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哥的威嚴
每次閱讀日記，都帶來一種異樣體驗，感覺仍然陌生而刺激，同時又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我已經不在乎這個故事的真假了，同時也不太糾結過往記憶，因為在閱讀過程中，我的思想總會跳接，閃回到20世紀末，那些事件淋漓盡致地展現在眼前，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
記憶似是而非，我無法準確界定自己進江湖和逃亡緬國的時段。
那段記憶從殺唐九函開始就缺失了，唯一能喚起記憶的隻有日記。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記憶時間線隻能維持在殺唐九函之前。
那天王半仙腰裏插著刀，跑到麻子家門口潑鬧。
很快麻子家門口的巷子就圍滿了人，大家都來看熱鬧，畢竟麻子五哥是江湖頭麵人物，大家都想看結果。
麻子家住在深巷裏，從羅馬街進去，要走二十米才能到麻子家，他家是瓦房，房齡已經幾十年了，算是老房子。
麻子家一共有六個兄弟，麻子是老幺，大哥二哥因為傷害罪進了監獄，三哥四哥做生意，但具體做啥生意不知道。
五哥是貨真價實的社會混混，江湖人稱“小宋江”，麻子的所有榮耀都來自他五哥，所有人都要給五哥麵子，因為五哥夠義氣，夠膽魄。
後來我才知道，五哥牽涉到一件人命大案，而且大案還是江湖大佬幹的。
五哥是唯一知情者，但他死口不說，那段時間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刑訊逼供，但我聽說，警方帶他去骨科苟醫生家接過骨。
這次事件後，五哥聲名鵲起，江湖人人對他敬仰有加，但我有點不懂的是，一條活生生人命就這麽沒了，為什麽這些混混一點點人性都沒有！
他們非但不同情死者，反而對五哥敬仰有加，這個我實在搞不懂，鋤禾日當午！
答案很殘酷，絕大多數江湖混混沒有人性，他們熱愛暴力，殘酷無情，他們眼裏沒有仁義，隻有掠奪和欺壓，電影上演的那些江湖情義都是吹牛逼的！
沒有人敢惹五哥，因為大家都知道五哥背後有大佬，但大佬是誰我一無所知。
王半仙那天算是逆龍鱗，所以大家心花怒放，非常喜歡看這個喜劇。
每個人都想到了結果，王半仙必然中招！
但那愚蠢家夥不管不顧，估計也是急眼了，當他跳著腳大呼小叫時，五哥現身了！
當時他梳著發膠的大背頭，穿著藍西裝黃色牛仔褲，從街上打牌回家，突然在門口遇見王半仙。
當時他很震驚，王半仙看見他也傻了，兩個人麵麵相覷，周圍都是熱情觀眾。
街道店鋪錄音機在放：“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
五哥望了半天王半仙：“你這是啥意思？找麻子挖友誼（打架的意思）？”
“五、五哥，你回來了？”
王半仙支支吾吾，麵紅耳赤，居然不敢對五哥發飆。
五哥心頭立刻有譜，王半仙不敢怎麽樣，於是就對著周圍觀眾揮手：“散了散了，沒乃樣好看的！”
有幾個仍然不想走，五哥火了：“日你瑪，打算看你瑪逼啊！”
結果這幾聲吼，剩下幾個觀眾也就懨懨走開。
王半仙磨磨蹭蹭想走，沒想到五哥一聲吼：“站倒！你狗日的跑到我門口猖了這麽久，別人不曉得，還以為你要翻我牌牌，你不把話說明白就想走？”
奇葩劇情出現了，王半仙被嚇得哆哆嗦嗦，居然跪倒在五哥腳下。
當！菜刀也掉在地下。
五哥譏笑地揀起菜刀，滿臉嘲弄：“啊喲，還帶了扁破過來！（扁破：菜刀）”
“對不起五哥，我錯了！”王半仙全身顫抖，口齒不清。
五哥伸手把他扶起來：“輸人不輸臉！你不要給我下大禮，我受不了！”
王半仙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五哥你不曉得，麻子太欺負人了！我是他兄弟！我被長頸鹿打了他都不管！”
五哥把王半仙約進家裏，聽王半仙講述事件過程，他隻是沉默抽煙，王半仙紅著眼睛說完後，五哥把煙頭碾滅在煙灰缸，然後起身：“走！跟五哥走一趟！”
“我們去哪裏？”王半仙遲疑地望著五哥。
五哥伸手，優雅地摸了一把發膠大背頭：“我要幫你找回公道！”
五哥帶著王半仙直殺風雅歌舞廳，那段時間，沙塘橋邊有幢大樓，大樓臨街就是風雅歌舞廳，那地方也是江湖們愛去的地方之一。
長頸鹿也是歌舞廳常客，那地方白天是酒吧，晚上就成歌舞廳，兩頭賺錢。
那時候，有錢沒錢的江湖人都會去這些場所逗留，老板也不敢囉嗦，反正他們有人會消費，而且歌舞廳幾乎天天打架，屬於事故高發地段。
五哥威風凜凜進入歌舞廳，一路都是此起彼伏的招呼聲，五哥像被人愛戴的佛山黃飛鴻一樣的牛逼。
五哥麵帶溫暖和藹的表情，被萬眾矚目的感覺真好，簡直爽歪歪！
特別是那些身材嫋娜的美女含情脈脈的凝視，簡直讓腎上腺素飆升到爆！
長頸鹿正在包廂裏和人吹牛逼，沒想到門被拉開，他正要發飆，發現是五哥，立刻起身招呼，手下兄弟也都起立。
發現王半仙在他身後，長頸鹿傻眼了：“五哥，你帶半仙來幹嘛？”
五哥笑嘻嘻地坐在椅子上，接收弟兄們的煙，還有四麵八方伸過來的火機。
點燃香煙，美滋滋地吐了一口，吞雲吐霧：“長頸鹿，你打我的人！這筆賬該怎麽算？”
“我日！”長頸鹿忍不住罵了一句：“五哥，這事情早就了啦，麻子出麵擺平了！”
“不行！我兄弟沒吃你酒席，沒接收你道歉，這事情沒完！”五哥威嚴地馬了臉。
長頸鹿非常尷尬：“五哥，那你說怎麽解決？”
“重新擺酒席道歉，而且你還要拿五條遵義煙給我兄弟壓驚！”五哥不疾不徐地道。
“我日！”長頸鹿非常沮喪，沉默半天後才點頭：“那行，五哥你安排吧！”
王半仙幸災樂禍地對他擠了眼睛，長頸鹿臉都氣青紫了。
麻子知道這事後，笑得前仰後合歇斯底裏，我不覺得好笑，我認為麻子不尊重朋友，不配做老大。
原以為這事情可以風平浪靜的了結，沒想到，這場酒席又導致了新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