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有很多人都曾體驗過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管是一個曾經感覺十分熟悉的夢,還是巧合的不能巧合的相遇,還是看見奇怪超出想像的某物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麽很有可能,我們看到的是一些極不尋常的事情。
比如天空中一道怪異的光芒,或者是一尊會流淚的雕像。
所以不管你是什麽人,有什麽樣的社會地位,高官也好,科學家也罷,類似奇怪的事情,總是在你我的身邊發生。
我所處的這個城市,是這個國家的首都。
這裏居住著兩千萬人口,這樣大的一個城市裏,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案件,數不清的報警電話。
據統計,每天的報警電話在一萬個上下左右。
而在這些報警電話裏,有百分之七十五是屬於民事案件,還有百分之二十是刑事案件,剩下的百分之五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說中邪了,有髒東西了,等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裏麵,不排除有一些無聊的人,有一些疑神疑鬼的,還有個人原因。
可刨除這些人為的原因,剩下的總有一些是真實的。
忘了自我介紹了!
我叫陳平,今年二十六歲,我是一名警察……
……
1997年。
那時我剛從警校畢業,作為新丁的我,被分到東城分局做實習警察。
和我同時分到一起的,還有我一個警校的同學。
他叫方濤,是蒙省人,人長的五大三粗的,很像機器貓裏那個老欺負小朋友的大熊。
所以大熊這個外號,一直伴隨著他,直到警校畢業。
我倆那時還是剛畢業的菜鳥,所以一般的案件根本就不讓我們參與。
每天也就是值值班,巡巡邏,跟著110出勤,處理一些雜事。
甚至連槍都不佩給我們,隻是發了我們一根警棍就打發了。
這跟我們當初在警校時的雄心壯誌,仿佛一點邊都不搭。
後來聽老警察說,新來的都這樣,要鍛煉個兩三年才能出任務。
我倆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日子就在出勤、巡邏、處理雜事中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年底。
說實話,年前的事情還是很多,每個人也都很忙。
可到了年底,事情也慢慢少了起來。
分局裏,大家都是喜氣洋洋,忙活了一年,終於可以回家好好陪家裏人過個年了。
可警察不像別的職業。
雖然是過年,可還是要有人值班。
局裏照顧年紀比較大的,我和方濤年紀輕輕的,連個對像都沒有,自然就在值班的行列裏了。
我倆是新人,倒也沒什麽怨氣,開著一輛110警車,蹲點也就是了。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的夜裏。
原本下午還熱鬧的大街小巷,頓時冷清了下來。
來來往往的兩三個人,也都是低著頭,急急的趕路。
我跟方濤兩個聊著天。
按照方濤的看法,就算是小偷強盜,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年,現在也都在家好好過年,哪還有人出來找事。
其實我覺得他這話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可我們是警察,年三十值班,那是我們的責任。
我倆抽著煙,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就在收音機裏剛唱完那英和王菲合唱的那首相約九八沒多大會時候,突然,總台呼叫我倆。
“1145,報告你們確切位置。”
我激靈一下坐直了,拿起尋呼機:“我是1145,我們在朝陽公園附近。”
“呼家樓南裏十五號樓1501室,發生一起意外事故,有人受傷,請快速趕到現場。”
我一邊記下了案發現場,一邊回話:“1145明白。”
方濤這小子早就悶氣的不行了。
我話還沒說完,車子已經拉響了警報,開了出去。
我們所處的位置,和案發現場的地方,並沒有多遠。
這時候,路上車也少。
五分鍾後,我們就到了呼家樓南裏十五號樓。
這裏的樓房剛蓋沒幾年,還是那種比較時髦的高層,樓裏麵佩著電梯。
看電梯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正打理著一團粉紅色的毛線,在織一件毛衣。
她見我倆穿著警服,楞了一下,問:“這大過年的也不休息啊?哪家出事了?”
這大姐一看就是個好事的,是那種沒事就愛傳個東家長西家短的那種人。
我沉聲的說:“十五層1501。”
那大姐見我一臉的嚴肅,沒敢再問,摁了一下十五層。
很快到了十五樓!
方濤急不可耐的竄了出去,我跟在他後麵,找到了1501室。
方濤“鐺鐺鐺”敲了三下門。
屋子裏一個惶恐微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傳來:“是誰?”
“我們是110,接到了報警電話,快點開門。”
門“滋”一聲打開,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露出臉來。
我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警察!是你報的警嗎?受傷的人在哪?”
那人的眼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深深的痛苦,還有不安和惶恐。
他急忙說:“是我報的警,快進來!”
屋子是那種一室一廳的格局,麵積不大,也就不到五十平米,所有的燈都打開著。
我們跟著他進了廚房。
到了廚房,往裏一看,我和方濤都是大吃一驚。
隻見廚房的瓷磚地上,仰麵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胸口上插著一把長長尖利的切菜刀,地上有一大片鮮紅的血跡。
這切菜刀看上去普通的很,是家裏常用的那種組合式刀具裏麵,那種切西瓜削皮的刀。
我急忙上前蹲下去探女子的鼻息,可是早就一絲氣息也無,看樣子死了有一會了。
那把尖利的刀,正插在心髒的位置上。
我急忙喊:“方濤,快將他拷起來”
方濤拿出手銬,一個箭步衝上來,將那男子雙手扭到後麵拷了起來。
那男子卻大喊:“她是我老婆,你們快救救她啊。你們抓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我和方濤都沒理他。
我急忙呼叫總台,報告這裏發生了命案,趕快派一輛120過來。
沒多大一會,一輛120急急趕來。
我們局裏的兩個年紀大些的刑偵科的同事,也趕了過來。
一個穿白大褂的法醫,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現場,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個女子,對我們說:“呼吸停止,脈搏停止,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這句話一說完,那男子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刑偵科那位姓張的老刑警,還是比我們這倆菜鳥老道,輕聲對那男子說:“別哭,別哭!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一遍。你放心,我們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那男子聽到自己老婆死後,情緒極不穩定,雙眼大大的睜著,卻沒有了一絲的神采。
老張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緊張過度,輕言小聲地安慰了他幾句,慢慢將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我解開男子的手銬,又去臥室搬了張椅子出來。
男子坐在椅子上,先是楞了楞神,然後開口說:“我叫王強,我老婆叫李楠,我們倆都是外地的,在京都工作。今年過年沒買上回家的車票,就決定在京都過年。今天晚上我們買好了菜,準備做點好吃的。我老婆愛看春節晚會,也喜歡那些港台明星,我就讓她進屋去看電視。我幫著把菜給切好,土豆什麽的都削了皮。就在我削到第二個土豆的時候,我老婆高興的跑到廚房,大聲的告訴我,王菲和那英唱得特別好聽。我本來是蹲在地上削土豆的,我聽了隻是笑了笑。誰知道,我老婆高興的撲過來想要抱我。可剛跑了兩步,腳下一滑,向我倒過來。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刀子就插進了我老婆的胸膛。”
說到這,王強抱頭痛哭。
看得出來,他們夫妻兩個平日裏的關係一定很好。
老張趕緊又安慰了王強幾句,走過來跟我們勘察現場。
現場的情況跟王強說的很是一致。
地上有許多的土豆皮,那被削了一半的土豆,就被扔在不遠的地方。
水池子裏許多洗好的菜,都幹幹淨淨的裝在一個塑料的籃子裏。
在李楠倒下的地方,很明顯的有一道長長的拖痕。
拖痕如此明顯,是因為在她滑到的地方,有一小片不大不小的油跡。
在屍體旁邊靠牆角,放著一壺魯花牌的花生油。
我仔細的拿起油桶一看,油桶上麵有一條小小的裂縫,油就是從這裂縫裏麵流出來的。
此時不管辦案經驗多還是少,都能輕易的看出來,這的確是一場意外。
可不管是不是意外,事情都要進一步的調查。
現場勘察的結果,我記錄在一個本子上,等回去後交給局裏。
120的幾個人把屍體運了下去,拉回醫院還要做進一步的鑒定。
我和方濤老張還有那個同事,將王強帶回分局。
我把王強帶到了審訊室,給他做了一份筆錄。
王強十分配合,看起來也是個老實人。
做完筆錄後,按照程序,把王強先拘押了起來,我把筆錄和事情結果,上交到了分局。
這事的確是一個意外,我除了感歎王強的倒黴之外,什麽都沒想。
也許等事情調查清楚,過不了幾天,王強就會被放出來。
其實這本是一件算不上案件的案件,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匪夷所思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