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族詛咒
最後老保子給我們安排了一家火鍋店，為了保證談話的私密性，還特意要了一個包間。
看著火鍋裏紅湯滾沸，羊肉卷在裏頭翻著跟頭，發出了油亮的誘人光澤。
可惜麵對這樣的美食，我卻沒什麽胃口，隻因心裏記掛著他們說的那件事。
我說道：“前些日子聽老保子和我提過，好像這次也是因為什麽古墓？”
齊思賢從兜裏拿出了一盒香煙，先詢問顧婉兒：“可以嗎？”
顧婉兒夾了羊肉進自己的碗裏，點頭微笑：“自便。”
齊思賢拿出一支香煙點著了，然後將香煙連同打火機推到了我的麵前，吸了一大口。
青色的煙霧從他的嘴裏噴湧出來，這才說道：“這不是一般的墓，我們也不是江湖上傳聞的什麽摸金校尉。這件事，說起來和我祖上有關係。”
“啊？”顧婉兒聽後大驚，剛咬了一口的羊肉就掉了。
齊思賢不解地望著她。
她說道：“一九我們也遇到了一座古墓，就和張家祖上有關係。”
齊思賢大驚，繼而看看我。
我點了一下頭，從他推過來的煙盒裏拿出了一支香煙點著了：“說來不怕齊大哥你笑話，就剛剛那個村子，近來發生了一係列的奇事。我本來以為我和婉兒就能擺平的，貿貿然進去了，誰知道九死一生。就連我爺爺留給我的一麵陰陽鏡，都落在裏麵了。”
齊思賢彈了一下煙灰，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了。
“我之所以第一次拒絕了你們，一來是因為行規，你知道的，我們這一行很忌諱和土夫子打交道；二來，就是因為南河村的這座古墓。”
齊思賢沉吟再三，詢問是怎麽樣的一座墓。
我便從頭到尾如實講了一遍。
齊思賢聽到關鍵處，不時點點頭。
直到我說完後，他邊思索邊說道：“這麽說，墓主人的身份已經可以確定了。”
“嗯，我和婉兒都覺得，這應該就是黃捉鬼的墓。”
齊思賢接著問我：“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做？”
“先想辦法將古墓的煞氣屏除，然後超度亡魂。”
齊思賢微笑：“嗯，你們引路靈官一脈重在一個引字，不枉造殺孽，這很好。”
我這時問起了他，要找的那座古墓是什麽。
齊思賢怔怔出神，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其實這件事，我本來想找七爺和登陽大哥的。”
他看著顧婉兒：“四個月之前，我去了你家，但是晚了一步；後來就來到了這裏，打算請七爺出山，還是遲了一步。”
我不由疑惑地看向老保子，既然一開始就打算找我爺爺，他當初何必在圖書館和我說那番話。
老保子猜出了我心中的困惑，他訕訕笑道：“小九爺恕罪，我也是看齊大哥為這事操碎了心，想著如果能另外尋一個高人，那最好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另外尋一個高人更好了？
老保子的話非但沒有令我釋疑，反而更加摸不著頭腦。
齊思賢此時說道：“這事你不能怪太保，既然你們倆都在這兒，我就把話明說了吧。這是一個大凶之墓，一旦進入，極有可能有去無回。”
我初始一愣，不過又很快笑了：“齊大哥，言重了吧？古墓裏通常設有暗道機關，這我們都知道。再加上一些江湖傳聞，將古墓的危險誇大幾分也是意料之中。”
齊思賢卻搖了搖頭：“並沒有誇大，甚至我這麽說，都是小看了它。”
他又抽了一口煙，徐徐吐出：“其實這座墓我已經找了十幾年，我本可以一開始就找七爺和登陽大哥幫忙的，但為什麽我沒有這麽做，因為我擔心……可能會連累他們。不誇張的說，進去之後，最壞的結局是三人全亡；最好的結局，也可能兩死一傷。”
他手裏轉動著打火機，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不能害了張家和顧家。”
我和顧婉兒不禁麵麵相覷，雖然覺得齊思賢的話有點兒危言聳聽，但是看他這幅嚴肅的神情又全然不像。
齊思賢也知道，僅靠隻言片語很難讓我們兩人信服。
他放下了手裏的打火機，鬆開領帶，解開襯衫上的三顆扣子，露出了胸前的肌膚。
就見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線，從他的胸口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脖子。
這條猩紅的血線清晰無比，在白色肌膚的映襯下，更像是血管，可又比血管粗得多。
仔細端詳，有點兒像是一隻小手，手臂奇瘦，五指又細又長。
最令人驚駭的是，這條血線還在隨著心髒有節奏地跳動，仿佛像是活的一樣！
乍一見到這一幕，驚得我合不攏嘴。
顧婉兒的臉上也是震驚無比。
齊思賢慢條斯理地係好扣子，重新將領帶拉緊，一句話都沒有說。
“齊大哥，你這是……”
“家族遺傳，齊家的男孩兒出生後，到了十二歲便會成這樣，凡是生了這種病的，沒一個人能活到三十。”
我很詫異，看著齊思賢的模樣，應該已有三十歲了呀。
他見到我的表情，便已經猜到了我心中所想，淡然一笑：“這要多虧了七爺和顧大哥。在我十二歲那年，不出意外，我也得了這種病。當時家裏人很著急，便求助於你們兩家，七爺和登陽大哥不辭勞苦，連夜趕來。暫時用北鬥延壽術、長生大法咒幫我鎮住了，可惜也隻能管三年。”
我想起來，三年前爺爺出過一次遠門，過了大概半年多才回來，那時候我還推掉了好多上門的生意。
“三年前，我爸好像去過一次西陲，說是要幫一個朋友的忙。”顧婉兒說道。
“不錯，”齊思賢輕輕點頭，“每三年，他們兩位便會來一次我家，幫我施法鎮壓。”
我說道：“北鬥延壽術、長生大法咒這些畢竟隻是修心修身之法，人的壽命終有窮盡。豈能對抗天命？”
“是啊，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家族病。直到有一天……七爺對我母親說起我的病，提到過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蒼梧古國！”
幹我們這一行的，一些曆史知識多多少少都要知道一些，何況我還是本地人。
蒼梧古國可以說是湘桂文化的發源地，幾乎與堯舜時期相同，但限於考古發掘較少，人們對此還是知之甚少。
齊思賢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重重放下後，咬牙說道：“這不是病，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