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帝來信

周武皇的表情瞬時變得高深莫測,問道:“蘇紈絝何故購買鐵礦來著?”

高冉回道:“蘇世子說自己有錢花不出去,想做慈善。”

“這臭小子……”

周武皇早就知道蘇澤購買鐵礦的原因。但不管什麽時候,這理由聽起來都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錢太多,做慈善?

要不是他隻把鐵礦的事告訴了大司馬,而大司馬和蘇澤勢同水火,周武皇幾乎都要懷疑,蘇澤是不是拿到了內部消息。

不過看蘇澤往日行徑荒唐可笑,做出這種事情似乎也不奇怪。

“蘇澤倒是好說,但那景家居然為了鐵礦,要得罪蘇澤。這其中,怕是有些門道。”周武皇放下手裏的奏折,眼裏閃過精光。

高冉試著問道:“皇上是覺著……”

周武皇道:“鐵礦一事,朕隻告訴了大司馬,可如今景家卻在收鐵礦。”

這其中門道,已然明朗!

高冉會意:“奴才之前已查到過,景家背後和大司馬頗有來往,景家能發跡,無不是跟著大司馬的內部消息走。”

“他們賺的,是國庫的銀子。”

高冉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出了周武皇心裏的猜忌!

景家要是尋常經商賺錢,周武皇自不會多問。賺錢之道,各憑本事罷了。可如果景家是靠著大司馬拿到的宮中消息,賺國庫的銀兩。

那他就不能忍了!

“去查!”

周武皇麵無表情道:“把景家和大司馬之間的聯係查明!”

高冉立馬領命。

周武皇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片刻後,他出聲道:“高冉,知道蘇澤買了多少鐵礦嗎?”

高冉笑著回道:“蘇世子這次買的不少,幾乎京城周圍所有無主鐵礦,都被蘇世子買入。京城附近約莫九成的鐵礦都被蘇世子買入,花了足足數十萬兩白銀呢!”

周武皇嗬笑道:“這紈絝,倒真是在敗家!”

他隨即又欣慰笑道:“不過,倒也方便了朕,不用再一家一家去購買,也免得那些礦主坐地起價。”

隻要找蘇澤一人就行!

“讓探子繼續看著蘇澤,尤其是要幫他看好鐵礦生意,務必做好助力。”

周武皇下令道。

高冉忙應下來。

周武皇道:“明日把蘇澤宣入宮中,朕有點事,要和他好好聊聊。”

高冉繼續應答。

禦書房的氣氛回歸平靜。

半個時辰後。

夜深露重。

周武皇才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抬起頭來,抬步走到殿外。

高冉忙跟出來,道:“皇上小心龍體,夜深風涼。”

他把一件大氅披在周武皇肩膀上。

周武皇滿不在意道:“一點冷風,無礙。話說回來,蘇景洪是不是快要回京了?”

他看著遠方邊陲的方向,問道。

高冉回答:“快了,現在各方平穩,不出意外的話,蘇將軍下個月便要回京述職。”

周武皇負手而立,感慨道:“三年了,朕都有點想他了。”

高冉幹巴巴笑了一聲。

周武皇想的應該不是蘇將軍。

而是蘇將軍的兵權!

“如今天下安寧,別國外族不敢來犯,此皆是蘇將軍之功,他這次回京,朕得好好給其賞賜!”

周武皇笑眯眯道。

隻是笑意淺顯,不見真誠。

千裏之外。

西北邊陲。

蘇景洪穿著鐵甲,在荒蕪的沙漠中駐守。

和京城的繁華溫暖不同。沙漠上的夜晚清冷至極,甚至連鎧甲上都有寒霜!蘇景洪站在營帳外,身後副將粗著嗓子道:“將軍,京城傳來書信。”

蘇景洪漠然道:“念。”

副將利落的把信撕開,有些意外:“居然是宮裏的?還是皇上寫的!”

蘇景洪詫異。

周武皇忌憚他已有多年,怎麽會主動給他寫信慰問?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副將把信上的內容念了一遍。念完,倆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懵逼。皇帝這封信,沒問兵防,沒問戰況。

反而盡是對蘇景洪的關心!

這也太反常了!

“將軍,這皇上……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副將大咧咧道。

蘇景洪輕斥:“不可胡言!”

副將冤枉:“不是啊,將軍,您看,皇上猜忌您這麽多年,今天怎麽突然送了這麽一封奇怪的信?”

蘇景洪皺眉,自己也在疑惑。

副將想了想,大驚:“將軍,皇上不會是想奪您兵權,要動手了吧!不然為何如此反常啊!他肯定是想用這封信,降低您對皇帝的提防,然後在您回京述職的路上,把您……嘶!好個老謀深算的皇帝!”

副將倒吸一口涼氣,咋咋呼呼道。

蘇景洪強忍著翻白眼的欲望。

“別瞎揣測聖意!”

皇帝怎麽可能那麽蠢!

再說,現在雖然國家承平,但還不代表皇帝就能高枕無憂!要是皇帝選擇在這時候卸磨殺驢,那迎接大周的,將是一場浩劫!

蘇景洪堅信,周武皇忍了那麽多年,不可能在這時候作出蠢笨舉動的。

但這封信……

蘇景洪眉頭緊皺,怎麽也想不通。

副將被他吼了一句,五大三粗的漢子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縮了縮腦袋,聽話地站在旁邊。

“將軍,方問天來信。”

這時,又一個士兵走上來,把方叔的信交給蘇景洪。

蘇景洪正了正神色。

方問天是他特意留在蘇家,保佑蘇家安危的!

尤其是要保護好蘇澤!

他把蘇澤留在京城,雖是在給皇帝留把柄,但不代表他就不在乎自己這個兒子。萬一有人要對蘇澤出手,以方叔的能力,必能把蘇澤保護好!

隻可惜,他這唯一的兒子,因為從小母親早亡,自己又常年在邊境駐防,沒能好好教導。再加上皇帝的刻意安排,居然成了京城第一紈絝!

這件事,是蘇景洪心裏最大的痛楚。

蘇澤本可以像其他將門之子,從小接受正常的教育,日後成長為一方名將。不求封侯拜相,但至少當個尋常人。

哪像如今這般,隻知玩樂,荒**無度……

蘇景洪長歎一聲!

他都不用想,也會知道,方叔給他的心裏,肯定是說蘇澤又如何敗家,如何荒唐了!

因為昔日的信裏內容,都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