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狗咬狗
“大都督，還真的出現了！”
大軍出動不過半個時辰，他們已經看到了前方一陣的旌旗招展，不是賈魯道還能是誰，此刻他身邊不但有騎兵，還有收攏起來不少步兵，足足五六千人的規模。
伯格魯大軍行動，怎麽可能不引起賈魯道的注意，或許正是因為發現是他們自己人的隊伍，賈魯道他們這才沒有進行任何的防範，反而是以一種十分友好的態勢，靜候伯格魯軍馬的到來。
但是此刻的伯格魯，早就受到了毛天驍他們的影響，知道郭子儀善於偽裝自己，更是能夠偽裝成賈魯道他們的樣子。此刻他一看整個陣型真的可以是以假亂真，此刻毫不戒備大軍的到來，肯定是想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伯格魯早就傳令下去，命令他們衣不卸甲刀不離手，這是隨時準備下黑手的節奏啊！
這是活捉郭子儀的大好時機，這樣的大功，伯格魯根本就不會給毛天驍他們，毛天驍他們也樂得在一旁看著敵人狗咬狗，不知道這一場好戲會以什麽樣的結局收場。
很快的，在毛天驍他們的視線當中，伯格魯大軍和賈魯道的人馬幾乎重合在了一起，似乎即將迎來他們會師的盛大場麵。
殺……
就在賈魯道一方滿懷熱情迎接自己戰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他們迎來的卻是一片的刀光劍影，蒙古韃子騎兵戰陣前方的數百人快速的朝著兩邊退至後方，卻是他們後方早就形成衝擊之勢的騎兵，發起了短程的衝擊。
賈魯道幾乎瞬間就被打蒙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支純粹的蒙古韃子騎兵，怎麽會突如其來的對他們痛下殺手呢？
這根本就是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說是新附軍，就像之前毛天驍他們偽裝的那樣，畢竟多多少少在主力隊伍當中，還是有一部分漢人組建的騎兵，尤其是北方的漢人，他們歸化蒙元朝廷已久，所以才有自己的部隊。
如果說是這樣的一支隊伍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的話，還真的是情有可原，但是眼前這一支純粹由蒙古人組建的騎兵，就是讓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朝他們發起進攻啊。
“錯了，錯了，是自家人！”
“都是自家人！”
賈魯道到心中那個急呀，不管是己方偷襲致死的將士，還是被他們反擊而死的蒙古韃子騎兵，死的不管是誰都讓他心痛不已。
今天這是怎麽了？
接二連三的黴運，不但自己差點被偷襲致死，整個戰線全線崩潰，現在還被自家人攻打，麵對的可是全副武裝的正規騎兵。
賈魯道這個主將都被整蒙了，其他剛剛收攏起來的殘兵敗將更加不堪一擊。在麵對如此大規模的騎兵衝殺之中，紛紛的陳屍倒地，可以說死人不是一個一個的死，而是一片一片的倒地而亡。
毛天驍這也算是第一次正麵觀戰，觀看蒙古韃子精銳騎兵發起集團衝鋒時候的情形，真的是非常的無比壯觀和氣勢逼人。
麵對這樣的敵人，毛天驍自知之明，他手中沒有任何力量，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阻攔住這麽大規模騎兵衝擊。
怪不得古人史料記載，蒙古韃子騎兵不過萬，過完無人敵的事實。
滾滾鐵騎，以血肉之軀真的是無法阻止對方，除非這個時候有著無數的大型器械，以投石機或者是火炮這樣一類的武器，才能夠有效的阻止對方。
不過以投石機那樣的攻城器械，或者守禦城池的火炮，這些都是固定的死物，蒙古韃子騎兵又不傻，怎麽會傻乎乎的往上撞去呢！
一旦有了足夠騎兵縱馬馳騁的場地，騎兵的優勢就能夠得到最大的發揮，要麽不動，一動之下就是驚天動地。
毛天驍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廝殺的戰場，心中不斷的算計著，要是自己麵對這樣的騎兵，該有什麽樣的方法才能阻攔對方，他將所能夠想到的辦法一一的對應起來，從中得到了不少非常寶貴的經驗，這些是他一個後世之人，無法從書本上或者從影視劇中能夠學到的東西。
麵對伯格魯大軍的衝擊，賈魯道一方幾乎是一觸即潰，這一次他的慘敗，可不是毛天驍他僅僅是砍去了賈魯道的帥旗那麽簡單。
賈魯道早就被伯格魯身邊的親衛給盯上了，伯格魯更是引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賈魯道，要不是賈魯道身邊的兩個侍衛貼身躍起，替他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恐怕賈魯道到早就一命嗚呼。
伯格魯為了生擒活捉“郭子儀”，已經親自出手，由他帶頭打先鋒，這一支蒙古韃子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紛紛毫不留情的斬殺一切可以斬殺的敵人，哪怕是跪地投降也無用，完全的是一刀過去，頭顱滿天飛。
“大都督，咱們要不要給他們背後來一刀？”
此刻伯格魯大軍全線壓了上去，毛天驍他們已經處於韃子大軍的後方，如果這個時候毛天驍朝著他們屁股上狠狠的咬上一口，恐怕會讓伯格魯大軍損失慘重。
“不可，這是韃子的精銳騎兵，現在他們陣型穩定，以咱們的實力根本就鑿不穿他們，若是比拚騎術咱們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而且不要忘記了每一個蒙古韃子都是射手，恐怕突襲都未必能夠近得了身。”
毛天驍的話無疑是一盆涼水，將眾人從衝動之中給驚醒，之前和蒙古韃子作戰，取得了那一種非戰之罪的勝利，純屬於運氣，今生估計也就這麽一次。
“鄭破陽，你帶著大家原路返回，請秦五爺他們直奔官道，見到小股敵人，就吃了對方，駐紮在西山口，防備韃子騎兵的奔襲。”
毛天驍沒有和眾人一起回去，他要留在這裏查看最後的戰局，倒不是他有多大的好奇心，而是他知道，一旦伯格魯知道自己上了大當，肯定會回頭找毛天驍他們算賬，毛天驍自然要在第一時間之內，掌握他們的動態。
能夠從韃子精銳騎兵手中逃脫升天的斥候，估計除了一鍋飯以外，恐怕很少有人能夠勝任，而當前最合適的人選，也隻有他自己，自然當仁不讓的留下來。
鄭破陽他們都知道，毛天驍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那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他們倒也不是太擔心毛天驍的安全，畢竟毛天驍一個人的目標就小了很多，即便麵對不利的局麵，一個人也容易撤退隱身。
麵對蒙古韃子騎兵一邊倒的屠殺，明知自己無法逃走的賈魯道等人，此刻多年集聚的種族仇恨，一下子完全的爆發出來。
畢竟賈魯道手中的人馬是地地道道的正規軍，也是和徐州紅巾軍一路廝殺成長起來的，之前要不是毛天驍孤注一擲的賭了一把，現在還指不定誰贏誰輸呢！
即便是戰事全線崩潰，可是這短短時間之內，賈魯道已經收攏了這麽多成建製的兵馬，足見他的治軍能力還是有一套的。
今天第一次被毛天驍偷襲，已經是氣憤難當，不但是他，就是手下的這些兵將也是如此。可是這第二次的偷襲，完全是自家人，殺起人來比毛天驍他們還狠。
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今天他們打了敗仗，這是秋後算賬還是怎麽的，這麽多年跟在韃子後麵鞍前馬後，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曾想換來的是這樣的後果。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時此刻不但是賈魯道，就是他身邊的一個普通士卒，此刻完全的仇視起韃子騎兵來，他們完全的瘋狂了，哪怕就是去死也要咬下一口韃子的血肉來。
賈魯道的大營，已經被伯格魯撕開一道大口子，差一點就要被分成兩半，這一路被殺害的將士有千人之多，不過也阻礙了戰馬衝擊的速度，尤其是作為錐頭的伯格魯和他的親衛，受到了賈魯道強烈的阻擊。
明明知道自己即將身死，賈魯道手下的兵將哪裏還會顧及自家的營盤，早就有人引燃了大營，無數的火把朝著伯格魯他們扔去。
刀光劍影或許影響不了戰馬集體性的衝鋒，但是火焰卻是讓戰馬變得煩躁不安，尤其是一些被引燃的戰馬，破壞了衝鋒的戰陣，導致整體的速度下降，更是迎來了賈魯道等人的迎頭痛擊。
所謂一鼓作氣，伯格魯他們的銳氣在賈魯道強勢的阻擊之下，逐步的顯現出疲態，通常而言，他們在打破敵人陣線的時候，這個時候敵軍，不應該是漫山遍野的潰逃嗎，他們等著輕鬆收割頭顱才是正常的狀態嘛！
可是今天開局誠如他預料的那樣，可是接下來哪怕是他殺人都殺的手軟了，也沒有將敵人打敗，敵人反而是越戰越勇，他的親衛都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來啊，老子殺一個夠本了！”
突然一個敵兵不自量力的殺到了伯格魯的身邊，一刀走空並沒有砍到伯格魯，反而被伯格魯割去了腦袋，不過當他看清楚這個頭顱的時候，握刀的右手不禁顫抖了一下。
這個頭顱沒有頭盔，完全可以看得出對方的發型是他們蒙古人的正宗發型，尤其是臉上的刺字，表明對方的身份，是貨真價實的蒙古人。
蒙古韃子內部也是傾軋不已，不少失敗權貴的家人奴仆，就會被刺字充軍，其中一些武士更是會被其他的權貴吸納。
今天出現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這麽一個來曆，因為是蒙古人，所以哪怕是犯罪之後，他們也是有案可查，基本上還屬於之前的那一個圈子。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伯格魯一眼掃去，發現和他廝殺的敵人當中，起碼還有四五個這樣出身的勇士。
“不好，郭子儀再牛逼，也不可能麾下有本族的勇士？”
伯格魯此刻一拍腦袋，知道肯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他不敢想象真相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