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投名狀

噠噠噠……

“大都督,鄭破陽他們回來了!”

負責放哨的明教弟子這時候高聲的呼喊起來,他已經看清了這一股馬蹄聲的來源,為首的正是鄭破陽,在他身後一字排開,大約有一百人的馬賊緊跟其後。

“大都督,咱們要不要有所準備?”

放哨的弟子以教中特有的手法告知了鄧友德,鄭破陽他們現在的情況,一百來號的馬賊,如果鄭破陽有什麽異心的話,他們這一番衝刺起來,絕對會造成毛天驍他們巨大的損傷。

“沒有必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毛天驍說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卻是極力的希望,能夠將這一股馬賊收編在自己的手中,這一支馬賊屬於機動力量,如果發揮得好的話,絕對是自己手中一柄尖利的刺刀。

想要自己培養出這一百來號人的騎兵,毛天驍不知道要到何年馬月,像傅友德他們經過了大半月的磨練,隻能算是騎在馬背上的戰士,技術水平比這些馬賊可就差遠了,和真正的韃子比起來,幾乎是孩童和成年人之間的差別。

毛天驍也就是看到了此中巨大的差距,才一心想要降服這一股馬賊,隻有在這個馬賊的基礎之上,進行嚴格的軍事化訓練,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拉近和韃子騎兵之間的距離,也隻有如此才能在以後的戰場廝殺當中,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從而進一步的壯大自己。

毛天驍這一次其實是在賭,賭他自己對於鄭破陽這種人物心理的把握,或許毛天驍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真正的心理學,但是這麽多年的特種兵作戰經驗,還是讓他有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應能力,那就是戰場上麵的嗅覺。

放在古代,可能認為說的有些玄乎又玄,但是對於現代人來說,這隻是一種戰場上的本能反應,有的時候往往能夠代表著真實的判斷。

“大都督,鄭破陽幸不辱命,召回一部分弟兄,至於其他不肯回來之人,已經砍下了他們的腦袋,請大都督過目。”

鄭破陽等人一個個翻身下馬,他們馬背之上的行囊上麵此刻是血跡斑斑,在他們扔在地下之後,才從中滾出不少的頭顱。

這些頭顱上麵的血跡尚未幹涸,顯然是剛剛砍下不久,在鄧友德的吩咐之下,之前剛剛被饒過一命的馬賊小嘍囉,分出幾個人,將這些頭顱歸攏在一起,並且報出這些頭顱主人生前的名字,在驗證著鄭破陽所言非虛。

“鄭破陽言而有信,我也兌現我的承諾,隻要你們改邪歸正,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如果有人再拿曾經過往的事情挑撥是非,休怪我軍法從事。”

毛天驍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因為之前鄧友德他們和馬賊之間結下的不解之仇,如今將馬賊主要首腦絞殺一空,剩下來的這些人,當初的仇恨也就淡了許多。

毛天驍這個時候也是以自己的麵子,強行壓製下鄧友德等人心中的怨恨,至於是否能夠讓他們和平共處,為了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毛天驍也顧不了許多。

“大都督放心,屬下懂得。”鄧友德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畢竟有著不少兄弟確實是死在了這些馬賊的手中,雖然不能夠具體到哪一個人的頭上,但事實始終是事實。

毛天驍對於他們北鎖紅軍來說,有著救命之恩,而且也殲滅了大部分的馬賊,算是仁至義盡,現在收編這剩下來的一部分馬賊,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表弟,以前是表哥做的不對,我代弟兄們給你們賠個不是,以後我們一定改邪歸,若是有誰違背了今天的誓言,你就拿刀砍了哥哥的頭顱我絕無怨言。”

鄭破陽身上血跡斑斑,有幾處傷勢曆曆在目,顯然他這一番收攏馬賊之行,並不是那麽的順當,這些被砍掉的頭顱就能夠說明問題。

“但願你好自為之,大都督有肚量,並不代表大都督就是非不分,大都督的怒火,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於私,鄧友德非常希望鄭破陽能夠改邪歸正,於公,目前他們確實需要倚仗這一支馬賊的機動能力,可以預見在毛天驍的率領之下,恐怕這一支馬賊將成為一支真正的騎兵。

這一點鄧友德十分的自信,因為毛天驍馭人的手段,他著實見識了一番,像鄭富陽這樣喜歡耍小聰明之人,在毛天驍的大智慧麵前,隻能是俯首稱臣。

所以他在敬畏毛天驍的同時,自己心中也是在暗自嘀咕,毛天驍年歲並不是很大,為什麽腦海之中就有著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呢!

現在他們都騎著戰馬,所以行動能力十分的便捷,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又回到了廣宏寺,張椿等人看到毛天驍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個個也是激動異常。

得知三當家鄭破陽改邪歸正的時候,張椿也是點了點頭,鄭破陽這一次收攏殘兵,並且將拒不投降的馬賊全部砍殺,做一份投名狀,算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同。對於之前的那一筆筆血仇,雖然還不能就此一筆勾銷,但是也淡化了許多,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今後共同作戰,應該能夠得以消除。

“大都督還真的如你所說,這裏還儲藏不少糧食和鹽巴,有了他們弟兄們終於能夠挨過難關了!”

這時候,張椿來到毛天驍的麵前,興高采烈的說道,毛天驍在帶領鄧友德他們追擊江飛雲的時候,將廣宏寺幾處秘密藏匿糧食和食鹽的地方,告訴了張椿,他相信以金破虜他們的能力,就算是要帶走一部分糧食和大鹽,也隻能是很少的一部分。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張椿等人在廣宏寺幾處秘密藏匿地點,找到了很多的糧食和大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現在他們家聚在一起,差不多有六百人之眾,卻一點也不為糧食發愁,足見金破虜他們留下的糧食,還是頗為可觀的。

而有了這些糧食等物資的供給,鄧友德這一幫人終於得到了恢複,至少表麵上看去,每個人都多了幾分精神,連番大戰之下,隨著他們人數的減少,不少武器裝備都能夠分配到人手一件甚至兩件,如今再看看他們聚集在一起,氣勢已經翻了幾番。

這幾天毛天驍並沒有要求他們做什麽,隻是要求眾人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能夠記錄下來,這不單單是有關金破虜、柳五爺等人的行蹤,還包括其他的一些信息。

古代社會就是一個信息閉塞的場所,和現代社會信息四通八達,完全不能夠相比,所以毛天驍隻能采取這種最為原始的方法,慢慢的積累信息。

相信隻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堅持以後,他身邊必然會聚集更多的信息,然後從中選擇有用的編輯成冊,就能夠為他的判斷提供足夠的信息支援。

鄧友德等人,包括鄭破陽這個讀過私塾的秀才,也不明白毛天下為什麽會做這個無用功,畢竟這些人腦海之中的消息,紛亂蕪雜,很多就是無用的垃圾。

“三當家的,你說大都督是不是有意排擠你,讓你做這個記錄的破爛事,我看著不服?”

這幾天,鄭破陽被毛天驍拉了壯丁,一個個的記載這些人口中所說的信息,有些信息幾乎就是吃飯打嗝放屁一些芝麻小事,十分的煩人。

“不得胡言,以後莫要再提三當家的這個詞,如今咱們都是紅巾起義軍的戰士,你哪隻眼睛看到大都督排擠我了,沒有見到鄧友德那小子還十分羨慕我呢!”

跟在鄭破陽身邊的這幾個家夥,自然是他的心腹之人,不過這些家夥頭腦簡單,隻能看到表麵文章,不知道真實的情況。

要是毛天驍真的排擠他鄭破陽,完全可以將他晾在一邊,或者給他一個什麽虛職,讓他遠離權力的中心。

現在毛天驍讓他記錄這些人提供的消息,除了看中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識字之人以外,另外一方麵,恐怕是在考驗他搜羅這些信息的能力。

目前雖然他還沒有和毛天驍進行深入的交流,但是這些天毛天驍做出的一些命令和安排,非常的有講究,雖然看似各個之間沒有關聯,但是這些東西在戰爭來臨的時候,完全會成為他們做出合理判斷的框架和基礎。

“那我該叫你什麽呢,大都督也沒有給你一官半職,憑咱們這些人馬剛剛投靠過來,我看大都督恐怕也給不了什麽高官吧!”

一提到這個,鄭破陽心裏也是有些忐忑,因為鄧友德等人,他們都是北鎖紅軍之中突圍出來的將領,現在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精英分子,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百戶軍官。

毛天驍如果給他一個一官半職,哪怕就是千戶軍官,和鄧友德他們比起來還是要矮上一大截,這以後還有如何在軍中抬起頭來?

他們這一幫馬賊,想要有出頭之日,可就不知道是何年馬月了!

“東嶼山的弟兄們回來了!”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歡呼的聲音,之前被鄭破陽扣留的那些北鎖紅軍的俘虜,現在在他去信之後,已經被安全的帶了回來。

也就意味著有了這一幫人的加入,鄭破陽和鄧友德之間的兵力對比,幾乎達到了1:10的地步。

“不知道大都督還能否彈壓得住鄧友德他們?”

不知不覺之中,鄭破陽已經站在了毛天驍的立場考慮問題,他立馬帶著身邊的手下來到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