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埋伏

我不知道我一番話,是否說動了這個女軍官,對方總算是鬆了口。

這女軍官長的,還算漂亮,隻是眉眼之間,總是彌漫著一股殺氣。

師傅曾經教過我相書,相書雲,眼白多,曈仁小的人,不論男女,殺心尤為重。

要是說話聲帶著一股金屬的回音,尤其兩頰無肉的女子,心思往往更加歹毒。

對方居然竹筒倒豆子,對我交代了個徹底。

這一下我為難了。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

可事到如今,我也無從選擇,畢竟領著這三十多人在山區與大股日軍來回周旋,是非常艱難的事。

途中還得押著一個女軍官。

好幾次險象環生!

有一次,一小隊日軍就在我們的山腳下路過,隻要有一人抬起頭向山坡上張望,就會發現我們。

那女軍官,拚命想掙紮,呐喊,幸虧被旁邊的人死死捂住了嘴巴。

一連幾天下來,村子裏根本不敢去,隻能吃點山間的野果。

要不是之前,每個人的幹糧袋裏存了點小米,怕是早就斷糧了。

可是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

如果想活下去,隻能各自散去。

而在這之前,必須找到那個皇道派門人,想辦法阻止他。

隻有這樣我才能完成,我來的任務,才算不虛此行。

大概幾天下來,這女軍官也被餓得夠嗆。

這家夥細皮嫩肉的,怕是打娘胎出來,也沒受過這罪。

可能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她居然向我交代出兩天後,那個皇道派的門人也就是她的師傅,天皇的國師,小則玉耳,將要去萬人坑,監督修造鎮魂塔。

穿越到這裏,方位有些偏差,但離萬人坑肯定不遠。

再三詢問下,才曉得日本人要是去萬人坑的必經之路。

我準備計劃伏擊這些家夥,關於伏擊地點,也早已選好了。

一線天。

兩邊山崖陡峭,亂石嶙峋,中間隻能容兩個人並排而過。

山上草木非常茂密,在這裏打伏擊最好了。

這條峽穀又細又長,我命人接連砍伐了幾根巨木,準備日本人一進來,就把這些巨木,連同山間的巨石,一起推下山。

這麽一來堵住了兩邊的穀口,小日本插翅難飛。

為了彌補彈藥的不足,山崖兩邊準備了好多亂石,隻等日本人一來,就狠狠往下砸。

將近幾十米高度的,山崖上落下石頭,殺傷力一點也不比子彈少。

一切準備停當以後,就等日本人上套了。

至於那個女軍官,我派了我幾個信任的人,看管。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三十多個人從早上一直快要等到了,天擦黑也不見日本人來,我都有些懷疑,這裏軍官是不是對我撒謊?

就在我非常惱火的時候,忽然山穀那頭燈光閃爍,隱隱的聽見了汽車的聲音。

有門兒!

片刻工夫,日本人的斥候騎馬來到山穀,拿著望遠鏡四處望。

這是個關鍵時候,我們伏在草木中,一動也不敢動。

好在那斥候也隻不過裝裝樣子,大概看了一下,就回去稟報了。

日軍早已將這裏當成了他們的大後方,根本想不到會有人埋伏他們。

沒一會兒功夫,大部隊過來了,先是幾輛摩托車,緊跟的是一小隊日軍最後就出現了一輛黑色小轎車。

後麵還跟著幾輛大卡車,蒙著篷布,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

也真難為那司機了,這路況,居然還能開車。

沒一會兒工夫,日軍都到了我們眼皮底下,我一直耐心等待,等整個日軍小隊,全部進來。

可等著,等著就不對勁兒了。

靠,怎麽這麽多人?

這可不是,女軍官告訴我隻有幾十個人的小隊,這規模,少說也有300多人。

烏泱烏泱的,前鋒都快出了穀口,後麵的人還沒進來。

好在這峽穀非常的長,又等了一會兒,有兩個勞工跑過來,滿頭大汗小聲的對我講:

“頭兒,已經全進來了!”

我一聽這話,馬上下令:“趕緊讓他們推下那些巨石,堵住兩邊的穀口!”

那人點了點頭,馬上下去傳命了。

可又一人跑過來告訴我一個極不好的消息:

“頭兒,那個女軍官跑了!”

“啥?”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壞了!

果然出問題了,在我下令不久,後麵的穀口巨石一下子被推了下去,直接堵住了退路,可是前麵的卻沒動靜。

日本人這時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不能不說日軍訓練非常優良,遭遇這突變,根本處變不驚。

馬上就有迫擊炮手,打好炮架,向兩邊山上打炮。

我怎能等他們從容射擊,大手一揮,亂石如雨點一般,像峽穀中的日軍頭上紛紛砸去。

瞬間死傷一片。

可我們也不好過,日軍的頭一輪炮擊也到了,爆炸此起彼伏,當場就被炸死了四五個。

更讓人心驚膽顫的是,前麵的日軍跑出山穀後,並沒有舍棄後麵的,反倒從山背後兩側,衝了上來。

這麽一來,我們這三十來人,20來支槍,頓時陷入了絕地。

眼見那女軍官,居然在前麵指揮,我一下就來了氣,舉槍瞄準,砰的一聲,那家夥的頭猛地向後一甩,倒在地上。

向我們進攻的日軍,一下子群龍無首,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可峽穀中的日軍,也極不好對付,躲入了射擊死角,不停的往山上打炮。

一輪一輪又一輪的炮擊,打的我們根本不敢靠近山崖邊上。

就在這時汽車的發動聲音,猛的響起。

黑色小轎車一腳油門踩到底,瘋狂向前衝,後麵緊跟著兩輛大卡車。

我馬上舉槍,一槍打死了黑車司機,小轎車一下子四腳朝天,撞翻了摩托車。

這麽一來本就狹窄的峽穀,更加堵得死死的了。

可是,戰局忽然逆轉,上百名日軍,從兩側山崖,向上衝鋒。

這我們怎麽能夠頂得住?

好,在我們這30個勞工當中,也有很多人是戰俘,上過戰場的。

劈裏啪啦一頓槍響,打死了前麵一排衝鋒的散兵。

可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我們這邊剛一露頭,砰砰砰幾槍,幾乎都是點射,瞬間倒下七八個。

大部分人都是平民,哪見過這場麵?

說實話,我雖然當過兵,也沒見過這個。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活生生的人,頓時腦漿濺你一臉,屍體撲通栽倒在你麵前,我也幾乎快嚇傻了。

更別說他們了,當即就有十幾個人,扔下槍就跑。

他們這一跑不要緊,我這隊伍算是完了。

大概日軍也聽出我們這邊的槍聲稀疏了下來,竟然開始上刺刀。

日本兵們的刺刀,明晃晃的,個個嗷嗷怪叫一聲,端著刺刀就向我們衝了過來。

有三五個日本兵,端著刺刀就朝我衝了過來。

嚇得我,魂兒都快飛了。

關鍵是人家,邊衝還邊嚎喪,氣勢十足,斯拉斯拉的聲音喊成一片。

我砰的一槍,直接幹死了頭一個。

可前麵那人剛撲倒在地,後麵的踩著他的屍體,一躍而起就朝我刺了過來。

砰的一槍,打中那家夥的脖子,鮮血濺了我一臉。

可是後麵那個家夥端著刺刀,離我連兩米也沒有了。

再扣扳機,子彈打空了。

急切間,趕緊拉槍栓上子彈,結果手忙腳亂,又哆嗦,十幾發子彈掉了一地,好不容易摁進去一發,還卡了殼,怎麽也拉不動槍栓。

那家夥,赤著上身,我都能看見這家夥胸前的黑毛,端著白亮的刺刀,哇哇的怪叫著,刀鋒遞到了我的眼前。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師傅就說過我,遲早會在女人身上倒黴。

果然這嘴是非常的毒啊!

我幾乎絕望的閉住了眼。

砰的一槍,熱乎乎的血濺了我一身,緊跟著有人壓倒在我身上。

睜眼一看,居然是那個滿身黑毛的日本人,死了還瞪著死魚眼看我。

我還納悶兒,怎麽他就死了呢?

這個念頭剛想起,忽然那無比熟悉親切的軍號聲響起。

衝鋒號!

我瞬間熱淚盈眶,完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是咱自己的人民子弟兵,八路軍來了。

山穀下,紅旗飄揚。

日軍,好比大水崩沙,冰雪消融,轉瞬間瓦解,個個抱頭鼠竄,跪在地上,高舉雙手。

誰說日本人個個都剖腹自殺來著,扯淡!

真應了一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帶隊來的是郭連長,一個濃眉大眼,牙齒潔白,看誰都一臉親切,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灰布軍裝,一把就上來抓住我的手:

“同誌,我都看見了,好樣的!”

雙方一見麵,我才知道,八路軍早已獲知了情報,說是有一股日軍後勤,要從這裏路過。

可這情報有些不準,地點給搞錯了。

本來八路軍的埋伏地點,離這兒還有一裏地。

要不是我這邊,率先打響第一槍,隻怕是咱們的子弟兵,也就無功而返了。

說起來這可都是緣分啊。

可我心裏並不記掛這些,趕忙下去,打掃戰場。

我最懷疑的那個黑轎車,裏麵肯定有我想找的人。

可讓我失望的是,沒有,隻有一個司機和一名帶刀日本軍官。

至於那後麵的兩輛卡車,則是裝滿了彈藥,槍械。

那個皇道派的國師到底在哪裏?

我隻好一具屍體,一具屍體的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