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秘女子

卻說時至入夜,大蒙來到叔叔屋宅閑玩,樂得歡天喜地。

風伏林正在用刀雕刻石美人,見他手舞足蹈,笑得開心,便說:“你以為跑去了外麵,就不需要做事生活了嗎?我告訴你,外麵更苦更累。”

大蒙說:“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再苦再難,我也情願。”

風伏林說:“跟我出山可以,但是要聽叔叔的話,不要任性胡鬧,更不要自作主張。明不明白?”

阿蒙點頭:“叔叔放心,我一定都聽你的,絕不違抗。”

風伏林輕笑:“這樣最好。”

阿蒙催問:“叔叔,咱們何時才能進城裏去,日期定在哪一天?”

風伏林說:“這才七月開頭,準備好了,明年開春便走。”

大蒙看著叔叔認真雕刻手中石像,生怕有一絲絲誤差。就走來身邊觀看,笑說:“叔叔好手藝。這個美人雕刻得真好,栩栩如生,美麗動人。隻是有點可惜。”

風伏林問:“可惜什麽?”

大蒙說:“可惜她是叔叔雕刻出來的幻覺,世上不存在這個人。”

風伏林聽得一愣,止住了手,腦海裏瞬間想起曾在金山鎮街道偶遇的奇女子。那位雪國公主,英姿煥發,美豔絕倫,如同仙女下凡一樣。初見麵,便被她的魅力芳華吸引迷戀,深深震撼心靈,渾身變得酥麻如醉。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訴說衷腸。

大蒙見叔叔突然呆愣住了,眼神裏似在回想什麽往事。他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連忙歉聲:“是我錯了,不該這麽說。”

風伏林回神過來,搖頭輕笑:“之前我也認為,這個美人隻是我的一種腦海幻想。可沒想到,幻想卻變成了現實。”

大蒙指問:“如此說來,叔叔是見過這位大美人了?”

風伏林說:“見過又能怎樣?憑你叔叔這個樣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大蒙揮手:“叔叔千萬不能這麽去想,一切事在人為。我很相信,一個人隻要願意去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隻說不做,那才叫作幻想。”

風伏林說:“這話不無道理。那件夜半怪事,你要徹底遺忘,不要對任何人說。”

大蒙故作疑惑:“什麽怪事?那不過是場幽夢而已。夢醒以後,一切化作虛無。”

風伏林見他聰明曉事,不用自己再做口舌提醒,便也不必多說此事。

轉眼來到深夜,寨中平靜如常。風伏林正在屋中熟睡,腦海中卻似乎聽到門外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

他睜開朦朧雙眼,立身起床,精神恍惚,恰似人在幽夢之中,行為不能自控。他起身開門,踉蹌走出門去,隻顧往後山寨門走去。

自從那夜神廟被兩個小賊光顧之後,族民們經過一番商議,寨中新添了兩名夜哨。用來視察盜賊,通風預警。

今晚那兩個把寨夜哨,一人名叫風小山,一人名叫風大木。都有二十五六年紀,俱是膽大的青年獵人。

此刻已是三更子時,兩個青年倚著鐵叉,坐在寨門桌邊飲酒閑談,吃著瓜果肉類。突然看見風伏林腳步趔趄,如同夢遊一般,慢悠悠**來寨門邊。

兩人還以為他是夜半難眠,特來這邊相陪聊天的,因此滿麵高興。便篩下大碗酒來,笑說:“伏林,快來與哥哥們喝上幾碗。”

風伏林麵無表情,更不答話,隻顧**著腳跟,往寨門處走去。

風小山說:“伏林兄弟,過來喝酒。這裏有上等佳釀,昨天才出爐的。”

風大木上前去拉手臂,被他一個甩手,力大無窮,頃刻便掀翻在地,腰背摔了一個結實,半天都掙紮不起身來。

風小山看得驚駭,連忙去把風大木攙扶起來。眼睛驚訝看他,不明白他一個尋常漢子,為何會有如此神力。身不移動,隻是一個輕輕甩手,竟然也能把人摔傷。

風伏林心神似乎已被外力製控,對眼前發生的事毫無察覺,腳步隻顧往前。他把手推開寨門,隻顧走入幽山老林裏去,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

風大木指問:“伏林這是怎麽回事?如何叫他不應,力氣還這麽大?”

風小山疑惑:“難道他在夢遊?”

風大木說:“夢遊能夠夢成這樣?敢情是他被魔念控製了吧!”

風小山說:“這夜半三更的,他一個人,跑去後山林裏做甚?”

風大木說:“我猜,他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風小山指說:“我們跟在背後,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兩個青年合計一番後,便挎著弓箭,手持鐵叉,悄悄溜出寨門,進山尋訪去了。

二人借著頭頂月光照明,鑽入林中查找人影。尋不多時,隻見一處水崖邊上,站著兩個人身。一人正是風伏林。另一人,卻是一名高挑女子。穿著一襲寬大白衣,披著一頭金絲長發。

兩邊相距百十步遠,此刻又是夜色,二人都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麵貌如何,又不便靠近身去攪擾她們。因此蹲身在了林中一處灌草叢林,看著這場樂趣說笑。

風小山笑嘻嘻說:“我說這小子為何要夜半出寨,卻是與情人在此幽會來了。他兩約在崖邊見麵,這還真是別出心裁。”

風大木說:“就他這個半殘小子,幾次相親都不成功,哪家會情願看上他呢!”

風小山笑說:“人家那是裝出來的。這不?今夜就被咱們給捉了一個正著。”

風大木說:“隔著太遠,我看不清楚。不知道那是附近哪個部落的姑娘,麵貌如何,是否美麗?”

風小山說:“看那婀娜身材,一頭金發,長得還真高挑,想來是個大美人。”

風大木聽得心癢好奇,站起身說:“咱們過去瞧瞧,一飽眼福,免得看著不過癮。”

風小山連忙把他拽落身子,哂笑一聲:“人家約會,與你何幹?你就這麽冒犯跑去攪擾人家,打斷別人說話,豈不是遭人嫌棄,恨你愚蠢?”

風大木說:“奇怪,就他這副尊容,瞎眼跛腳的,怎麽會有一個漂亮女孩跟他夜半約會。這不是在故意氣人嗎?”

風小山說:“人家是有一些傷殘在身,不過也是為了保護咱們部落族民才受傷的。他很老實本分,從不主動惹是生非。人家跟你無冤無仇,你便這麽無情嘲諷?”

風大木揮手:“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

風小山笑說:“等他聊完以後,咱們過去逮個正著,看他這回能有什麽話說。”

風大木點頭:“正合我意。”

兩人隻顧蹲守閑聊,偷窺崖邊那對情人,說著夜半情話。

約莫一個時辰後,隻見那女子突然把手撫摸風伏林臉麵,返身走入樹林裏來。

片刻,那女子赤著雙腳,路過二人身邊,眼睛盯看灌叢片刻,麵無表情,毫不在意,隻顧緩緩走入黑暗幽林裏去,瞬間不見蹤影。

二人與她對視過後,這才看清楚了麵目。那女子渾身端莊高雅,氣質非凡。膚似白雪,貌若天仙,果然是位絕色美人。隻怕整個昆侖山裏,再也找不出這等華貴女子。

風小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心神來,嘴裏不禁讚歎:“芳香如沐,美麗絕倫,真是太美麗了。”

風大木連連點頭:“她的氣質高貴,就像一位公主。一雙憂鬱眼神,似乎能把人心給俘獲了。厲害,佩服。”

風小山回頭去看,隻見風伏林還在崖邊站立,仰頭望著皓月,身軀久久不移,似在沉思什麽。

兩人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就奔去崖邊看。見他滿麵都是呆滯,雙眼空洞無神,如同魂魄被人攝走了一般。

風小山把手拍他肩膀,嘴裏輕輕叫喚他的名字。須臾間,風伏林似乎回轉過了心神,眼睛愣看二人,又觀看四周環境,猛然發覺自己站在崖邊,連忙退走數步。二人看得歡笑不已,紛紛把手指責。

風伏林不明所以,陪笑幾聲後,詢問:“小山,大樹,這半夜裏,你們把我帶來崖邊做甚?”

風大木聽得呆了,苦笑著說:“你說什麽屁話?敢情是我們把你拽過來的?”

風小山揮手笑說:“伏林,不要冤枉了人,是你自己來的。我們怕你出事,所以就跟著你來崖邊看看情況。卻沒想到,竟然會讓我們看到一出好戲,太精彩了。”

風伏林疑問:“不是你們把我帶來的?”

風小山說:“明明是你把我們引過來的,怎麽還說這種反話呢!”

風大木指笑:“伏林,你可真會演戲,平日藏著滴水不漏。若不是我們今夜到來看見,根本不敢相信,原來你還有另外一麵。”

此時此刻,風伏林腦海裏一片空白,並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此。撓頭思考許久,仍然想不起來,便自言自語:“大半夜的,我怎麽會在懸崖邊上?我來這裏做甚?”

風小山笑問:“伏林兄弟,快說說看,那是哪個部落、哪家姑娘?姓甚名誰?芳齡幾何,有未婚配?你們認識多久了,在背後偷偷聯係了多久?”

風大木笑嘻嘻說:“你可真是有福,那麽漂亮一個美人,竟然被你給掛上了,看得我們還不難受。”

風伏林聽得兩眼發懵,茫然詢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哪來的美人姑娘?你們在哪聽說過了?”

那兩人指笑:“你還要裝糊塗。若非我們親眼所見,差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

風伏林問:“你們在哪看見,我與姑娘約會?如此胡言亂語,豈不是存心戲弄?”

兩人越聽他這麽辯解,越以為他是想要隱瞞事實,不願當麵承認。便都捧腹大笑,把手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