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亂
第六十九章 大亂
一場鬧劇終究還是平淡收場，因為左相府和平南王府的沉默讓一些有心人也無力將事態擴大。
顧信義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露過麵，傳聞是被禁了足，也反應出了左相真正的態度還是有所保留的。
相比之下亦青梅和李沐反而日子要更加滋潤，不過李沐有些忌諱宮中的糾葛，始終都不曾踏出書社。
亦青梅也因為當街“行凶”，一時半會兒也不想出現在世人眼中。每日在書社中陪伴李沐飲酒作詩，久而久之竟然也染上了書生的怪毛病。
書生喜歡言政，越是有才氣的書生就越喜歡跟人辯論國事。而京都府中雲集著唐國眾多的才子，又恰逢一個動蕩的時勢，所以這幾日亦青梅也惡補了不少這方麵的知識。
眼下最熱門的事情無非就是誰人為太子之事，不少人都支持大皇子李程曦，認為長子繼位才算正統，而且大皇子無論是在朝中還民間都有極其高的聲望，如果能成為太子將來繼承皇位絕對是一帆風順。
不過也有少部分人反駁這種言論，原因無非就是以當今聖上為例。聖上昔時也並非呼聲很高，曾經被先皇冷落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聖上在天狼穀一戰中強勢的表現扭轉的頹勢，最終才如願以償的登上皇位。
雙方雖然政見不同，不過各自卻有各自的理據，誰都無法無視對方的觀點，爭辯的雖然激烈卻也分不出勝負。
皇城之中許久沒有定論，興許唐皇就是想要聽從一下民意，順便給兩位皇子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們能夠展現出自己最強的一麵。
仁德書社。
李沐站在二樓廂房窗口旁觀望，以為有辯論賽時他也時常會按耐不住一同參與。隻不過這次不同，他不反對書社之中有人言論這麽敏感的話題，但是他不能參與。
他的一舉一動會被有心人刻意放大，因為他的行為直接就能夠代表整個平南王府，在這麽敏感的時期他是不會輕易就留下話柄的。
在外他無法跟人交流這件事，但不代表在房間裏也不能言論，他終於忍耐不住火熱的望向亦青梅。
正低頭吃著茶點的亦青梅突然一顫，似乎是感受到周圍發生了微弱的變化，這一抬頭正望向李沐那火熱的目光。
亦青梅頓時感到一陣惡寒，幹笑道：“你用這種眼神望著我幹什麽？”
李沐幹咳一聲，說道：“我隻是想問你關於太子之位的看法，你覺得哪一位皇子最有可能當上太子？”
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兩人，而對於仁德書社的了解李沐自然不擔心會隔牆有耳。
“其實呢，我對皇室之中的事情了解的並不詳細，這太子之位誰能當上我真的沒法斷言。”亦青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似乎是早就有心理準備，李沐並沒有失望的神情，低聲說道：“陛下心中想立的應該是大皇子李程曦，從他對李程曦的寵愛程度就可以看出。況且李程曦德才兼備，又有帝王之相，在朝中支持者眾多。如果不是陛下有意為之，在沒有成為太子之前憑李程曦的智慧他是不會觸犯陛下的逆鱗的。”這是他深思許久得到的答案。
“之所以陛下遲遲未曾定論，無非就是想替大皇子解決後患，太子之位一日未定，朝中就猶如風雲際會，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被望在大皇子眼中，將來成帝路上能方便掃清一些障礙。而另一方麵則是陛下有所顧忌，二皇子背後站著的是人屠南宮正，南宮正是大唐軍神，掌管天下所有兵馬，軍中無人不對其信服，即使是陛下都不敢輕易妄言。”李沐又從另一個方麵著手考慮了一番。
繼續吃東西的亦青梅聞言問道：“為何南宮正會支持一個不得人心的二皇子而不是選擇李程曦？莫非是他想借此機會跟陛下示威，難道他有心造反？”這的確讓他十分好奇，掌管天下兵馬心中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也不奇怪。
李沐想了想，無奈的說道：“這就無從而知了，在陛下得勢之前也是默默無聞，跟隨他的就隻有顧秉尹和南宮正。沒有人清楚在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總之陛下對他們二人無比之信任，因此一個在朝中為相權傾朝野，另一個則在軍中為將號稱軍神。不得不說這兩人對陛下也是絕對的忠心，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出過任何的狀況。”
這件事莫說是亦青梅覺得奇怪，連李沐都有些想不通。功高震主這是古來都忌諱的事，顧秉尹還好說一直在朝中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翻不起多大的浪。可南宮正不一樣，掌管唐國所有兵馬，一言一行絕對比虎符要好用，要是生有二心後果絕對不堪設想，恐怕也就隻有唐皇敢這樣用人。
而最近南宮正沒有在京都府，因此導致二皇子被大皇子的勢頭壓的有些喘不過氣，基本上滿朝文武都站出來支持李程曦為太子，隻是陛下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李沐和亦青梅也一直躲在仁德書社之中不外出見人，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過最終他們還是無法持續下去，因為京都府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顧信義死了。
莫名其妙的，顧信義死在了朱雀街上，被人當場格殺。手段果決狠辣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不留餘力，就這樣本來就滿城風雨的京都府一下子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沒有任何懸念的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李沐和亦青梅，所有人都認為顧信義的死一定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顧信義在京都府中紈絝不堪，不過京都府中的確是無人敢惹，所有人都忌諱顧秉尹的存在。
而這段時間也就隻有李沐跟亦青梅膽敢在京都府跟顧信義起正麵衝突，而且亦青梅還斬殺了顧信義的一個隨從，這就更讓人懷疑是亦青梅幹的。
外麵的天被捅了個大洞，李沐知道沒有可能繼續躲在仁德書社之中不作為，特別是現在流言四起都在議論是亦青梅殺了顧信義，三人成虎這件事越傳越大鬧得沸沸揚揚。連陛下都震怒親自布下聖旨全城緝凶，發現真凶者或提供有利線索者賞賜黃金萬兩。
這等舉動更是讓這件事情翻起了滔天巨浪，而深入流言之中的李沐認為現在的局勢非常的被動，如果還是不作為的話將會陷入死地之中。
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疑凶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這讓無數人都尾隨在他們身後，想要順藤摸瓜發現端倪。
左相的獨子在京都府斃命，這無疑是重大的新聞。
而顧秉尹卻十分的平靜，並沒有失去理智的要將京都府都翻過來查找出真凶，他隻是差人出去將收集到的資料每日都上報給他，這種出奇的冷靜才是另李沐擔心的地方。
顧秉尹也曾經來尋過李沐，當時在悅和樓之中碰麵之時讓京都府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裏。
顧秉尹隻是坐下和李沐亦青梅吃了頓飯，氣氛非常的祥和，就仿佛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溫馨的大餐一般。
這種氣氛絕對是不正常的，李沐也非常的詫異，他不習慣這樣的氣氛，隻是顧秉尹不開口他也不好把話茬接下去。
酒足飯飽之後顧秉尹才真正的讓主題進入了正題。
“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是不是死在你們手中？”讓人更加詫異的是顧秉尹直接了當的問出了話，語氣平靜的仿佛是在詢問今晚打算吃什麽一般。
李沐很鄭重的說道：“不是我們幹的。”
顧秉尹沉默了一陣，丟下了一句話離開了：“在沒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我就當這一切是你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