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奇老人

卻說蟒越、典鳳借著夜空皎皎月光,駕駛快馬飛奔而去,不到一刻鍾,來到那條臭鼠巷附近林子。

四人翻身下馬,看著群屋走去。忽聞前方一陣呐喊聲起,快步奔來二十幾個青壯漢子。手持刀劍斧鉞,殺氣騰騰,虎視眈眈。

蟒越二人也不敢大意,拔出腰刀來提防,把兩人護在中間。星童、月孩見事情越鬧越大,皆嚇得心驚肉跳。

兩邊僵持片刻,隻見那對貓狗兄弟持刀奔來麵前,怒目盯看二人,氣呼呼說:“兩個混蛋,竟敢多管閑事,幫著兩個小鬼來撩撥虎須。今夜還敢主動送上門來找死,那我成全你們便是。”

蟒越冷笑:“兩個畜生,不知悔改。以為人多我就怕了?”

典鳳說:“我聽人說,在這殺人,府衙不會前來多管閑事。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山貓抖著手中刀鋒,冷笑幾聲:“今夜這個陣勢,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出去?”

蟒越冷笑:“我們即便走不出去,也要拉上你們墊背,如此才算值當。”

那二賊大怒,把刀一舉,率領刀斧手圍攻上前。

蟒越揮刀相迎,戰不片刻,一連砍翻數人,挺刀直奔上前。那山貓也揮刀來鬥。

兩邊對戰三十回合,山貓抵擋不住攻勢,節節敗退,便指揮眾賊一並上來圍毆。

典鳳也與那土狗力戰三十餘合,一腳把他點翻在地。正要結果性命,卻擋不住那邊人多,被拖救了出來。

這對凶貓惡狗,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哪裏受過這等欺負?隻顧率人惡狠狠廝殺糾纏,把刀劍來亂搠。

混戰中,幾個刀斧手早把星童與月孩捉拿在手,把刀架在脖子上,以此為質,脅迫二人棄刀就縛。

兩人心中知曉,若是放下手中兵器,結果必死無疑,因此不肯妥協。二人前後砍翻了七八個賊,嚇得他們不敢輕易近身。

那土狗怒叫:“若不放下武器,我便宰了他們。”

蟒越冷笑:“雪國自有刑法,妄殺孩童者,必受千刀萬剮之罪。我若告上府衙,申報王宮,我量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那對貓狗知道這話說得不假,立時被驚嚇住了,不敢妄自殺害孩童,給自己惹來滅頂災禍。

兩邊相互僵持,誰也不肯做出讓步。隻聽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響,眾人回頭去看,卻見鞍上有個老人,騎著一匹黑馬,披著灰袍鬥篷,手持一根拐杖,慢悠悠走來人群這邊。眾人盡皆目不轉睛,啞口無聲。

那老人來得近後,一雙鷹眼掃視眾人片刻,緩緩翻身下馬,淡淡地說:“你們成年人爭鬥恩怨,為何要把孩子也卷入其中?”

那土狗雖然住在臭鼠巷裏多年,日常也曾見過這個老頭,也聽人說過他會使魔法妖術,卻從來不曾見過。因此心中無畏,隻以為他是一個瘋癲老鬼,並不把他當一回事。

那老人說:“把孩子放開。”

土狗瞪眼:“說放就放,你以為自己是誰?”

那老人也不多言,就迎麵步步走上前去。眾刀斧手也都聽說過這個怪老頭的厲害事跡,皆有畏懼之心,不敢上前阻攔,腳步直往後退。

土狗見他滿麵從容鎮靜,目中無人,瞬間被他那強烈氣勢給震懾住了。就捉著星童衣領往後退走,嘴裏叫喊:“不要過來,不然休怪刀下無情。”

那老人麵無表情,隻顧往前走去。土狗惱羞成怒,就撇開星童,揮刀往他頭上砍去。

說來也怪,他那一刀砍得凶狠有力,正常人若是不作提防,腦袋必會開瓢兩半。那老人卻似沒事一般,依舊安然無恙。

原來,土狗剛才那一記刀,距離老人頭上還差一寸距離,卻怎麽也落不下去,如同被無形氣牆阻隔了一樣。任憑他雙手如何往下使力,卻也是枉然。

眾人都看呆了眼,目不轉睛,不知那老頭是怎樣做到的事?

隻見那老人睜眼之間,刀鋒突然被彈入半空之中,震得土狗腳步急往後退,一陣踉蹌摔倒,坐在地下發呆起來。那把刀卻不偏不倚,刀尖正好落在兩腳中間,險些刺斷自個**龜驢。嚇得土狗嘴裏驚叫一聲。

那老人又轉看了山貓一眼,還未說話,便嚇得他連忙放開月孩衣領,一臉茫然若失,不敢有任何無禮的舉動。

那老人一言不發,返身走去馬邊,解下鞍座後,把手輕輕撫摸鬃毛,嘴裏不知說了一些什麽密話。隻見那馬似乎聽懂了人話,微微點頭,返身走去。

那老人也不再多管閑事,眼睛看著巷子,提著鞍座,一步一拐,走回自個屋宅去了。眾人眼睛盯看著他離去,嘴裏久久無聲。

蟒越與典鳳,從不相信世人會用魔法,認為那不過是幻術與障眼法罷了。目下親眼所見,自知那絕非幻術所為。心髒不禁砰砰震響,口中頻頻吐著涼氣,暗暗喝彩不已。

眾人親眼見過這種神奇場麵後,哪裏還有爭鬥之心?紛紛把刀劍收入鞘中,就地圍坐一團,相互商議這件離奇怪事。

蟒越詢問:“阿狗,剛才你是怎麽一回事?刀是如何從手裏震脫出去的?”

土狗愕然地說:“我不知道。”

蟒越又問:“你那會是真想砍他,還是做做樣子?”

土狗苦笑:“我那一刀明明已經砍下去了,可我又覺得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攔住了。像股氣流、又像一股強風。無論我如何使勁,都是徒勞無力。”

典鳳疑問:“這是不是幻術?”

土狗搖頭:“我覺得這不是幻術。如果是正常人,我這一刀,早就把他砍殺了。可他不但沒事。還把刀給震飛了去,這也太可怕了。”

山貓說:“我也聽人說過,這個老頭會用黑暗魔法。曾經有人見他渡江過河,如履平地。今夜親眼所見,果然令人大開眼界。”

典鳳唏噓一聲:“真沒想到,這裏竟然住著一個魔法老人,當真了得。”

土狗驚恐地說:“我如此對他行凶傷害,他不會要懷恨在心,日後對我來報複吧!”

蟒越說:“他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隨時可以下手。”

典鳳也說:“就是當麵殺你,你也會毫無抵抗之力。”

土狗點頭:“那倒也是。”

眾人七嘴八舌,先把這件神奇怪事聊說一會,後又化解開了這樁爭鬥恩怨。那對貓狗兄弟,口頭答應不再為難星童月孩,彼此盡皆釋懷而笑。

蟒越、典鳳了清這樁心事後,載著兩個小鬼,上馬奔回住宅而去。

當夜,月孩二人暫住一家旅店房裏,互相聊說那件神奇怪事,心中好奇萬分。

星童說:“月哥,那個老爺子真是厲害。身體巋然不動,卻能抵擋住迎頭一刀。如果咱們能夠拜他為師,學習他那一身魔法技能,那該有多好。”

月孩心頭正有這個意向,便點頭說:“我們去跟他學習魔法,學成以後,那就天地無敵了。什麽刀槍棍棒,什麽將軍武士,通通不是我們對手。”

星童拍手笑說:“明天我們就去找他,一定要拜師學藝。用不了幾年,我們就能學會了。”

月孩點頭:“正合我意。”

兩個屁孩一陣東拉西扯,做著美妙幻想。聊至深夜後,各自疲倦入睡。

第二日晨,兩人早起身來,吃碗湯麵後,便迫不及待走回臭鼠巷去。

二人來到那個老人的屋宅附近查看,隻見門前站滿漢子,手中拿著大小禮盒,在那喧嘩閑談,似在等著老人開口接見。

原來這些漢子,便是昨夜在樹林裏爭鬥的那夥閑人。自從見過老人施展一回魔法奇跡之後,心中佩服不已,因此想要拜師學藝,期望學成他那一身神奇本領。

過無片刻,那老人前來打開屋門,倚下拐杖,坐在桌邊,嘴裏一言不發,麵上不苟言笑。眼睛如同死魚,靜靜盯看門口人群。

眾人推推擠擠,猶豫片刻。隻見當先一個青年壯著膽子,滿臉喜悅,手中拿著一份禮盒,腳步剛要跨進門來,身軀突然被一道無形牆壁撞翻在地,摔得四腳朝天。

眾人無不看得大笑。隻見門口並無任何阻擋之物,不明白那青年怎麽就突然摔倒在地了。

那青年誤以為是自己腳滑摔倒了,因此並未多想什麽,連忙爬起身來,拍去塵土,抹一把臉,依舊往屋內走去。結果又是一樣,好似被一道看不見的牆體撞翻在地,痛得他捂著臉麵,嘴裏一片聲叫怪。

又有一個壯漢偏不信邪,提著禮盒,大步走進屋去拜師。隻聽砰地一聲脆響,那漢子直挺挺被撞翻在地,滿嘴都是鮮血。嚇得他瞪著眼睛,丟掉禮盒,嘴裏大叫有鬼,連滾帶爬,慌忙逃走而去。

眾人見他兩個不是裝模作樣,這才嘩然驚駭,無不認真琢磨。經此一事後,無人再敢擅自走進屋去,都圍在門邊愣眼盯看。不明白門口到底有何怪異之處,為何那二人會被撞得頭破血流?

有人詢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那漢子指說:“門口好像有道石門,我撞牆了,走不進去。”

有人疑惑:“門口空無一物,哪有什麽石門?”

那漢子驚訝:“這就怪了,我剛才已經撞頭兩回,怎麽可能有假?”

有人對他慫恿:“你不妨再去試試,老爺子正在桌邊等著。你若有緣,一定能夠進去。”

那漢子早被驚嚇住了,不敢再去胡亂嚐試。他小心翼翼,把手伸入門內摸看,卻又一片空白,並無任何實物阻擋,但是人又走不進去。隻唬得他心驚肉跳,不明白這是什麽原理,以至於如此怪異。

那老人見無人能夠走進門來,眼神頗為失望,嘴裏歎息一聲後,上前把門輕輕關閉。

無論門外那些拜師之人如何拍門叫喊,屋內卻靜得出奇,並無半點嘈雜聲響。似乎聲音已被無形之門阻斷,絲毫進不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