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依冷
我心依冷
?從門口暗影處走進光圈裏的男人,英挺軒昂,衣著不凡。他的目光在那名叫阿嵐的男子身上兜了一圈,隨而移至安然身上,倏地,他瞳仁微微一縮。?
安然也是萬般沒想到上帝會有這麽巧妙的安排,第一天竟能遇上岑子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悌?
“子桓哥,你總算來了。”阿嵐臉上一喜,快步朝門口的方向走來,他旁若無人的攀上岑子桓的胳膊,一手朝安然他們幾個虛虛一筆畫,撅嘴,“就是他們幾個打了我朋友。”?
安然心中暗抽:靠,不要亂用‘們’字,好嗎?打架那會自己早撤了,否則——怕沒人能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他從不亂揍人,一定是你朋友先挑事。”諛?
“屁,楊展才說了幾句,他就動手。”?
“他說什麽?”悌?
“他說……”叫阿嵐的男子驀地收了音,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難道要說一個男人用話語挑*逗另一個男人。就算這裏有同類,這種話肯定會傷到朋友的麵子!他心思在腦子裏滾了一滾,無計,遂采用美男計,他握住男人的大掌,低聲,“子桓哥,無論如何你得給我出口氣!”?
“阿嵐,你是在為難我嗎?這兩位可都是在子桓哥的舊識呀!”?
“……”?
岑子桓眸子一轉,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望著淩陽霄,再瞟了安然幾眼:酒吧,一個優秀的男人單身坐那,除了妖嬈的女人想搭訕,某一類男人也會心癢癢的上前去攀談兩句。諛?
“當年,他們因一些私事,攜手出國,這一走就是一千多個日夜啊!”?
“私事?難道是出……”?
這會兒,一旁默默聽著對話的淩陽霄瞌睡早遁走,些許醉意也全無,被岑子桓這種了然的目光和他身邊男孩打量的怒從中起,“岑子桓,轉開你的狗眼,別把爺想得和你一樣齷齪!”?
“我想什麽了?”岑子桓笑著反問。?
“你!”?
“陽霄。”安然拉住要動手的某人,“怎麽說也是幾年不見的朋友,哪有剛碰頭就翻臉的道理?!”?
岑子桓凝著他,眉一挑,“看來,還是安然和我感情最好。”?
“我對自家貓貓狗狗很有情意的,它們死了後,我都會為他們立一塊碑!”安然嘴角微動,接著說:“如果岑先生那天不幸遇難,我可以考慮給你立兩塊碑!”?
岑子桓臉上的笑意一僵,沉著麵容盯著他,片刻,他撲哧一下,“很久沒人敢在我麵前這麽放肆了。”?
安然暗暗直歎,這ren權勢越大,越把自己當皇帝了!?
“走,一起去喝一杯,慶祝咱們重逢。”?
“免了。”淩陽霄直截了當的拒絕道,一手扯過椅背上的西裝搭在肩上,一手插進褲袋,冷笑,“為慶祝兔子與狼重逢而舉行的宴會,一定是鴻門宴!”?
對淩陽霄這種粗人能講出如此一句有寓意的話,安然頗感意外。他向岑子桓輕輕一頷首,“今晚大家都累了,岑總,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見麵。”?
岑子桓沒有錯過安然在說這話時,褐色的眸子裏閃過的一絲恨意,這抹恨意起初很淺,僅掠過他的心湖蕩起小小的波瀾,少頃,細微的波瀾滲進骨骼,深入他的心髒,紮營安寨!?
見到現今神采如昔的安然,他就知道,那顆混進紅酒的藥已經不能再影響男孩了,岑子桓按捺住跑到嗓口的疑問,辦了手續領人出了拘留所。阿嵐見他一臉沉靜,全身卻散發著濃鬱的森冷之氣,自發坐遠。岑大總裁一肚子疑問在發酵,因而眉頭蹙的更緊!曾經,他估錯了一件事——安路遠一直想做的事情是要把安然驅逐得遠遠的,而自己想要把他禁錮在身邊,他們想要的終歸是不相同的。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得知安然中彈跳海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向來堅固的心牆搖搖墜墜,成崩塌之勢。所以,他不信安路遠會給安然解藥!而製藥的醫藥家早被安路遠槍殺了,解藥也隻有他們兩人有,那麽,安然……?
在超出他們幾百裏路外的一輛小車裏,淩陽霄見身邊的人一直發呆,有點坐不住了,“小子,你又發什麽呆?”?
“想,當初戰勝藥性的那段時間。”安然摸摸自己手腕上深深淺淺的割痕。?
淩陽霄怔住。?
那段日子,他當然記得。取出子彈以後,安然一直無法蘇醒,在美國輾轉了幾家大醫院,終於查出了一些眉頭,而安然身體裏的定時藥性也恰好過,醒來後,他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指導。而自己也發現安然雖然麵色憔悴無神,但一個星期內都沒沉睡,他以為治療得到成效,高興的要安排場地慶祝,卻在某晚上發現安然竟死死咬著繃帶,拿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胳膊上已經是皮開肉綻,鮮血斑斑……?
淩陽霄心裏一抽*搐,他目光柔和,聲線低沉,“我找人給你做個手術!”?
“不用。”?
淩陽霄執起他的雙手,他不敢將衣袖翻得太高,密集的傷痕讓他不敢正視。情不自禁地,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就俯身貼唇吻上去。?
兩人都呆住。?
緘默。?
“你惡不惡心啊,淩陽霄!”?
“這是紳士風度,沒見識。”?
“你就一現代痞子。”?
“……”?
“安然,不要再為以前的事難過,我這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秦霜很快就會知道一切。?
”?
“……”?
“你不要太感謝我,不過,你要想謝謝我也行呀,把你……”?
“放棄吧。”?
“什麽?”?
“她……也行活不長了。”?
“……”?
“秦霜?”淩陽霄重複一遍,而後沉默了,半響,他道:“會不會是安路遠設得一個局,秦霜這些年雖然身體大不如前,但還沒到奔黃泉路的地步吧。”?
“我到醫院看了她。”安然心中煩躁縈繞,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也不稀罕當她的兒子,對付安路遠,也不非得要讓他被驅逐安家。”?
“可,這是懸在他頭上的一塊巨石,我們割斷繩索,讓他砸得頭破血流,心裏不是更暢快嗎?”?
安然不置可否,轉過臉望向窗外。到完時差,安然沒耽誤一天時間,很敬職敬責的投入工作。他正在確認名單,一雙手從後捂住他眼睛。?
“猜猜,我是誰?”?
安然額冒黑線,“你幾歲,還玩這種弱智遊戲。”他重重的毫不客氣的拉開那雙在他眼瞼上的大掌。?
淩陽霄哀嚎一聲,埋怨,“怎麽著,我也是病患,你都不讓著我。”?
“我吐,一邊玩去,你。”安然推開他湊近的臉。?
“啊!痛!”?
“怎麽了?……我看這裏沒什麽問題啊?”?
“內傷,內傷,懂不懂啊?”?
“活該,誰叫你發酒瘋滋事的。”?
“你以為我為了誰?”?
“為了誰,你們爭奪同一個女人為了一夜情?”?
淩陽霄頓時噤聲,斂睫。安然正挽起他的衣袖,倒了些跌打酒蘸在棉簽上,覆在他喊疼的地方按揉。他腦袋低垂,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後勁,優美弧線而上的耳廓有一層白的近乎透明的小絨毛。?
他撇開視線,“懶得和你說,你不懂。”?
他們正鬥嘴的厲害,身邊一人走過來,說道:“Allan,這是晉級此次‘樂你賽’的選手。”?
安然擦藥的動作不停,口中答道:“我有一份。”?
“那……這是和您一組的評委名單。”?
“我也有一份。”?
那名工作人員頓了頓,道:“這是安總昨天特意吩咐的,名單進行了一些小小的變動。”?
安然一聽,心中咯噔一跳,抬頭伸手接過文件。倏地,他眼珠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安君慕倚著門框而站,目光灼灼,飽含愛意。?
至重逢的第一秒起,他們已經160小時四十五分鍾沒見過麵,安然對上他的眼睛,很溫暖很溫暖的感覺在心中炸開!但為何,即使抱住了你這燙到骨髓的溫暖,我的身體依然……這般冷?!我的手心在不停的顫抖……?
ps:謝謝閱讀,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回繼續等待這個故事,一切都是瑟瑟的錯。所以我也沒什麽好抱怨的,但我會為深愛這個故事的人,一直講下去。真的感謝你們的等待,瑟瑟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