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極陰之地 午夜起棺
聽著這個聲音,我隻覺得渾身一怔,陳叔的臉色也變了模樣,緊緊的盯著門口。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別管它,一個不敢拋頭露麵的東西而已。”
聽陳叔這麽一說,我躁動的心緩解了很多。
“陳叔,我爺爺,到底在做什麽?又或者...他到底是什麽人?”
陳叔微微一怔,隨後苦笑著搖搖頭:“小九,還不是時候,聽你爺爺的話,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聞言,我麵色難看:“還有,差一個墓碑。”
“墓碑?現在天太晚了,我明天去鎮上找人刻一個。”陳叔緩緩開口道:“剛好,定的棺材也快到了。”
“不,爺爺說了不讓用別人打的,要我親自用骨刀刻碑。”我抽著鼻子開口道。
那知,我這句話說完,陳叔的臉色驟然變化,他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瞳孔中布滿了驚駭:“師傅好手段!對了,墓碑在哪裏?”
“村長家旁邊的那個槐樹上有......”還不等我說完,陳叔卻又是一驚。
“村長家旁邊的老槐樹?師傅這是要用一個村子的靈根來賭嗎?賭的這麽大,萬一失敗了,該怎麽辦?”
他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快去吧,現在已經醜時了,加把勁應該趕得上。”陳叔揮揮手示意我快去,可是又忙不迭的抓住了我的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銅錢。
“這個是光緒通寶,經萬人手,陽氣重,帶著吧。”
我握了握銅錢,重重的點了點頭:“嗯!謝謝陳叔!”
“嗬嗬,快去吧。”陳叔鬆了口氣,隨後便默默的走向了門外:“我去給師傅取棺材。”
看著陳叔漸漸遠去的身影,我也抬腳走向了村長家裏。
不知道是不是銅錢的緣故,這一路上我都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勁。
村長家裏距離我家不遠,也同樣是貼著邊,老槐樹就在他家屋後。
這次一切都很順利,抱著懷裏這個足足有我一半長的木塊,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隻能將這種情況認為是銅錢幫我鎮住了那些東西。
隻是,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太困了還是怎麽回事,我總覺得腦袋昏昏的,眼前就像是有一塊白膜,四周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好在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村子裏,就算抹黑也能找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裏,見陳叔還沒有回來,我便直接走向了堂屋,那股子昏沉欲睡的感覺在我進屋的一瞬間消失了。
骨刀依舊擺放在太爺爺的牌位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把骨刀前有一個黑色影子。
影子很是挺拔,我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我走了過去,把骨刀緊緊握在手上,蹲在地上刻了起來。
字很少:陳四川之墓,陰郎中第十八代傳人,世代奉神醫之命,懸壺濟世。
刻完,我看著木塊上的字,怔怔的出神,我可不知道什麽陰郎中和什麽神醫。
但是我偏偏刻上去了!?
也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門外傳來了陳叔和幾個男人的吆喝聲。
“哎,好,謝謝了大兄弟,這是給你們的酒錢,這大晚上的,真是麻煩你們了。”
“謝謝大老板了,幹咱們這一行,可不就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畢竟....哎,告辭了。”
隨著聲音落下,我掏出腦袋,剛好和陳叔撞了個對眼。
“小九,回來了?順利不?”陳叔衝著我招了招手。
“還行,陳叔。”我點點頭,隨後跑出去將銅錢遞給了他。
“嗬嗬,順利就行。”陳叔伸手接過了銅錢,神情夾雜著一絲不忍。
“陳叔,怎麽了?”我好奇的問道。
“沒事,”陳叔擺了擺手:“你爺爺埋葬在哪裏,有說過嗎?”
我搖搖頭,把原話告訴了陳叔。
“嗯,明白了,你等會。”陳叔走進屋子裏,過了好一會才走出來。
他滿頭的汗水,一臉慘白的開口道:“小九,你爺爺,就葬在亂葬崗吧。”
“什麽?”我眉頭一皺:“亂葬崗?這怎麽行?”
“你先別急。”陳叔苦澀的笑了笑:“孤山橋頭百鬼聚,深山老林妖邪生,極陰之地斷傳承。聽我和你爺爺的,就在哪裏葬了。”
我還想反駁,可是一想到爺爺生前交代的話,隻得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偏房。
爺爺說了,要在我全部準備好後的當天晚上子時下葬,也就是說,今天晚上就要出殯。
天邊已經吐了魚肚白,勞累了一晚上,我倒在**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陳叔已經做好了一堆飯菜,我的肚子也符合時宜的咕咕叫了起來。
“來吃吧,成敗在此在此一舉了,多吃點,有力氣。”陳叔擠出一絲笑容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默默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點半了,距離爺爺需要出殯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你爺爺的屍體已經入棺了。”陳叔說完,便悶頭不吭聲了。
我也同樣如此,低著頭默默不說話。
氣氛很壓抑,陳叔幾次抬頭,看起來是想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化作了一道歎息。
“小九,陳叔交代你幾句話。”陳叔苦澀的開口道:“師傅他老人家算計了這麽久,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不僅僅是對你爺爺的負責,更是你唯一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
聽他這麽說,我的好奇心便又被勾起來了,拿著板凳走了過去:“陳叔,這到底是為什麽?”
陳叔微微搖頭,眉頭緊鎖,良久才開口道:“等你回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我抽了抽鼻子,嗬嗬笑了幾聲,點頭答應道:“說準了,不能食言啊。”
“嗬嗬,不會的。”陳叔眼中說不出的無奈。
“變數這麽多,不知道師傅有沒有算計到....”
我還想繼續開口,卻發現陳叔已經起身離開了,任憑我怎麽叫,他始終都沒有理會我分毫。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正屋裏傳來了老式鬧鍾“噔噔噔”的聲音。
我緩緩起身,走到了爺爺的棺材前麵。
“起棺...”
就在我將龍杠放到肩膀上的時候,意外,卻也緊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