心的得道高人,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對生老病死都看得很透。地球和外星人失去肉體的靈魂一樣,在沒有進入肉體“重生”之前,仍是以之前的肉體形狀存在著,一旦受到光源和磁場的影響,靈魂會被人們的肉眼看到,就成了人們所說的“鬼”和“怪”。在某種程度上,靈魂也是分階層的,修煉過的靈魂具有強大的意識力量,甚至可以控製別人的靈魂,這便是民間傳說中的大鬼吃小鬼。

那個聲音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你和別人不一樣,難怪她認為隻有你才能幫我們。她的肉體消亡後,本來是要去別的星球,是我們讓她暫時留了下來,現在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她。”

苗君儒不再沉默著以心靈與對方溝通,而是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的科技非常超前,但是我們有一樣東西卻是你們所沒有的!”

他隻所以這麽做,是想讓所有人都能聽到他說的話。

那個聲音問道:“是什麽?”

那個聲音不再私密,而是變得很渾厚,同樣大家都能聽到。

苗君儒坦然說道:“是計謀,也可以說是狡詐!”

那個聲音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在計謀上不如你們?”

苗君儒說道:“你們外星人分裂成兩派之後,我姑且稱你們為正派和反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水神幫和九菊門一樣,都分別被你們兩派外星人控製。”

龍婆聖女的臉色大變,厲聲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水神幫和九菊門一樣被他們控製?”

苗君儒對龍婆聖女說道:“我隻是推斷,你不需要這麽震驚。我的推斷並不是沒有根據的,證據就在荷花的身上。那串珠子上的小珠子是鼉龍珠,而中間的那顆青色的大珠子卻不是。鼉龍珠隻能避水,並不能護主。荷花無論遭遇刺耳的聲音和隱形人,而或其他危險,都是那顆青色大珠子上放射出的藍光保護她,此前珠子落水,自然有人魚收走,屆時她以心念與人魚溝通,珠子便能回來。當我們被人魚送到這裏,上了這艘在水上漂了幾百年的大船,見到正派外星人之後,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所以我斷定水神幫和九菊門分屬兩派外星人控製。孫子兵法上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當外星人設法控製我們地球人的時候,被他們所控製住的人,何曾不想擺脫他們的控製呢?千百年來,水神幫和九菊門內的得道高人,漸漸意識到他們敬仰和崇拜的神,與他們心目中的神仙不一樣,於是產生了反控製並加以利用的想法。反派外星人難道就沒有想過,它們所得的瘟疫病毒也許是地球人故意傳染給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他們的弱點。龍婆聖女,難道你忘記了水生用尿對付隱形人的那一招,是你教他的嗎?”

苗君儒的這一席話擲地有聲,無論是外星人,還是龍婆聖女,都驚呆了。一番死寂之後,那個聲音有些悲憐地問道:“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嗎?”

話是問龍婆聖女的,可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龍婆聖女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顯得很無奈有很痛苦。

苗君儒望著那個外星人,說道:“你告訴過我,你們外星人分裂成兩派之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在五百多年前,他們已經修好了飛船,也采集到了足夠的能源,但是他們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我推測其原因,與一個人有很大的關係,那個人就是劉伯溫!正是由於這個人,使你們兩派外星人有過一次合作。”

那個聲音道:“不錯。當年那個人通過他修煉的秘術聯絡到了我們,要我們幫他!”

苗君儒說道:“所謂的修煉秘術,隻是一種說法,其實就是向肉眼看不見的冥冥空間發出某種信息。有一些像我一樣的科學家已經提出,宇宙浩瀚無際,很多星球上都有生命存在,那些星球上的生命也如地球一樣,分為不同的階層,最具有智商的生命體便是該星球的主宰,就是那個星球上的人類,而智商確定了這樣的人類,是有意識和靈魂的。靈魂和靈魂之間,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相互交流,這就是道術中的通靈,通靈需要有異常的信念,用強大的腦電波將信念傳遞出去,要具備這種強大的腦電波,就必須通過自身修煉。我們看到高僧和道士們閉目打坐,其實就是在修煉自己的腦電波,在排除一切雜念之後,使自己進入冥想狀態,一次次將腦電波傳遞出去。當他們與其他星球的靈魂成功溝通,看透了生死之後,就是他們得道之時。但是與靈魂的溝通並不單一,心念隻是其中的一種方式,另一種方式就是聲波,而這種聲波一旦通過聲音表達出來,就成了人們聽到的咒語。劉伯溫正是通過咒語這種修煉秘術中的方式,不但聯係到了正反兩派的外星人,還聯係到了冥猿。”

他看了一眼那些聽得如醉如癡的外星人,還有那個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讚許之色的白須外星人,繼續說道:“其實普通人若掌握了這種咒語和法術的方式,也可以通靈。我聽一個得道高人說過,法術不可輕用,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我斷定冥猿和你們正反兩派的外星人在答應幫劉伯溫的同時,應該提出了你們的條件。”

那個聲音道:“他們既然不願意離開這個星球,飛船應該屬於我們,讓我們離開這個星球,另外去找合適的星球居住。當初冥猿被我們抓來看守飛船的磁力氣旋入口,我們對它有過承諾,一旦飛船修好,就恢複它身體的全部功能,並讓它回去。”

苗君儒說道:“可是你們食言了。所以它也向劉伯溫提出了條件!雖然劉伯溫無法滿足它,但也為它建了三屍聚魂陣,以冤魂形成的屍頭蠻助它恢複。可是在他的巢穴中,我看到一張奇怪的椅子,椅子射出的光束中,居然是二十八星宿圖,其中北鬥七星中的天璣星最為……”

那個聲音打斷了苗君儒的話,說道:“你們星球的人類果然奸詐!”

於此同時,白光中的龍婆聖女柳眉倒豎,雙手抓向苗君儒,大聲叱道:“姓苗的,你太自作聰明了!”

苗君儒的脖子一緊,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但是他的嘴角卻已經浮現出一層笑意,艱難地說道:“你既是得道之人,難道不知機關算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