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的微笑

我叫趙福鑫,今年二十五歲,出生在東北的一個小鎮子上。

小的時候,爺爺跟我說,我們老趙家是皇室後裔,老祖宗是宋太祖趙匡胤,那時我還不認識趙匡胤是誰。等我上了學,才知道趙匡胤是宋朝的開國皇帝。

得知自己的老祖宗是宋朝開國皇帝,我就跑去問我爺爺,家裏有沒有尚方寶劍,傳國玉璽之類的寶貝。爺爺簡單明了的回複我三個字“有個毛”。

自我記事開始,我就沒見過我奶奶,也沒見過我媽媽。爺爺跟我說,我奶奶在我爸爸出生的第二年得了胃癌去世了。對於我媽,我爸和我爺爺在我麵前是隻字不提,也不知道她是死還是活,媽媽這個詞至今在我腦海裏都是模糊不清的。

如今,我的爺爺已經過世六年了。他在世的時候,在我們鎮子上開了一家小型的五金店,賺的錢除了供我念書,還養著我那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爹。爺爺死後,我爸以不到十萬塊錢的價格,把五金店的貨還有兩年的房租全都給兌出去了,沒用上一年,兌店的錢就被他吃喝嫖賭的給花光了。

正文

我的工作,往大了說,是一家上市公司在職員工,往小的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賣騎手。

我加入這行還不到兩個月時間,是被我發小忽悠幹這個的。他跟我說送外賣一個月能賺五千以上,我感覺挺不錯的。然而我當外賣騎手這兩個月,每個月隻賺了不到三千塊錢,拋去房租,以及日常生活開銷,到手裏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說來也真是巧,這三天晚上八點以後,我連續接了同一個客戶的單,這個客戶的家住在一個即將被拆遷的城中村。城中村距離市區中心比較遠,大多數外賣騎手嫌棄遠,不願意接這個單。我之所以接這個單,也是因為我居住的出租屋離這個城中村近,送完這一單我就休息不幹了。

送外賣的工作,早出晚歸的實在是點累,那些能賺到月工資五千以上的,都要幹到淩晨一兩點鍾,我是沒這個毅力。我心裏已經打算好了,這個月幹完了,下個月我想轉行幹點別的。

昨天晚上八點我騎著電動摩托車來到快要拆遷的城中村,還發現有幾戶人家亮著燈,然而今天晚上就隻有一戶人家亮著燈,也正是我要送外賣的那個客戶家。

“你好,你們點的外賣到了!”我有禮貌的敲了一下門,對屋子裏的人說道。

當外賣員就是這樣,跟客戶交談語氣一定要溫柔,即便是客戶各種找毛病,我們都要微笑相待。我們要是惹了客戶不高興,人家給我一個差評,那我們這一天可能就白幹了,這工作也是一個裝孫子的工作。我們外賣騎手的口號是“客戶虐我們千百遍,我們依然待他們像初戀。”

“你在門口放著吧,我一會出去拿!”屋子裏麵的女主人用著冷冰冰的語氣對我回了一聲。

“那我就給你放在門口了,麻煩你給我個好評!”我對屋子裏的客戶回了一聲,就將手中的外賣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離開。

我騎著電動摩托車剛走沒多遠,突然發現自己沒戴頭盔。我停下車子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剛剛放外賣的時候,大意的連同自己的頭盔一同放在了地上。我調轉車頭,騎著電動摩托車又返了回去。

還沒等我騎回去,便看到客戶家的門自己打開了,隨後我看到地上的外賣飛起來,自己飄到了屋子裏,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外賣飛回到屋子裏後,隻聽“哐當”一聲,門又自己關上了,此時此刻我的身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腿也跟著哆嗦了起來。

我騎在電動摩托車上,雙腳撐著地,望著我放在客戶家門口的那頂頭盔,有些不敢去拿了。

當我想到買一頂新的摩托車頭盔,可能需要將近一百塊錢時,我隻能硬著頭皮,騎著電動摩托車向那戶人家的門口駛去。

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口,我從電動車上跳下來,飛快地把放在地上的頭盔撿了起來,還沒等我轉過身跳到車上,“吱嘎”一聲,我麵前的門突然又開了。

此時一位上身穿著白衣短袖,下身穿著黑色牛仔短褲,麵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幹瘦婦女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的模樣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剛出頭。跟在這位婦女的身後還有一個男孩,男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套藍色的卡通短袖短褲,胖乎乎的,留著西瓜頭,他的臉也是很白,白的像一張紙,嘴唇烏黑,從他的眼睛裏我仿佛能看到一絲怨意。

“我,我,我剛剛送外賣的時候,不小心把頭盔扔在了這裏。”我指著我手中剛撿起來的頭盔,對麵前的女子吱吱嗚嗚的說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我還覺得天挺熱的,此時麵對這對母子,我感覺渾身發冷。

站在我麵前的這個女子打量了我一眼後,就把門給關上。我戴上頭盔跳在電動車上,剛要離開,好奇心重的我,不由的向我身後的那間房子看了一眼。

我看到那個五六歲的男童正趴在窗戶上盯著我看,同時他的臉上露出一副詭異的微笑,看到這一幕,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然後騎著電動摩托車就離開了。

這人要是趕上倒黴的時候,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我向前騎行了沒多遠,車子就沒電了。我不得不跳下來,推著電動車向前走。平時電動車沒電推著挺輕快,而今天這電動車不知道為什麽,推著很是沉重。

我推著電動車向前走了不到兩百米,經過一個丁字路口。在這個丁字路口處,有不少人蹲在路邊正在燒紙錢,燒元寶,火光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也是我國的三大鬼節之一。

在這一天,白天有時間的人都是在上午的時候去過世親人的墳前燒紙祭拜,沒時間的人,大多都是選擇天黑後,找個十字路口或者丁字路口,把紙錢燒給過世的親人。

據說把錢燒在十字路口或者是丁字路口處,會有地府的鬼差前來把燒掉的紙錢帶回陰間,送到那些過世的親人身邊,這也隻是個傳說,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在我看來這就是在糊弄鬼。

望著那些燒紙的人,我忽然想到剛才見到母子二人很不正常,尤其是小男孩對著我詭異的一笑,讓我感覺毛骨悚然,渾身發冷。我趕緊加快速度,推著電動車回家。

回到我租住的小區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我氣喘籲籲地,滿頭大汗的將電動車推到小區的車棚裏插上充電器就上了樓。我所住的是一個老小區,規劃的不錯。小區裏麵住的大多都是老年人,年輕人很少,大家平時見麵都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關係很和睦。我在這裏住了兩個月,從來沒見過鄰居們因為一些瑣事而吵架紅臉,小區裏的衛生也都是大家自己搞的。

我住的是A單元六樓六零二室,這房子不到五十平大,兩室一廳一衛,家具家電齊全,就是沒網線。

回到住處,我先是到廚房燒了一壺開水,準備泡一碗麵吃。忙碌了一天,我的身上冒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趁著水還沒燒開,我跑到衛生間裏就開始衝起了澡。

就在我衝澡的時候,我隱隱約約的聽到臥室的門發出“吱嘎”一聲響,接著又聽見臥室裏的電視機也響了起來。於是我將熱水器的水龍頭關掉,將耳朵貼在衛生間的門上傾聽著外麵有什麽聲音。我臥室裏麵的電視機好像在播放著《熊出沒》的動畫片,因為我聽到熊二最經典的一句台詞“熊大,光頭強他又來砍樹了。”

“難道是家裏進小偷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我用毛巾把身上還沒有衝掉的肥皂沫,水珠擦幹淨,套上褲子輕輕的推開衛生間的門,光著腳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走進旁邊的廚房拿了一個擀麵杖,深吸一口氣,就向我的臥室衝了過去。

等我衝進臥室,隻發現電視機是開著的,臥室裏麵根本就沒有人。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開始搜索我臥室的床底,衣櫃,結果什麽都發現。隨後我又拿著擀麵杖跑到隔壁臥室搜了一遍,也是什麽都沒發現。我將手中的擀麵杖放在茶幾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可能是電視自己連電了。”我在心裏麵對自己念叨了一句。

我租住的這套房子曾是一對老兩口居住的,由於這棟老樓是步梯樓,老兩口年紀大了,爬不動樓梯,就把房子租出去,跑到兒子那裏養老去了。我的這套房子也不貴,一個月三百,交了半年的房租就是一千八。房子的主人沒指望把房子租出去賺錢,他們就是想找個幹淨利索的人,幫他們倆看著房子,一是希望房子繼續住著人,有個人氣,二是怕房子進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