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厭勝之術
小五家離村長家不遠，我們五分鍾後就走到了那裏。
推門進去後，隻見小五的奶奶正以淚洗麵。
老人家大概是從村長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一見到我便暴跳如雷：“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把我孫子害成這樣，我老太婆跟你們拚啦！”說著，抄起了一把掃帚朝我們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範胖子倒是機敏，一個閃身就拉著小瑤躲開了。
我避無可避，隻能將顧婉兒護在懷裏，那把掃帚還沒有打在我的頭上，就被村長一把給抓住了。
“四嬸子，你這是幹嘛？人家是來救小五的。”
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救人？說得好聽，要不是他們，我孫子能變成這樣？你們憑什麽帶他下墓，還不是想害他？”
範胖子有點兒生氣了：“嘿，你這老太太，我們哪兒帶他下去了？是你孫子不知好歹，自己帶人下去的。要不是我們幾個人幫忙，他能活著回來？做夢去吧！”
老太太一聽他這麽說，扯著嗓門說道：“那你們為什麽不攔著，你們這不是故意害人嗎？”
範胖子叫道：“嘿，你這是不講理呀！”
“喲嗬，你說我這老太太不講理，我比你媽歲數還大呢，你敢這麽說我，好，我……我今天豁出去這把老骨頭，我跟你拚啦！”
說完，老太太彎腰，一頭往範胖子的肚子上撞。
範胖子哪兒真的和她動手，隻好往村長的身後躲：“我的大村長，你快想個法子，要出人命啊！”
“好了！”我一聲斷喝，所有人都安靜了，我說道，“老太太，小五現在生死不明，你要是想罵人，我們就站在這兒聽你罵。反正耽誤的是你孫子的病情。”
老太太聽我這麽一說，頓時不鬧了，隻是忿忿不平地說道：“好，好，我看你們有什麽本事。要是我孫子有個好歹什麽的，我跟你們沒完！”
我們隨後進了屋子，見小五躺在了**，蓋著一床被子。
他麵色慘白，雙目緊閉，牙關緊咬，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老太太輕輕走到了孫子的床邊：“小五，小五，大夫來了，小五，你醒醒。”
小五額頭大汗淋漓，卻始終不曾開口回應。
老太太轉過頭來，麵色不善地說道：“看吧，人都這樣了，怎麽都叫不醒，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麽辦法！”
我沒理會這混不吝的老太太，而是徑直走到了床邊，坐下來後，翻開了小五的雙眼，隻見他的黑眼仁已經翻到了上麵，眼眶中盡是眼白，我又掰開了他的下嘴唇，牙齒發黑，且口中發出了陣陣惡臭的味道。
我說道：“給我拿張手紙。”
村長拿來了一卷手紙，我撕下一張，卷成了又細又長的紙卷，然後伸進了小五的鼻腔，探了幾探，再拽出來的時候，見到紙卷上居然蠕動著幾隻白色的蟲子。
這種蟲子幾乎如頭發絲一般細，長不過幾毫米，如果不仔細留意，極難發現。
“一九，這是厭勝之術……”顧婉兒一聲驚呼。
所有人都看著他。
自從進門後，老太太一直刁難我們，此時聽到顧婉兒識別出了孫子的病根，她急忙拉住了顧婉兒的手：“閨女啊，你是不是認出來啦，你是不是有辦法破一下啊？求求你啦，我們家就這麽一個獨苗了，求求你救救他吧。我老太婆給你跪下啦！”
說完，這老太太真的屈膝要跪下來。
雖然這老太太蠻橫不講理，但愛孫心切，人之常情。
顧婉兒急忙將她扶起來：“您別急，這件事不是馬上就能處理的，還是還聽聽張一九怎麽說。”
我將紙卷丟在了地上，踩了一腳。
“小九爺，什麽叫厭勝之術啊？”範胖子的這個問題，幾乎是這屋子裏除了我和顧婉兒之外都想知道的。
我說道：“厭勝即壓勝，顧名思義，就是想辦法用壓迫的手段，達到某種目的。這種數術不算是邪法，比如我們常見到的門神，或者是平安符，都算是厭勝之術。隻是有人會用這種辦法害人。”
我說到這裏，便問老太太：“小五前幾天回來後有沒有去看過醫生？”
“有，有，”老太太猛烈點頭，“他受了傷了，我問發生了什麽事，他說下了西山那個古墓，我氣得要罵他。他卻說沒事，多虧了你們幾個，他才能活著回來。我也顧不上這些了，就帶著他去了村裏陸大夫那裏，小五說他被蜈蚣咬傷了。陸大夫給他敷了藥，本來都沒事了，誰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孩子突然這樣了。”
說到悲傷處，老太太抹起了眼淚。
赤煉蜈蚣，聽到這個，我的頭皮都炸了。
在古墓裏，應對赤煉蜈蚣的時候何等凶險，我們能夠活著逃離，甚至可以說僥幸！
被這東西咬了一口，小五變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了。
我起身將顧婉兒拉到了外麵，問道：“你有沒有辦法破解？”
顧婉兒輕輕搖頭：“我小時候學得是星象天官、紫占司危，關於厭勝之術也隻是聽我爸略微提及，從來沒有接觸過。”
我聽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顧婉兒瞧出了我的為難：“怎麽，你也不會嗎？”
“別提了，我爺爺從始至終隻是教了我一些皮毛，關於這門功夫，我也隻是聽說過。唉，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後悔小時候為什麽不用功學習。
雖然小五為人品行不端，但後來終歸和我們化敵為友，何況這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
顧婉兒沉吟片刻，說：“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誰？”
“齊思賢。”
我忽然想到了，齊思賢也算是同道中人，且他的掐訣之法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也許他真的有救治小五的辦法。
可是上次齊思賢和老保子走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此時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顧婉兒輕輕歎了一聲：“你先別急，齊思賢既然與和我們兩家有淵源，我想我們還是會遇到他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保住小五的這條命。”
我點了點頭，也隻有先這麽辦了。
正當我們轉身要回屋的時候，隻聽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小九爺，山不轉水轉，我和齊大哥看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