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良師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在後麵一塊三米高的巨石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一襲白色長衫,手裏拿著一根文明棍兒,頭戴草編禮帽,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圓形墨鏡。

長衫的下擺隨風**起,大有高手之風。

王二毛正在氣頭上,用手裏的盒子炮的槍管往上頂了一下帽簷:“你他媽誰啊,打哪兒冒出來的呀?”

張一九也很好奇,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人。

就見此人微微一笑,縱身一躍,從巨石上跳了下來,輕飄飄地落了地,靈巧得像是一隻貓。

他來到了王二毛的身前,一打拱:“這位是王副官吧?請啦。”

“去去去,少他媽來這套,問你呢,誰呀?”王二毛拉動槍栓,指著這人的腦袋,“再不說,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這人被槍指著腦袋,臉上毫無懼色,反而露出了一個微笑:“在下勸你想清楚吧,蒼梧王墓,隻有我和這位張七眼合力,才能夠找到。王副官,你手裏的家夥一響,隻怕再也別想見到到那個地方了。”

王二毛微微變色,將握槍的手豎起:“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這人看了看周圍的士兵和百姓,附在王二毛耳邊說了一句話。

王二毛將信將疑地看了他,隨後吩咐手下:“你們在這兒看好了,要是有一個人跑了,等著吃槍子,都聽見沒?”

士兵立正應和:“是!”

王二毛接著一揮手:“張七眼,你跟我們來。”

他們三人到了一棵樹後麵,因為距離有些遠,曹冕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

隻是能看到,那個身著白衫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拿出了一件什麽東西,張七眼便朝他拱了拱手,那人也很客氣回了個禮。

這倆人似乎都對彼此很恭敬。

接著,三人又在一起商量著什麽,聽得王二毛頻頻點頭。

張七眼卻麵帶憂色,不時扭頭望向這邊。

他們足足商議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回來了。

王二毛說了一句:“聽著,就地安營休息,明天趕路。”

聽到這句話,鄉親們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連日疲憊不說。許多人這時候都抱著自暴自棄的心態,能活一天是一天。聽到可以休息,大家都喜出望外。

唯有曹冕,他總覺得這個白衫出現,會打亂張七眼原有的計劃。

入夜,曹冕輾轉難眠,畢竟事關生死的大事,他又怎麽睡得著呢?

他心想:張七眼原本想讓王二毛撤回去,但是看眼前這情形,王二毛命令就地安營,肯定是不會有什麽撤軍的打算了。

“喲,張先生,又是您啊。”值守的士兵點頭哈腰。

張七眼走過來,冷眼觀瞧,說了句:“昨天那個讀書人呢,給我出來。”

曹冕急忙爬了起來:“七爺,我在這兒呢。”

張七眼點點頭:“我和朋友喝兩杯,你讀過書,懂得禮數,過來伺候著。”

“是……”曹冕連忙跟了上去。

他知道,張七眼說的隻是托詞。

曹冕跟在他身後,原本想問清楚,可是周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實在沒有機會開口。

進了帳篷,隻見白衫正背著手來回踱步。

張七眼進屋後拱了拱手:“正良師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正良師兄轉過身來,不由笑道:“哈哈,張老七你現在威風啦,有了趙大帥保著你,果然不同。我們師兄弟喝酒敘舊,你還找人來伺候。”

張七眼笑道:“正良師兄你有所不知,這個人讀過幾年書,是村子裏的學究。我想他應該懂點兒禮數。”

他忽然又壓低了聲音補充了一句:“比那些笨手笨腳的大兵要好得多!”

正良師兄連連點頭:“哈哈,那是自然。”

曹冕偷偷瞄了一眼這位正良師兄,約有三十出頭的年紀,頭發梳得油亮,雙目瑩然有光,風神俊秀,舉止有度。讓人一看便有好感。

兩人坐定,曹冕從門口的大兵手裏接過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隻酒壺,兩隻酒盅,還有一盤花生米。

曹冕端穩了,走過來為二人斟酒。

兩人對酌了三兩杯,正良師兄感慨說道:“唉,還是你張老七懂得享受啊。不像我在關外,冰天雪地,日子難捱啊。”

“不對吧,我可是聽說正良師兄曾為張作霖大帥……”

正良師兄一擺手:“訛傳而已,張大帥什麽人物,豈能看得上我這點兒微末道行?我這次來,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是趙恒惕曾經派人來找我。可惜呀,來遲一步,我到了這兒,他反倒退居滬上了。”

張七眼問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哦,第二個原因就是……”正良師兄正想說話,忽然看了看站立在旁邊的曹冕。

“嗬嗬,不妨事。”張七眼說道,“隻是鄉下人,什麽都不懂。”

正良師兄這才說道:“我想將咱們幾位的本事融會貫通。”

張七眼皺起了眉頭。

正良師兄說道:“你想啊,咱們分散各地,有什麽事的話難免聯絡不及時。就像這次,我接到了信兒,趕過來都過了半年了,要是早有我在,王二毛又豈敢對你不敬?”

張七眼眼神示意,讓曹冕斟酒。

這才打斷了正良師兄的話,他用眼神瞪了曹冕一眼,駢出二指輕輕叩擊著桌子:“別忘了,咱們可是源出一門啊!”

張七眼說道:“聽我祖上說過,當年師祖可是有遺訓啊,讓我們……”

正良師兄一揮手:“什麽呀,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合則利,分則害,這才是正理。張老七,你不妨想一想,要不是遇到了那個什麽一陽,隻怕張家傳來下的這點兒手段,你連一成都學不到吧?長此以往,誰能保證他們不會這樣?時間一長,這點兒本事就徹底絕了,豈不可惜?要是咱們各個都能掌握萬法,以後就無往不利啦!”

張七眼打了個嗝兒,已有些微醺了:“對……正良師兄……你高瞻遠矚……老……老七服你。那個……蒼梧王墓……你……你有什麽高見啊?”

正良師兄端起桌上的酒盅一飲而盡,笑嗬嗬地說道:“張老七,好手段。”

原來他已經看出張七眼是在裝醉了,但他還是說道:“不讓你看看我的本事,你還信不過吧?不妨告訴你,蒼梧王墓,我已經知道在哪裏了!”

張七眼陡然間一個激靈,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