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靈姬公主

卻說那老人走進屋子,把手中拐杖輕輕擊地,屋內燭火瞬間明亮起來。他走去桌邊坐著,自顧倒著茶水來飲。

大蒙問他:“老爺子,你一個人住在這裏?”

那老人說:“不然還有誰住?”

大蒙左右走看一遍,見牆麵上畫有一幅蛟圖。那蛟長得蜥首鳥翼,蛇身鷹爪,兩肋生出一雙巨大肉翅。騰飛在山林上空,口中吐著烈火。形象崢嶸可畏,卻又栩栩如生。說不出是個什麽凡間怪物。

大蒙笑說:“老爺子,你畫得真好看,很有匠師造詣。不過這種長著翅膀的龍,世上不可能有。”

那老人輕笑:“但願沒有。”

大蒙問:“如此說來,你是憑空想象繪畫,卻並沒有見過這種怪物?”

那老人說:“在東土尚未看見,不過我相信它一定會有。”

大蒙疑問:“何以見得?”

那老人說:“一種預感。”

大蒙猜不透他有什麽奇特想法,把話誇他:“老爺子就像一位世外高人,多才多藝,神秘又不平凡。”

那老人說:“不要害怕,其實我們都是一樣,來自骨族部落。我以前曾是部落裏的通靈祭司,名叫風長星,是你們那族長的父親,你聽說過我嗎?”

大蒙聽他自稱部落中人,還是老族長的父親。瞬間想到部落裏是有這麽一個神秘祭司,不想卻讓自己給遇上了。此刻心中再無任何顧慮,連忙走來桌邊坐著,拍手笑說:“原來老爺子便是咱們部落那位通靈祭司,我曾聽叔叔說起過你。說你很有智慧,神秘莫測。”

那老人問:“孩子,你今年有多大了?”

大蒙說:“我已經是獻過成人禮的獵人了,按照咱們部落傳統,我能叫你一聲大祭師嗎?”

那老人說:“我不介意。”

大蒙詢問:“大祭師,你為什麽要選擇離開部族,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流浪呢!”

那老人說:“因為我看透了自然萬物,所以不再羈絆於世間煩惱。”

大蒙撓頭疑惑:“一個人可以放得下一切紅塵牽掛嗎?那家人該怎麽辦?”

那老人說:“你說得對,一個凡人,確實不該輕易放下人倫牽掛。可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就隻能孤獨地走完這段人生。”

大蒙勸說:“大祭司還可以回去部落,主持族民儀式。就像老族長那樣,德高望重,部落族民都很尊重。”

那老人輕笑:“我怕是做不到了。”

大蒙笑問:“大祭師,你剛才使出那個移石魔法,感覺太神奇了。那你還能表演一個隔空取物嗎?”

那老人知道他童心未泯,好奇於新鮮事物。便把轉頭看著牆邊拐杖,淩空招一招手,那拐杖如有靈性,緩緩飛來手上。直把大蒙看得目瞪口呆。

那老人問:“你還想看什麽?”

大蒙尋思一會,從懷裏掏出一枚銀幣放著,指問:“能否把這枚銀幣,變作金幣?”

那老人就把掌心輕輕拂過銀幣,隻在眨眼之間,銀幣果然變成金幣。

大蒙拿在手中細看,果然絲毫不差。嘴裏驚歎:“天呐!大祭司會用神術,真了不起。”

那老人說:“這叫幻術,不叫神術。”

大蒙問:“這有什麽區別可言?”

那老人說:“你把金幣吹一口氣,握在手心,然後打開看看。”

大蒙依言照做一遍,一瞬間,金幣卻又變回了銀幣。”

大蒙搖頭眨眼,指問:“怎麽黃金又變回白銀了?”

那老人解說:“白銀無法變成黃金,眼睛也會出現錯覺。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幻術。如果物體本質上無法改變,那麽幻術也隻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大蒙點頭驚歎:“大祭師,你太神了。”

那老人說:“孩子,你今天看到的,聽到的,都不能說與他人知曉。你要永遠保守這個秘密,能否做到?”

大蒙尋思片刻,默默點頭應允。那老人欣然而笑,把手拍他肩膀讚許。

大蒙又問:“大祭司能否為我預測前途未來?我想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如何,能否心想事成。”

那老人伸手拿起他的左手脈搏,放在耳邊靜聽,閉眼默思許久。稍候,睜開眼睛,放下手臂,微笑著說:“你能心想事成。”

大蒙以為他隻是在拿好話來安慰自己,報喜不報憂,便又追問:“大祭司知道我在想些什麽?”

那老人說:“你想當個將軍,博個功成名就。對否?”

大蒙見他居然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驚得瞪眼看他,合不攏嘴,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感覺他既和藹可敬,同時又為神奇可畏。

二人在石屋裏談聊許久,直至夜幕降臨,月亮升空,大蒙這才辭別老人回去。

兄弟二人正在旅店房中吃用晚飯,見大蒙回來,便問:“你今日去哪了,為何這般時辰才回來?”

大蒙笑說:“我隻是好奇,在城裏到處走看。”

風力華問:“你的銀幣,都花光了?”

大蒙便從懷裏掏出錢袋,放在桌上。

風力華說:“把錢交給叔叔保管,省得你在外麵胡來。”

大蒙說:“我與叔叔一樣,都是成人。身上帶一點錢,才有麵子。”

風力華指笑:“裝大尾巴,真不害臊。”

翌日清晨,白霧漫天。大蒙起床得早,洗漱過後,自顧出門玩耍去了。

風伏林醒來後,走出店門去買早餐。正在街邊走看挑買,忽聞後方街道隱隱傳來一陣呼喝,又有馬蹄聲響,如同悶雷一般滾動。

風伏林回頭去看,卻見城民紛紛避退街道左右,右膝半蹲在地,一片寂靜,似在迎接什麽重要人物。

他詫異間,愣在原地盯看。隻見街道晨霧裏,當先走來兩名青年騎士。身披甲衣,頭戴盔櫻。

左邊那名騎士,三十左右年紀,六尺彪悍身材。一部絡腮短胡,兩條刻臉刀痕。生得麵闊唇方,威風八麵,勢如烈馬奔騰。胸前一條甲帶,座下一匹黑馬。手搦一根黑櫻長槍,腰挎一口三尺戰刀。

右邊那名騎士,二十六七模樣,五尺八寸身軀。**一匹紅馬,腰間一條玉帶。俊白清秀,相貌堂堂。手握長槍,垂掛寶劍。

兩名騎士隊長在前開路,把眼睛掃視街道左右。身後跟隨四五十個持槍騎兵,排成一條長龍,緩緩策馬走來。

街道兩邊城民,全部迎跪在地,看著眼前大隊騎兵路過眼前。

風伏林不知道這是什麽規矩,愣在原地不動,眼睛好奇打量馬隊。

那兩名騎士來得近了,見有一個山民尚未跪迎。就停馬指說:“公主代國巡視,趕緊跪拜恭迎。”

風伏林說:“我不是雪國人。”

那黑馬騎士說:“不是也得跪迎,這是雪國規矩。”

那紅馬騎士說:“身在雪國,就得按規矩來,不要自作主張。”

風伏林問:“公主在哪?”

那紅馬騎士說:“很快就要到了。”

那黑馬騎士說:“趕緊照做,免得麻煩。”

風伏林正要蹲身跪迎,隻因膝蓋有過箭傷舊疾,導致身體重心不穩,一時踉蹌摔倒在地。眾人紛紛嘲笑。

那黑馬騎士指說:“雲電,這人不但眼睛壞了,還是一個瘸子。年紀不大,也真夠倒黴的。”

雲電勸說:“雷奔,休要出口傷人。”

雷奔說:“這是事實,我可沒有栽贓。”

雲電說:“那也不能這樣羞辱別人吧!”

雷奔笑說:“好好,你說得對。”

風伏林雖然身體殘疾,卻也骨氣錚錚,最恨別人當麵說出這等羞辱尊嚴的話。聽那雷奔如此羞辱自己,頓時氣上心頭,怒眼盯看著他。

雷奔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憤怒之色,不但毫無悔意,卻還不甘示弱,把槍指問:“你這是什麽眼神,莫非想要找死?”

風伏林突然伸手抓住槍頭,頂在自個胸口上。

雷奔大驚,當下變得進退兩難,厲聲嗬斥:“放手,不然老子一槍把你戳死。”

風伏林說:“來啊!怕你不敢。”

雷奔怒斥:“他娘的,你想找死不成?”

雲電怕他當眾鬧出人命大事,連忙勸說:“雷兄,這裏人多嘴雜,不要輕易動武。”

雷奔說:“這家夥是不想要命了。”

雲電好言勸慰:“這位兄弟,不必為了一句戲言,鬧得大家都不開心。你先把槍放開,不要意氣用事。”

風伏林說:“他若不下馬賠禮,我絕不放手。”

雲電勸說:“芝麻小事,不必如此在意。看我麵上,還是算了。”

風伏林反問:“要是別人也這樣當眾來羞辱你,你也會就這麽算了?”

雲電愕然無聲,把眼睛轉看雷奔,眼神裏不知道是責怪還是無奈。隻因他一句嘲諷言語,結果鬧出這麽一件尷尬事來,讓人不知該如何善後了。

雷奔見他遲遲不肯鬆手,歉意逐漸變成怒火,就喝問他:“你放不放?”

風伏林說:“有本事你就動手殺人。”

雷奔怒火攻心之下,正要動手使勁。隻聽背後有個女子聲音叫喊:“住手。”

眾人回頭去看,隻見兩個美麗女子,騎乘兩匹白馬,揮鞭奔馳上前。

當先那位公主,二十出頭芳齡,約有五尺六寸身高。身穿魚鱗甲胄,一領白色披風。英姿挺拔,俊美如玉。眼若星光寶石,風采華貴典雅。恰似一朵高山雪蓮,氣質冰豔冷傲,讓人不敢直視她那眼眸。

那公主身後有個心腹侍女,名叫夏清霜。約有二十出頭年紀,高挺嬌俏,樣貌清秀。此刻緊緊跟隨身後,一同前來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