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自盡
後麵的西樓謹慎地跟蹤著二人,為了不被發現,還特意沒敢跟的太近。
但他沒想到,自從進了鴻臚寺,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在蘇景洪的監視之下了!
蘇澤跟鴻臚寺卿直接進入承天閣。
西樓遠遠望著恢弘的承天閣,心裏的不安感越發濃重。
他覺得眼前的承天閣有如萬丈深淵一般,氣場壓抑,讓人難以喘息。
“該不會是有詐吧……”
西樓心裏腹誹。
他總覺得背後泛寒,就像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一樣。
可每次轉頭查看,又空無一人。
西樓盯著承天閣的門,緊繃了一夜的理智終於得以回籠,仔細思索起前因後果。
蘇澤,蘇景洪,梧桐玄羽箭,以及蘇澤跟不會武功的鴻臚寺卿單獨來此……
是個圈套!
西樓猛地反應過來,臉色驟變,急忙就要往後撤!
但在他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支飛箭破空而出,飛速襲來!
西樓猛地閃開,箭矢險之又險的擦著他麵門飛過!
箭頭深深地沒入地麵,白色尾羽在空中顫動。
他急忙轉頭,隻見武止戈手裏拿著長弓,威風凜凜地站在不遠處。
“小賊,總算逮到你了。”
武止戈從箭袋裏重新抽出一支箭,眼神堅毅,冷笑道:“昨晚讓你跑掉,今日本將軍倒要看你怎麽跑!”
如果是白天,他怕是根本認不出西樓。
但在黑夜中,他絕對不會認錯西樓那雙眼睛!
這就是昨晚的神箭手!
西樓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隻見武止戈身後,蘇景洪和方叔緩步走出。
“你們給我下套?”
西樓後退幾步,眼睛在四周打量,企圖找一個逃跑的契機。
卻不料,他頭頂悠悠地響起一道聲音:“別找了,本世子把你引至此地,難道還能把你放走了不成?”
西樓抬頭,正對上蘇澤似笑非笑的一雙眼睛!
隻見蘇澤站在樓閣處,手撐著欄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下套,怎麽抓到昨晚的賊人啊?”
西樓暗中握拳,罵了句大意!
他被蘇澤和蘇景洪說的把柄亂了心智,又被蘇澤拽著聊了一堆不明所以的東西,竟無暇思索個中問題!
這個圈套並不高明。
但勝在沒給人反應的時間!
“不對,你們如果真有了證據,絕不會設下這個圈套,定會直接讓鴻臚寺扣押匈奴使者!”
西樓想到了什麽,急忙抬頭,眼裏閃爍著幾分希望!
“你們沒有證據!”
他直截了當道!
蘇澤挑了下眉頭,笑道:“是嗎?不過你問本世子還真問錯人了,武將軍,要不你來回答這位西樓使者的問題?”
西樓轉頭,望向殺意凜冽的武止戈。
武止戈手中的箭矢依然在對著他的腦袋!
“證據已有,隻是不確定到底是哪位使臣而已。”
“你當梧桐玄羽箭是世子胡說的嗎?也虧得你們大意,昨晚你們偷襲京城時使用了三支梧桐玄羽箭,已被蘇將軍盡數收起來!”
“如今你又來自投羅網,加上本將軍做人證,西樓,這次禍亂之罪,你絕對逃不掉!”
武止戈沉聲喝道!
西樓心裏不禁咯噔一聲,稚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附和年紀的慌亂!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
“我可是神箭手,行事縝密,大王委我以重任,怎麽會出岔子……怎麽會中這樣粗略的計謀!”
西樓驚慌的往後退,有些六神無主。
方叔在旁歎了口氣,有些可憐這個少年。
蘇景洪卻是目露精光。
看西樓的年紀,也隻不過十六七罷了,居然被派遣來負責這樣凶險的任務,可見匈奴如今已如強弩之末,無人可用!
武止戈看他這副模樣,緩緩放下弓箭,冷聲道:“老實交代,你們昨夜在京城內作亂,究竟是何目的!”
西樓抬頭,臉上的慌亂突然**然無存!
“我王之大業,怎能輕易告訴爾等?”
他像變了個人似的,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老狐狸般的冷笑。
“罷,這次是我草率,遭此敗績,自當承擔後果!”
“但你們大周氣數,注定將亡!”
西樓陰惻惻地笑了幾聲,盯著武止戈,突然站在原地不動,眼睛瞪的滾圓!
武止戈還未反應過來,怒斥道:“賊子放肆!我大周正是繁盛之時,內有武皇勵精圖治,外有蘇將軍固國安邦,你怎敢說氣數已盡!”
他罵了一通,西樓卻還是一動不動!
蘇景洪狐疑的看著西樓,心中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臉色驟變!
樓上的蘇澤一拍大腿,急忙道:“武將軍!他或許是吞毒自殺了!你快看看!”
突然站在原地不說話,不就是服毒自盡的樣子嗎?
武止戈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走上前,大手捏住西樓的腦袋,隻見西樓依然是沒有反應!
他把手指放在西樓脖子上,感知片刻,連忙道:“將軍,世子,他已脈搏全無!”
蘇澤歎口氣。
奶奶的,這些人是真的狠啊!
事成便跑,事不成就服毒自殺,根本不給人訊問的機會!
武止戈嫌惡的把西樓的屍體推到地上,轉頭朝蘇景洪問道:“將軍,該怎麽辦?”
蘇景洪臉色陰沉。
這已然超乎了他的預料。
沒人想得到,西樓在參加宴會時,居然也會在口中藏毒!
早知如此,他絕不會提前出現!
“抬著屍體,去找西蒙!”
蘇景洪當機立斷道!
西樓這條線斷了,但眼下的證據足以證明匈奴使者跟昨晚的刺殺一事逃不了幹係,抓捕西蒙也是一樣的!
武止戈當即答應,立馬派人抬著西樓的屍體,前往使者館驛!
蘇景洪本要跟上去,但不放心蘇澤,讓方叔貼身保護蘇澤回家,順便叮囑他不要出門。
蘇澤在樓上應了一聲,等他們都走了,才對身邊的鴻臚寺卿抬手行禮道:“勞煩大人大晚上跑這一趟了。”
鴻臚寺卿受寵若驚道:“不敢當,蘇世子和蘇將軍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乃是下官的福分,怎敢談麻煩。”
蘇澤笑了笑,跟鴻臚寺卿客氣了兩句,便跟方叔啟程回家。
鴻臚寺卿看著西樓剛剛屍體趟過的位置,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