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烏鴉嘴
“小寶的老師長得很漂亮，也很有素質，還是個大學生，性格也挺好，家裏麵是什麽條件，就不知道了！”我姐聽到小寶對我媽說的話，她跟著附和了一句。
“小寶，你要是能把你的老師介紹給你舅舅，你想要什麽，姥姥給你買什麽！”我媽聽了我姐的話後，她眉開眼笑的對小寶說了一句。
“姥姥，那咱們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寶向我媽伸出了小拇指。
我媽也伸出小拇指和小寶拉了一下，在我看來，我媽這個人簡直是太幼稚了，他居然把我的姻緣交給了一個小屁孩子來辦。
“人家老師有對象了！”我對我媽和我姐說了一聲。
“有對象沒結婚那就不作數，把她撬過來，你連這點自信心都沒有嗎！”對我說這話的是我姐。
“你姐說的對，撬過來！”我姐夫跟著附和了一句。
我望了一眼我姐，又望了我姐夫和小寶一眼，心想著他們三個還真是一家人，想法完全一樣，太沒有底線了。
“姐，我發現你兒子的思想有點早熟，他今天跟我說自己在幼兒園裏麵有兩個女朋友，這也太可怕了吧！”我轉移話題在我姐的麵前告著我小外甥的狀。
“這事我知道，一個叫小蕊，一個叫佳慧，那兩個小丫頭都挺喜歡我們家小寶的，都說長大要嫁給我們家小寶。”我姐點著頭自豪的對我承認道。
“六歲的孩子，談戀愛，你們當家長的都不管管嗎！”
“小孩子，過家家而已。”我姐隨口對我回道。
“高翔，你可真完蛋，都不如一個六歲的孩子，這六歲的孩子都有兩個女朋友了，你卻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我媽黑著個臉子指著我的鼻子數落了一句。
“媽，這事你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
“現在你的婚姻是咱們家頭等大事，你不著急，我和你姐都著急。”
“媽，這事你著急也沒有，你和媛媛還是給高翔一點時間吧，咱們市裏的年輕人，還有很多三十多歲沒結婚沒對象的！”我姐夫在我媽麵前幫著我說了一句好話。
見我姐夫在我媽麵前替我說話，我看向我姐夫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色，這一刻我對他有了那麽一點點好感。
“你們城裏麵三十多歲的人沒結婚，大家不會說什麽，可在我們村裏，二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不結婚，大家會笑話的。你身邊要是有那單身的女性，就給你小舅子介紹一個，年紀別太小了，太小的不定性，二十五六歲正好，大我們家高翔個一兩歲也可以，但是不能大過三歲。”我媽對我姐夫要求道。
“行，我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適的正經姑娘就介紹給我小舅子！”我姐夫苦笑的對我媽答應道。
離開飯店，我姐夫開著車子載著我媽，小寶先離開了，我姐開著車子載著我。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眼睛無神的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發著呆，隻要我一閑下來，就會想起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我是越想越害怕。
“你想什麽呢？”我姐見我發著呆一句話也不說，她向我問了一句。
“沒，沒，沒想什麽！”我精神恍惚的對我姐回了一嘴。
“我是看著你小子光屁股長大的，除了咱媽，我對你最了解，要是生活上有什麽困難，你就跟我直說，千萬別不好意思，你不用擔心你姐夫那麵，你姐夫那個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好相處的多。”
“姐，你把光屁股這三個字去掉，就說看著我從小長大的就可以了，聽著太讓人難為情了。我在生活沒什麽難處，就算是有難處，我自己也會解決的，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成年人了，你們不用事事為我著想。有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半個媽，啥事都要為我操心。”
“你還真就說對了，我這個當姐姐的就是你半個媽！”我姐對我笑道。
此刻麵對我姐，我是真無語了，我突然有點向往當兵的日子，我覺得在部隊比在家裏麵自由。
我姐開著車子帶著我來到了江畔小區，因為小區蓋在江邊，所以叫做江畔小區。我姐的房子在三號樓，二單元，１５０３室。我姐拿出鑰匙將屋子門打開後，就把鑰匙遞給了我。
“你隨便的參觀一下！”我姐指著房子對我說了一嘴。
我對我姐點點頭就隨便的看了起來，我姐閑置的這套房子七十多平米，樓房南北通透，是兩室一廳一衛一廚格局，因為樓層比較高，房子臨江，前麵沒有高層遮擋，屋子裏麵還是很亮堂的。屋子打掃的很幹淨，家電，家具齊全，拎包即可入住。
“姐，你這房子要是現在賣的話多少錢？”
“你姐夫當年買的時候不貴，一平米四千五，花了也就三十多萬，現在這房子差不多能賣到一百多萬，對岸的朝鮮要搞改革開放，近兩年咱們新東市的房價炒的厲害，而且這房子還是江景房，站在陽台上能看到江，看到對麵的國家，這房子你滿意不？”我姐回了我一句後，又反問我。
“我很滿意，謝謝你了姐！”
“你小子跟我客氣個什麽，既然你滿意，那你以後就住在這裏，等你那套房子裝修完事了，再搬到新房子裏麵住。”
“好的。”
“我買了一套幹淨的被褥放在衣櫃裏，你自己鋪到**去，我下午還有事要去忙，就不在你這裏多待了，你看看這家裏麵還少什麽東西，要是少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去超市給你買！”
“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別再這嘮嘮叨叨的了。”
“等你小子有媳婦管了，我就不在你麵前嘮叨你了！”我姐笑著對我說了一嘴，就邁著大步離開了。
我姐這個人對我是很細心，走進廚房，我看到廚房的洗漱台上，放著幹淨的毛巾，沒開封的牙膏，洗麵奶，沐浴露，洗發露，牙刷等等，在馬桶上麵還放著一大包衛生紙。家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根本就不需要再買什麽東西了。
我走進靠北麵的臥室，從衣櫃裏麵拿出被褥放到**後，就躺在**睡著了。
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把我給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剛哥給我打來的電話，而且我看到手機上時間顯示的是下午六點十分。
“剛哥，對不住了，我睡過頭了，要是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睡多久！”我很抱歉的對著電話那頭的剛哥說了一嘴。
“沒，沒，沒事，我，我，我見你沒來接班，以為，你，你，你出什麽事了，現，現在也沒什麽事，你，你，你也不用急著趕過來！”
“那不行，我現在就過去！”我在電話裏焦急的對剛哥說了一句，就從**爬了起來。
我打著出租車幹到殯儀館是下午六點五十，走進值班室，我看到剛哥正坐在下鋪的**玩著手機。
“不好意思剛哥，我來晚了！”我很抱歉的對剛哥說了一嘴。
“沒，沒，沒事呀！”剛哥抬起頭笑著對我回了一聲。
我換好衣服坐在剛哥的身邊，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看了一眼，我看到我媽給我發了十多條語音消息，都是下午三四點鍾發的，我沒敢點開聽。我心裏清楚我媽給我發的語音內容是什麽，我可不想讓剛哥取笑我，所以沒聽。
“剛哥，那個管道士什麽時候過來做法？”我收起手中的手機問向剛哥。
“我，我 ，我也不知道，估，估計要晚一點才，才，才回來吧！”剛哥對我回了一句。
前兩天晚上，我和剛哥接了班後，便會有拉屍體的活，今天晚上一直到晚上九點，都很消停。
“剛哥，今天咋沒有活呢？”我好奇的問向剛哥。
“你，你，你，烏鴉嘴，這，這，這話可不能亂，亂說。”剛哥對我數落了一句。
這剛哥話語剛落下，我們值班室的座機就響了起來，我和剛哥一同皺著眉頭向那台座機看了過去。
“新，新，新東殯儀館！”剛哥接聽電話對著對方說了一句。
“好，好，好，馬，馬上到！”剛哥對著對方回了三個好，就把電話掛斷了。
“有，有，有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剛，剛去世，家，家，家屬讓我們去拉屍體！”剛哥掛斷手機後，露出一臉埋怨的表情向我看了過來。
“臥槽，這也太特麽的邪門了！”我咽了口吐沫嘟囔道。
“走，走，走吧！”剛哥對我招呼了一聲，就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
跟剛哥幹了兩天，我對這行熟悉了不少，我將一次性口罩，手套，手術服準備好後，又將一口紙棺放入在靈車的後倉裏麵。
“以，以，以後記住，閑，閑，閑著的時候，千，千萬別，別亂說話，你，你，你要是亂說話，那，那肯定有事發生！”剛哥對我囑咐了一聲，就將車子啟動開。
“我知道了剛哥，我以後不會再亂說話了！”我點著頭對剛哥答應道。
過世的老太太住在市中心的康雅小區，這個小區的保安比較通人情，他們得知小區裏麵有人過世，便打開大門讓我們殯儀館的車進去拉老人遺體。
我和剛哥將老太太的遺體裝入紙棺放入到麵包車的後倉裏後，我們倆就開著車子向殯儀館駛去，在我們的靈車後麵還跟著四輛車，這四輛車上坐著都是老太太的子孫親人。
坐在副駕駛上的我不由的想起了昨天晚上運送那個老頭的畫麵，想到老頭活過來滿臉是血的印在隔斷的玻璃上，我心有餘悸時不時的向後麵望去，想著這個老太太會不會也活過來。
返回到殯儀館，我和剛哥將老太太的遺體放入到殯儀館後院停屍間的冰棺裏麵，老太太也沒有活過來。
“咦，她怎麽沒有活過來？”我望著老太太的遺體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
我嘟囔的這一句話，隻有剛哥自己一個人聽見，死者的家屬光顧著悲傷哭泣，他們沒聽見我說的話。
“別，別，別亂說話！”剛哥瞪了我一眼表情嚴肅的說道。
接下來，剛哥跟死者的家屬做了個交接的登記後，我們倆就向前院的停屍房大樓值班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