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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被強行拖拽回家,北辰過來甜甜地叫她一聲“姑姑”,秀秀若趕在平時,一定眉開眼笑,開心得不得了,如今,她沒有絲毫興奮,但她依然裝模作樣地抱起北辰,象征性地親了親,又幹笑著將他放下。秀秀知道,現在是全家總動員,一齊朝她身上使的北辰不過是大人們充分調動下的一顆小小棋子。她最親的親人,在為她布一張親情的天羅地網,讓她在親情的甜蜜與溫情中溶化,以達到嫁馬家的目的,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全家人現在是精誠團結,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全家擰成一股繩,齊心合力要感化秀秀。麵對全家人的別有用心,秀秀沒有感到一絲親情的溫暖,隻感到有一股發自心底的本能的厭惡,她覺得全家人特別假,特別別有用心,為了讓自己嫁到馬家,他們處心積慮,軟硬兼施,秀秀下定了決心,不管那麽多了,一定要和葉明遠出去闖世界!

她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旦家人將自己繩捆索綁,掛上鎖,她就是有腿也跑不了,所以她不能暴露,也不能過分刺激家人。

秀秀想不露聲色,但她覺得不刺激哥哥又覺得不過癮,就瞥了哥哥一眼,用陰冷的目光對哥哥說:“哥哥,你盯我的梢了?你可真用心!平時也沒見你這麽下功夫,你就是想拿我做人情是不是?這一次你惹了事,你用我做人情,填了你那人情大坑,下一次,你用誰?下一次,你可沒有妹妹賠了!”

“你怎麽不盼我點好呢?我這一次已經嚇破膽了,一次就忘不了了,抖落不掉了,借我倆膽,我也不敢了!要是早給我點小教訓,也許我還不敢惹出這麽大麻煩!都是自己沒那根弦,不警醒,才惹出那麽大事端!”

“你早清醒一點兒,用得著害你妹妹嗎?人家馬明揚欠你什麽了,好端端的,讓你給搭上了一輩子!人家一個清清爽爽的小夥子,粘上你那些晦氣!你作騰你自己呀,幹嘛拽上別人!禍害別人!你好好的人不做,你還害一家人受罪!讓人家擺布!一家人沒辦法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人!”

“秀秀,隨便你教訓我,隻要你點點頭,嫁到馬家就行!”哥哥倒是好將就,隻是因為有求於妹妹。

“我懶得說你,我不過氣你才說你兩句,你拿好話哄咱爹娘管用,對我沒有用,你說一車軲轆好話也沒有用,我不會讓你說三句好話就哄暈了頭,由著你灌迷魂湯,我沒有那麽傻,就憑你幾句好話,我就招架不住,把自己給賣了,你有本事去對馬家人使吧,你想拿你妹妹送人,說再多的好話也幹費唾沫,你再磨上十年,我也不給你一點機會,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另想門路,我這裏行不通!不好使!你說你有多可惡,人家明揚好好的一個人,讓你害得連個媳婦都找不上,你害自己不行嗎?還想把我拉上墊背,害我好好的日子過不下去,整天挨爹媽數落,你害了多少人!你還想害我一輩子!”

“秀秀,你不肯嫁,就別說那麽些沒有用的話,一點有實際用處的話也沒有!誰也不是專門聽你數落的!”當爹的心煩意亂,打斷秀秀的話。

“你們別指望從我這裏找到你們有用的,我也沒想讓你們在這裏聽我說,我有嘴,不能不說,聽不聽是你們的事!你甭跟我說廢話了,我死活不答應,別磨牙了,你恨我,可以不拿我當妹妹!”

“我不恨你!”

“你不恨得牙癢癢,你恨不得把我抱起來撇進井裏!嫌棄我多事,不痛痛快快順了你的意,你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我會不知道?我不答應嫁過去,你就會死狗般纏著我不放,你所以不和我翻臉,由著我,是你還指望我嫁過去,我還給你指望,你覺得我沒有死上口,還沒紮死口,還給你留有縫子,那是你心裏想的,我從來就沒有給你過想法,你就徹底死心吧!”

“我看,你是讓葉明遠給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了,你為了那麽個臭男人,連骨肉情都不要了,爹娘都不管了,真搞不清,你連哪頭重要都不知道了,你對我狠,我無所謂,爹娘呢,你管管爹娘行不行?你心裏眼裏就隻有一個葉明遠了,他要死了,你還不嫁人了,大不了,我做了他!”

“和別人沒有關係,你不要捎帶上別人!是我不想嫁馬家,有沒有葉明遠這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就是不嫁馬家!就這麽簡單!你別拐帶別人,捎上別人!你有新仇舊恨的,就衝我來吧,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別怨這個恨那個的,掰扯不清!”

“你就好好護你那個臭男人吧,他就是你的天!你沒有爹娘,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家裏人都是狗屁!你還嫌棄爹娘死慢了,再讓死得快一點兒是不是?”

“你才是狗屁!你才盼爹娘早死,死慢了!你就是一粒雞屎臭滿鍋,家裏出這麽多事,還不都是你惹的,你死了,早消停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指手畫腳的!你用不著把爹娘抬出來,你讓馬家拿捏著,你就想盡辦法哄我嫁過去,我可沒欠馬家什麽,憑什麽我嫁過去?你自己惹得,自己想辦法,別連累我!”

你不答應,我就攪和你的場子。你自私,不考慮我們,我們也不用顧慮你!”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終於跳出來,現出真麵目了吧,露出原形了,忍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會惱,我幸虧沒有答應你,答應你能有個什麽好?轉頭就忘!我讓你翻臉那麽快!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你了!我一點機會也不會給你了!”秀秀氣得肚子鼓鼓的。“好妹妹,我不是讓你氣著了嗎?我不是當真的,我和你鬧著玩的!好妹妹好妹妹,你千萬別拿我的話當真,就當放狗屁了。好妹妹,求你了!”哥哥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這讓秀秀更加厭惡:“你看你低三下四的樣子,像條狗一樣,讓什麽逼得!真沒見過像你這號的!好好的人不做,願意去做狗,到處搖你的尾巴,可惜,你沒有讓人喜歡的地方!你還不如條狗!讓我去給你頂賬,虧你們想得出來!以後注意點,沒有女人的用處,就別做那壞事!你再也別攪和一家人不和了!下輩子,你托生個女人,就有人要了,再去惹這種事!沒有條件,就別幹那混蛋事!想想,我們女人還有頂賬功能,哈哈,真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秀秀忽然開始冷笑起來,笑得爹娘心裏直發毛,他們擔心,秀秀是不是受不了刺激,發瘋了!

秀秀一下子淚流滿麵,淚如泉湧,她苦笑一聲,又仰天長歎:

“我要是變醜了,碰破頭,或斷了胳膊,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要我了?你們也就不逼我了?咱們兩家是不是就沒有糾紛了,你們是不是就沒有愁了,可以解脫了?”

秀秀忽然又狂笑起來。一會兒喜,一會兒哭,一會兒拍手大笑,一會兒死了爹娘一樣痛哭流涕,像瘋了一樣。

這可嚇壞了爹娘。娘拉著秀秀,給她一邊用手擦眼淚,一邊說:

“秀秀,你千萬別犯暈,鑽糊塗盆裏,淨幹那後悔的事!再怎麽,咱也別去自殘啊!秀秀,你沒傻嗎?你千萬別嚇我們啊!我怎麽覺得有點不正常啊?”