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直掛雲帆濟滄海
方臉書生不解:“什麽意思?”
蘇澤冷哼:“連人話都聽不完,這麽急性子,是不是在娘胎裏帶出來的?”
方臉書生怒喝:“你怎敢辱人父母!”
蘇澤豎起中指:“我日汝母!”
噗——
很多人直接噴了!
不愧是蘇大世子啊,句句紮心。
“你!”
方臉書生氣血上湧,幾乎要被氣的昏過去。
蘇澤眼神輕蔑。
就這種戰鬥力,也配在他麵前叫?
“蘇公子,這首詩還有後續嗎?還請說完吧。”
突然,一道脆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蘇澤抬眼看去。
隻見白衣女子正看著自己,一雙杏眼中充滿好奇。
其他書生亦是出言催促。
他們也在等這首詩的後續!
在眾人催促中,蘇澤慢悠悠地開口。
“行路難,行路難。”
“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為了不破壞意境,他特意把前兩句重複了一遍,以襯托最後一句的精華!
話音落下時,滿堂震驚!
白衣女子更是嬌軀微顫,望向蘇澤的眼中,寫滿驚豔!
本以為是一首鬱鬱不得誌的感慨之詩。可沒想到,最後一句話,短短十四個字,竟將前麵的鬱悶橫掃而空!
甚至,有種望破迷障,撥雲見日之感!
前麵的鬱悶,似乎都在最後一句,得到了紓解!
不少書生,更是被激勵到紅了眼眶。
即使“心茫然”,即使“多歧路”。
但終究能“直掛雲帆濟滄海”!
科考不正是如此嗎?
“妙哉!”
“好詩啊!”
不知是誰開口。
隨後,響起滿堂掌聲。
白衣女子更是站起身,平淡的語氣中卻有些難掩的激動:“蘇世子,可介意我等將這首詩謄抄下來?”
蘇澤隨意道:“抄可以,無所謂,但要是字難看,就別寫了!別玷汙了這首詩!”
他語氣囂張。
可卻不讓人反感。
因為這首詩確實稱得上是神作!
王子良笑嗬嗬道:“林姑娘的字在京中是一絕,此事世子大可放心。”
蘇澤好奇:“哦?如何絕了?讓本世子看看。”
白衣女子輕笑,抬步拿起一張宣紙,鋪在案上。
侍女在她身邊研磨。
她玉手撚起狼毫,沾上墨汁,“還請蘇世子再將詩吟誦一遍,順便冒昧問一下,此事詩名是什麽?”
蘇澤淡淡回答:“就叫《行路難》。”
“行路難……絕好。”
白衣女子沉吟半晌,給出了“絕好”的評價。
接著,蘇澤吟詩,白衣女子落磨。
伴隨流水潺潺。
竟然又是一副才子佳人的場景。
引起一片感慨。
一首詩寫完。
蘇澤轉頭看去。
隻見宣紙上寫滿娟秀的蠅頭小楷。行文之間,竟有些瀟灑之意。不負女子娟秀,卻也多了幾分江湖的俠氣。
眾書生紛紛湊上前,讚賞聲不絕。
所有人都忘了旁邊的方臉書生。
方臉書生的表情極為難看,嫉妒到表情扭曲!
“不過如此!”
他恨恨地說出四個字!
立馬遭到不少人的白眼譏諷。
“行了,方兄,認清現實吧,蘇世子的詩文確實比你優秀百倍!”
“我最初以為蘇世子的詩境界太頹廢,誰知最後一句話扭轉乾坤,當真是一絕啊!”
“方兄的詩文比之蘇世子,要粗淺不少,不可同日而語!”
“好了,自古便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方兄是讀書人,應胸襟開闊,何故這般揪著不放呢?”
幾乎所有人都站到蘇澤一方。
蘇澤這一首詩,便收服了人心!
方臉書生握緊了拳頭,瞪了一眼蘇澤,氣憤地甩袖離去!
顯然,他也覺得自己臉麵全無!
看著方臉書生離去,蘇澤滿臉無所謂。甚至還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對於這種沒事找事的人,他的評價是活該!
蘇澤本想來這邊逛逛而已。
偏偏總有不長眼的蠢貨!
武殷朔走上前,欽佩道:“蘇世子這首詩實在是驚為天人,想來又會在京城裏引起一陣風波。”
“嗯,你說的在理。”蘇澤把他的誇獎照單全收。
“……”武殷朔做出一副遺憾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隻是……唉,蘇世子怕是得罪了景安公子。”
蘇澤蹙眉。
景安公子?那又是什麽東西?
其他書生也在這時紛紛反應過來。
王子良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提醒你,方兄是景安公子的義弟!”
“景安公子乃監學司第一才子,名望甚大,京城學子皆以景安公子為榜樣。其人重情義,文風亦是一絕,聽聞早被京城首富內定為乘龍快婿了。”
王子良長籲短歎道:“你今日讓方兄如此狼狽,方兄回去定會和景安公子訴苦,四日後的詩會,世子怕是不好過了!”
蘇澤不屑一笑:“我以為什麽大人物呢,原來也是個酸腐玩意,那又如何?誰先惹的事?本世子行得正坐得端,還能怕那什麽狗屁的景安公子?”
他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個書生而已。
他蘇澤不想惹事。
但也絕不怕事!
其他書生麵麵相覷,未敢說話。
景安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第一公子。聽聞不少王公大臣,都對其讚不絕口,更是無數姑娘的夢中情人。
他們這群書生,大多也對景安公子讚賞不已。
而蘇澤呢。
往日是紈絝,今夕卻用幾首詩證明其文采卓絕。
他們心裏自然也是驚豔。
但就是太狂了!
遠比不上景安公子的翩翩君子態!大部分書生,心底更傾向景安公子。
唯有白衣女子,語氣嘲弄。
“景安是出名,但論文采,不及蘇澤的萬分之一。”
她語氣篤定,但聲音不大,沒幾個人聽得清。
侍女好奇:“小姐就這麽欣賞蘇澤?他可是京城第一紈絝啊……”
“紈絝又如何?”白衣女子望著紙上的詩,眼神微柔:“既是比文采,那便用詩文證明自己,事實便是景安比不上蘇澤。”
“行吧,小姐您說得對。”侍女無奈道。
蘇澤坐在案旁,想等眾人開始流觴會。順便想看看這群書生平時是怎麽交流的。
但他沒想到,有他那一首詩鎮場,眾書生竟然都不好意思談論文學。因為不管說什麽,在蘇澤麵前,似乎都有些幼稚可笑!
人家都已經寫出來“直掛雲帆濟滄海”了。
他們還在討論平仄?
這特麽誰聊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